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爸有点战战兢兢地问:“刚才是啥声音哦?”
“没事。”
红枫冷冷地回答。
“没事?我听着哗啦啦一声,像碗掉地下一样。”
“没事,盆子。”
“盆子?不像盆子。
哗啦啦的,哪像盆子呢。
像……”
没等红枫爸爸说完,红枫啪啦一下把手里的湿衣服扔进盆里,怒道:“说啥呢!
像啥像啥,爸爸你是没完了!”
她爸爸一下子愣在那里。
茫然地不知所措。
一张既宽又薄的嘴,哆哆嗦嗦地欲言又止。
愣怔了半天才说:“又咋了?好好的么不是。”
“好好的,好好的,啥好好的呢?好好的,咋要人家的酒呢?早就说过,人家医生也说过,不让你喝酒,你就是不听。
咋就这么没有点面子呢!”
红枫唰地站起来,腾腾腾走进自己的卧室,啪嗒把门碰上。
一转眼,哗啦又拉开。
手里多了件从未见过的外罩。
走向洗衣盆,啪地扔进去。
似乎还不解气,把木头搓衣板提起来挪一个位置,嘭一声摔在盆子边上。
红枫爸爸看着这一切,干瘦的胸脯上下起伏着,强忍着道:“又咋咧?好好的。
你是不是不想去人家小吕家?既然不想去,你为啥还让人家几次三番的,几次三番的……让人家……”
“几次三番的啥呢?”
红枫把一双双眼皮眼睛睁的大大的,只是双眼皮眼睛周围泛起来一圈红晕。
她突然变得声嘶力竭地喊到:“谁几次三番的了?还不是为了你住院看病?要不是为了你看病,我疯了才去求人家呢!”
说着,红枫的眼泪涌了出来。
眼泪一旦涌出眼眶,那双双眼皮眼睛即刻变成了两汪泉眼,咕噜咕噜一刻不停冒着大团大团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