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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司机答应,顺口夸赞地说,“大小姐您太有善心了。”

公交车站30米内不许停车。

漆黑的迈巴赫商务第二次接近公交车站后,很缓慢地开了一小段路程,最后停在路边。

雨水掉在车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盛宁淡定坐着,一动不动的。

司机疑惑:“沈恪看到咱们了吗?要不要跟他说一声?”

说完,司机习惯性地往后视镜扫了一眼,又突然改口,“啊,不用叫了。”

因为沈恪已经缓缓地向这边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很慢,等他走到后开车门上车,已经是一分钟之后了。

沈恪的头发被沾湿,正不停地往下滴着水珠。

司机赶快给他拿毛巾,顺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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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们接你来了?”

沈恪此时脸色苍白,是疼的。

肋骨骨折看起来好像很好恢复,可只有骨折过的人才知道,即便用上最好的固定带,也还是会疼。

不管是行走坐卧,还是说话,又或者呼吸,都会疼。

沈恪的嘴唇已经没有了血色,但他还是彬彬有礼地回答司机的疑问,说:“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盛宁懒得听他们的废话,打断道:“开车吧。”

司机立刻闭嘴开车。

后面一片安静。

从上车开始,他们互相之间根本没有说话,却又看起来完全不用说话。

就这么心照不宣着,好像说一个字都是多余。

司机一个人在前面默默琢磨着。

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呢?

明明以前也都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回家。

大小姐和沈恪他们两个,怎么突然把他抛下,变得这么默契了?

第66章

周末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

周一早上,陈清荣意外在公交车上和沈恪遇见了。

车上挤满了上学和通勤的人。

陈清荣用力挤进去之后,就看到了坐在残疾人专座上的沈恪。

沈恪暂时又变成了残疾人。

胸腹处的固定带,将他的上半身一直维持着挺直的状态,看起来倒是清爽利落,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多么难受。

他们对视了。

陈清荣干脆挤过去,站在了沈恪的身边。

他拉着头顶的扶手吐槽:“怎么就又受伤了,你才好了几天?”

虽然说挤公交可以有残疾人专位,但那也没有健康的人站着挤公交舒服。

沈恪无奈地回:“我也不想。”

陈清荣非常好奇他这次又是怎么伤的。

可沈恪这人心防太高了,每次不是转移话题,就是已读乱回。

他一想到这个就气。

直接扭过头去不想理他。

结果没过三秒,陈清荣就憋不住了。

“诶,无线耳机?”陈清荣指着沈恪的手,“你终于舍得买了?”

“不对。”

陈清荣想到沈恪原本就有。

只是沈恪一直把那宝贝耳机放在书包里,从来没有拿出来用过。

可今天陈清荣看的很清楚。

沈恪他分明是从校服兜里掏出来的。

于是陈清荣改口说,“你终于舍得拿出来了?”

沈恪单手捏着耳机,把盖子打开,又咔哒地合上。

“嗯。”他说。

陈清荣眼尖地看到耳机盖子上的粉色卡通图案,“这不是小姑娘用的吗?”

沈恪回:“她看不上。”

我去,还真有。

陈清荣的心里那叫一个百转千回。

突然有一种自己家的白菜去拱别人家鲜花的感觉。

“谁啊?”陈清荣在脑子里不停的检索,首先排除说,“不能是毛莎吧?”

沈恪的脸骤然一黑,把手心里的耳机握的严严的,仿佛担心它听到什么脏东西。

沈恪:“当然不是。”

“不是就好。”陈清荣放心了。

倒不是讨厌毛莎,主要是陈清荣比较怕好友被骗进豪门当赘婿。

陈清荣:“听说当他们有钱人的赘婿可惨了,简直就是受气包,谁都能踩两脚。”

“是吗?”

沈恪垂眸,若有所思。

不过,再惨应该也没他现在惨。

“不是。”

陈清荣以为自己眼花了,忍不住地凑近观察,问,“你怎么一脸向往的表情啊?”

