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嫌电炉的震耳声响听不清说话,打手势让郭国柱到休息室。
休息室已经重新简装过,但还是一张通铺式的炕。
粉刷过的白墙和泛着青色,虽然保留了通铺,但还是少有人在这休息。
大刘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示意郭国柱也坐下。
郭国柱呵呵笑。
觉得今天大刘有点反常。
虽然,大刘作为组长,平时也常常关心大家,对郭国柱也时不时问询些事,但这么郑重其事地叫他到休息室单独说话,还是第一次。
大刘也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是这的。
车师傅和我说了一下,让我问问你。”
大刘顿一下,清清嗓子,咳出一口,想吐地上,又觉得不妥。
起身开门,站门口朝外吐一口,顺便看一眼炉前。
大刘这一连串动作,都不是郭国柱常见的,都不太自然。
于是,出于礼貌,郭国柱赶紧笑说:“刘师傅有点咳嗽,小心感冒。”
“有点,没事。
主要是太呛。
职业病。”
大刘说职业病时,就像说抽烟喝酒,没有本点抵触和恐惧。
平日里每天呼吸着炉前,尤其是电炉西面清铲工段扬起来的粉尘,已经习以为常。
大刘清清嗓子,调整好坐姿,盯着新换的弹簧门,说:
“嗯,今天车师傅和我说了一下。
他让我关心关心你的事。”
大刘虽然没说关心什么事,但郭国柱已经明白了。
他又呵呵笑。
看得出,大刘想尽量做的像个组长的样子,而且是对郭国柱极个别几个人才有的客套。
一下子没有了对大臭福生们的骂骂咧咧和粗声大气,两人都显得有点不自然。
“你是真的和高车上的岳红枫搞对象了哇?”
大刘这时没有看门,而是直直盯着郭国柱。
郭国柱被大刘的认真劲感染了。
就像在技校时,本来都想着混呢,有次忽然来了个讲机械制图的男老师,中年知识分子,把课讲的神采飞扬,把所有同学都听得发呆。
甚至把见过世面的熊二波也听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