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主任?”
大刘说,“都一样,据说郑主任更正直,而且过于正直,撅各揽。
咱们管球那么多没用,咱们只关心把活干好,多发点奖金就行。”
郭国柱知道于文利用刚装好炉的空隙时间,出去吃饭了。
在炉前有点年头的老师傅,一般不带饭了,或者即使带了饭,也总是悄悄躲在某个地方,慢慢咀嚼享受。
因为所带来的饭菜大都是老婆精心准备好的。
郭国柱没急着去吃饭。
他主动留下帮助大刘整理废旧铁丝。
大刘把一堆长长短短的铁丝向休息室门口踢踢。
回头对炉前靠墙铁桌子那边喊一嗓子:“福生,嗯,不是福生?谁在仪表室了?”
炉前有人影晃动,不回话。
大刘走近仪表室,说:“于文呀,我就想么,谁这么操心了。
送电了?送哇送哇,我光顾着给贾主席闹铁丝了。
啥也不能误。”
话音刚落,随着于文的手指摁向仪表箱上摁键,突然,像清空一道霹雳一般,嘎嘎的尖锐声,顿时响彻冶炼厂房。
听上去,仿佛有种压抑许久的力量要撕破黑色陈旧的厂房顶,急于冲向天空。
大刘把分辨不清颜色的鸭舌帽摘下来,握在手中,他瘦长的下巴指向郭国柱,含笑道:“小郭,我问你个事,老实交代啊。”
郭国柱已经跟过来,明显瘦削下去的脸,显出莫名的对饮食的渴望。
郭国柱有些疲惫,他直直地望向大刘,拧着眉头,努力猜测着大刘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