……

沈恪立刻正经起脸色:“你看错了。”-

系统提醒盛宁:【宿主,下一个剧情点马上要到啦。】

盛宁敏锐地感觉到系统语气不对,于是问:【怎么了?】

在盛宁的面前,系统是一秒也憋不住。

它可怜巴巴地跟宿主说:【男主他好可怜啊,又要被欺负了。】

虽然剧情已经乱七八糟,但是故事主线依旧没有偏离。

【在故事主线里,现在是角色和主角团矛盾最大的时候,角色找了校外的小混混敲打男主,但很恰好,他们是男主的初中同学。】

【小混混们恶意在宁明高中散播男主的过去,在流言最强烈的时候,角色又故意当众承认,侮辱,让男主在全校的面前丢脸,导致好多人看不起他,让男主在学校的日子过得更加艰难。】

这么一解释,盛宁就明白了。

盛宁:【所以现在剧情已经开始了?】

系统:【是的,现在学校里已经开始在传了。】

盛宁:【那就继续按剧情走吧。】

【啊?】系统失落,【我们还要伤害男主啊?】

系统是个端水大师。

这点盛宁很早就知道了。

盛宁解释:【如果他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能坦然面对,不要说当男主,男人都算不上。】

系统被说服了。

语气也理直气壮了起来:【宿主,那我们什么时候欺负男主?】

盛宁:……-

“沈恪!高二的毛莎找你,出来一下。”

很大的一声呼唤,聚集了全班大部分人的视线,都灼灼地盯着沈恪。

沈恪没什么表情,慢慢地走出教室,站到了毛莎的面前:“什么事?”

沈恪的个子还在长。

现在站在面前,已经很有压迫感了。

毛莎不可避免的脸颊红了红。

然后她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我想跟你解释一下,虽然我知道你的身世,但是我发誓!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一个人。”

沈恪点头:“知道了。”

这让毛莎不禁怀疑:“你知道最近的流言吗?不知道的话我……”

沈恪打断她,说:“我知道。”

“唉,你也别太伤心。”毛莎的好心没有被采纳,但她还是持之以恒地输出,“你看看你在他们家过得都是什么日子,要是真把事闹大了,不用给他们家留脸面,把盛元虐待你的事都说出来,让他们难堪。”

沈恪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似笑非笑地顺着问:“然后去你们家当赘婿?”

毛莎眼睛一亮:“可以吗?”

“不可以。”沈恪拒绝的毫不犹豫。

“切。”毛莎讨了个没趣,不爽地撇了撇嘴,走了-

关于沈恪身世的事情,学校里流传着很多个版本。

甚至有人翻出了盛家当年收养孤儿的新闻报纸。

“听说当年盛家有过一次危机,好像是跟对家打价格战,导致没钱发给工人工资,大批的员工离职,工厂直接停摆。”

“当时盛大山把房产都卖了,拿着钱挨家挨户地请工人回去工作。”

“也就是那个时候,盛大山的司机捡了一个小男孩,听说无父无母,盛大山就把这孩子带到盛家养了。”

“老一辈的人特别讲究情怀,他们看到盛大山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放弃身为企业家的社会责任,所以都愿意再相信他一次,纷纷回到工厂复工复产,帮盛家度过了这次危机。”

十几年前纸媒盛行,记者的功底也高。

把一个收养事件写的跌宕起伏,情绪丰沛。

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已经没人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盛家当年确实收养了一个男孩。

就连温崇俊都忍不住找沈恪八卦。

只不过他有点老师的包袱,没有直接开口,而是迂回道:“听说你这次月考计划考到600分以上,怎么样?有信心吗?”

沈恪很保守地回答:“尽力一试。”

“好!不错!”温崇俊就是欣赏这样的年轻人。

但他也没忘了这次的八卦:“最近学习生活上有困难吗?我最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会不会影响你的学习?”

沈恪:“谢谢主任关心,我自己可以处理。”

现在温崇俊不欣赏他了。

这小子明明知道他想听什么,可他就是不说。

滑不溜手的。

“主任,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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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转身要走,却被温崇俊叫回来,说:“你先给我透个底,事是不是真的?你就只用回个是还是不是,我好帮你控制一下。”

“谢谢主任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温崇俊疑惑:“你自己怎么处理?”

