抵达医院,急诊室却到处都是人,大多都是交通事故送来的伤者,等了良久,才空出一张病床将江邑浔放了上去。医生检查后确诊,因为淋雨受凉,引发了急性肺炎,高烧不断,还需要输液治疗。
这时的江邑浔已经醒了过来,医院里没有位置,她就躺在走廊上,手腕上扎着针,抬眼看去,吊瓶里还剩下将近一半。
走廊里的灯光很昏暗,来来往往都是病人和家属,很嘈杂,又恰好到了晚饭的时间,大家都拿着饭盒在等着打饭。气味并不好闻,她皱起眉,隐约觉得恶心。她不太记得清是谁送她来医院的,从头到尾都是浑浑噩噩的,仿佛自己被放在炼丹炉上,烧得整个人都快化了。
她闭了闭眼,想让自己再睡一会,头还隐隐疼着,像有人拿着小锤子在一下一下地砸着。
“依江?”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
“小兔子?你醒了吗?”
是他,他在叫她!
她试图从梦魇中挣扎醒来。
眼睛微微睁开,光线刺入眼膜,一个人影模模糊糊的,正俯视着她:“醒了?”
即便是嘈杂混乱中,他已然仿佛鹤立鸡群,眉眼如雕刻家细细描绘过,深邃又动人。江邑浔还在恍惚着,张口就要喊他老大,可是干涩的嗓子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来,起来喝点东西。”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准备扶她坐起来。
江邑浔视线下移,只见他黑色的衬衫有些发皱,袖口高高地卷在手臂上,放到一边的是个保温盒。她靠到他细心垫好的枕头上,问:“是什么?”
“刚刚出去买的小米粥,还热着。”他倒进碗里,用勺子小心地搅拌着散热,江邑浔盯着他专注的表情,心里一动,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蒋易森没有留意她的异常,微微抬眉,随口回答:“小江啊,怎么了?”
啊,不是依江,也不是小兔子啊。
她摇了摇头,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碗:“我自己来吧,今天真是麻烦了,耽误您这么晚。”
蒋易森擦了擦手,站起身检查了下吊瓶,边看进度边说:“以后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知道都是假象,你厉害着呢。”
他似乎是笑了下,尽管很淡,尽管稍纵即逝,可她却觉得心中一甜,原本没有味道的嘴巴里也渐渐觉察到小米粥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