沈恪没回答,而是抬头冲他温润一笑。

当即,温崇俊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当主任当久了,这种搞事之前略带腼腆的微笑,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沈恪恭敬地冲他点头,然后离开。

“不是,等等,你说清楚。”温崇俊急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说,“你别给我搞事。”

“就算搞事也不能搞大事。”

“听见了没有?”

回应他的,是沈恪转身离开的背影,还有直接关闭的房门。

温崇俊喊了个寂寞,于是很无奈地坐了回去

这是造了什么孽,让他碰上这么一群难管的学生-

温崇俊以为沈恪很快就有大动作。

于是特别提防着他。

结果沈恪他一直都在教室里安静的学习,并且不回应任何人的问题,看起来相当的无害。

但有时候不回应也是一种回应。

相当于直接默认了这件事。

甚至有吃瓜人还从犄角旮旯里,找出了沈恪在宁明高中的唯一一个校友。

然后从那位珍惜校友的口中,他们听说了不少关于沈恪的事情。

相传沈恪在初中的时候一点也不帅,头发和穿着都很土,而且他特别的节省,学习刻苦,成绩也好。

而且据这位校友描述,那个初中是个很垃圾的住宿初中,到处都是不学习的混球。

沈恪之所以去那个学校,是因为学校给他开出了巨额的奖学金。

沈恪因此被盯上了。

好多的人找他要钱,稍不顺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沈恪的骨头也是硬,无论那些人怎么打他,他就是不屈服,就两个字:“不给。

于是日常都是鼻青脸肿。

后来挨打挨的多了,沈恪开始反抗。

因为来欺负他的人太多,再加上沈恪学习能力很强,于是在不断的实践下,他打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但沈恪并没有因此获得安宁。

在一群无知妄作的学生们中,沈恪这样的,简直就是个异类。

沈恪被他们孤立了。

他们聚在一起嘲讽沈恪的一言一行,就算沈恪他只是坐在教室里低头写字,在霸凌者的眼中,都滑稽的像个猴子。

王宏杨听完已经眼泪汪汪了:“老大怎么这么可怜。”

陈淑容也在旁边点头,感慨:“怪不得老大他那么帮我们。”

段仪嘤嘤嘤地说:“可能沈恪学长从你们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所以才主动伸出援手。”

“我说。”

盛宁打断他们,不耐烦中掺杂着一丝无奈,“聊八卦一定要围着我的桌子聊吗?你们没有桌子?”

“不是聊八卦。”段仪正色道,“我们这是在开会。”

盛宁的桌子,在她不睡觉的时候,就完全是段仪的根据地。

现在也是占的理所当然。

开开开。

盛宁做手势让他们继续,自己往后靠在椅背上。

段仪回归嘤嘤嘤的情绪,紧张道:“我听说他们高三都已经开始孤立沈恪学长了,不会又要悲剧重演吧?”

王宏杨表情严肃:“说不定!老大刚跳级进去,跟他们都不熟。”

陈淑容咬手指:“不会造成创伤吧?”

他们一人一句。

最后把视线落在盛宁的身上,期望着她也说一句。

但盛宁却没有丝毫共情,她甚至冷笑了一笑,嘲讽:“不如把他叫来,让他亲自回答?”

直接拒绝三连。

陈淑容:“不不不。”

段仪:“那倒不用。”

王宏杨:“那多没礼貌啊。”

“真不要?”盛宁甚至深入地问了一下。

三人依旧是一口拒绝。

盛宁用手指托着下巴,兴味十足:“相比你们这种无端的猜测,我更想知道沈恪的真实想法。”

可惜,她提前把他从身边踹走了。

错过了一场好戏。

“大小姐你真是有点恶趣味。”

段仪西子捧心,“就是可怜了我可怜的沈恪学长。”

可是人本身就是一个喜欢恶趣味的生物。

相比各方面都很完美的学神,人们更喜欢看完美学神从前的悲惨经历。

现在的沈恪就处在这么一个状态。

他依旧各方面都完美的无懈可击,学习刻苦,待人接物温和有礼。

可现在别人一看到他的脸,就会立刻联想到他古怪的身世,以及从前遭遇的狼狈和不堪。

于是显而易见的,他再次脱离出了人群。

体育课。

沈恪作为伤员,自然而然地脱离人群,不去参加任何的活动。

而他们一起上课的几个班级。

那些学生们纷纷向沈恪投去异样敬畏又或是好奇的目光。

【男主那边气氛好窒息呀。】系统也学会了段仪嘤嘤嘤的语气,担心道,【这样真的没有关系吗?】

【宿主,不如我们快刀斩乱麻,给男主一个痛快吧。】系统提议,【您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一下男主,这样很快的,剧情就可以过去了。】

盛宁:……

天然黑有时候也挺可怕的。

盛宁还没想到该怎么回答系统,沈恪那边就出事了。

是禹明江。

“你这个骗子!”

他小小的个子,却像炮弹一样冲过去,然后猛推了沈恪一把。

沈恪完全没有防备,直接被推了一个踉跄,肋骨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双眼一黑。

等着疼痛过去,沈恪费力地抬眼,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你装什么装?把我们骗的团团转很爽吗?亏我这么相信你,结果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禹明江用他最恶毒的语气说:“我都听说了,你连爸妈都没有,是个寄住在别人家的可怜虫,就这,你自身都还难保呢,还好意思在学校装的那么高不可攀。”

系统着急地告状:【宿主,他说的都是你的词!】

王宏杨在旁边也直呼好家伙,吐槽:“禹明江这小子心够野啊,竟然敢这么说老大。”

沈恪没说话。

只是看向禹明江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

……

禹明江突然有点慌。

此时人们慢慢聚集到了这边。

趁着他们还没有走近,禹明江用力地给沈恪使眼色。

不会当真了吧?

别愣着,赶快反驳他啊。

沈恪却好像完全没有接受到。

他慢慢直起身,缓缓说:“你说的对。”

此时同学们都已经聚集了过来。

禹明江打断沈恪,面无表情地说:“我眼睛抽筋了。”

其实是想他注意自己使出的眼色。

“我嘴没抽筋。”沈恪说,“你说的没错,我这人确实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好,我初中的时候也丑的有碍观瞻。”

这么说着,沈恪甚至还轻轻地笑了笑。

“为了不重蹈初中时候的覆辙,我从高一的时候就开始装,直接骗了你们所有人。”

既然已经说了,那么沈恪干脆就说个痛快,他直接转头问周围的人:“还想知道什么?一块儿问了吧。”

周围没有人说话。

沈恪又主动说:“其实不用问我,大部分传的都是真的。”

沈恪身上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但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最初升入高中的时候,沈恪想的是做一个普通的正常人,不想被过度关注,再次成为人

群中的异类。

但谁知道他用力过猛,伪装的过于完美,变成了和初中时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而这高台一旦上去,他就下不来了。

沈恪只好继续扮演一个风光霁月的学生会长,整天戴着面具跟人交流。

戴面具很累,但他也终于摆脱了初中时的那种糟糕的处境。

但是现在,沈恪又觉得伪不伪装,孤不孤立,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从前那样是因为害怕

因为他只有一个人,如果他不强大起来保护自己,那没有人会保护他。

但现在他有了大小姐。

虽然盛宁从来没有接纳他,但沈恪却依旧觉得有了依靠,不再需要一个人汲汲营营,瞻前顾后。

让他觉得他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

于是彻底地放开了,很无所谓地说:“你们说我虚伪也好,虚荣也罢,都没有关系。”

同学们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沈恪。

他们高中生除了学习,就是吃和睡,沈恪的这种境界实在太高端,以至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沈恪坦然地接受着所有的异样目光。

并且贴心地询问:“真的没有想问的?”

“行了。”盛宁走过来打断沈恪,斥责道,“你在这发什么疯?”

看到是盛宁,沈恪下意识地站直了。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盛宁面前的时候,眼神都会变得乖巧。

盛宁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因为简直没眼看。

段仪却在旁边两眼放光,这不活脱脱的女王X忠犬,她就说,她磕到真的了。

王宏杨也凑过来在旁边打圆场说:“害,初中谁没有黑历史啊,我初中的时候还跟所有人说我能考清华呢。”

陈淑容看向禹明江,视线有些阴沉,揭他的短说:“禹明江小学的时候打游戏太入迷,直接把屎拉在了裤子里。”

禹明江:……

他脸都绿了。

能不能不要分不清情况就胡乱攻击啊?他是友军,友军看不出来吗?!

盛宁向沈恪偏了偏头,示意:“跟我过来。”

沈恪乖乖跟上。

等到了僻静的地方。

盛宁蹙眉思索了几秒,在这个期间,沈恪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被越攥越紧,连呼吸都不会了。

最后,盛宁问:“你是不是有点自毁倾向?”

“……还好?”

沈恪低头看了看自己,反思。

可能有点,但沈恪更愿意称之为自救。

因为他已经差到极点了。

所以如果惨一点就能让大小姐怜惜的话,他倒是很情愿惨一点。

刚才或许也抱着一些这样的想法。

盛宁总结:“所以就是有。”

沈恪不自觉地翘起嘴角:“你担心我啊?”

想的倒挺美。

盛宁回答:“担心你心里扭曲害我全家。”

“不会。”

沈恪再次很认真地强调:“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

他很明显地意识到了这是盛宁的逆鳞。

于是不止一次地强调。

盛宁抬抬下巴表示知道,又吩咐:“以后自爱一点,死气沉沉地让人看着烦。”

“好。”

沈恪回答的毫不犹豫。

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一挑N,叫嚣着让别人都来讨厌他的凶气。

然后盛宁就走了。

系统疑惑:【怎么感觉宿主有点关心男主?】

盛宁的回答则是:【死气沉沉的有我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看着心烦。】

【哦!】

系统不明觉厉。

盛宁又主动问:【新加一个剧情点,我的睡觉时间是不是又能增加?】

系统:【是的,现在宿主可以很安稳地睡够八个小时啦!】

【很不错。】

【嘿嘿,宿主宝宝也很不错。】-

今天毛莎被好友吐槽:“你这嘴可真够紧的。”

毛莎:?

她一脸懵。

好友:“你别帮忙瞒着啦,我们早就知道了。”

毛莎:“你知道什么了?”

好友轻轻凑近,小声说:“沈恪其实是盛宁的童养夫,对吧?”

毛莎更加震惊了,她问:“你从哪听来的?”

“哎呀你就别装了。”好友继续压低声音,“你让人写的那同人文,不就是代的盛宁和沈恪吗?而且你也真的实在,给太太提供的参考剧情还都是真事儿。”

“现在太太听了他们两个的事,在那篇文的基础上激情创作,增添了一些东西,我上节课去隔壁班看了。”

好友吸溜一声,感叹:“不得不说,真可口啊,太好嗑了。”

毛莎:???

她问:“盛宁和沈恪?那我呢?这不是我掏钱写的同人文吗?她们怎么代餐上了。”

好友:“对了,太太让我传话,你要是不爽她可以退钱给你。”

毛莎愤怒:“可去她的吧,我像缺那几百块钱的人吗?”

她早就该知道的!

一个写免费粮比收费粮还努力的人,她怎么可能尊重金主!

毛莎握拳:“这些写文的人真过分。”

“往好处想。”好友另辟蹊径的安慰,“你的同人文换了一种别的方式火了,虽然主角依旧不是你,但至少火了。”

毛莎:……

那她呢?

能不能来个人尊重一下她?

第67章

体育课后的第二天。

有人突然找上盛宁,很着急地说:“沈恪他失踪了,到处都找不到他。”

段仪很疑惑:“沈恪学长没有来上学吗?”

这是一个熟面孔,现在的学生会长,也是每天站在校门口查校服的红袖章。

“来学校了,但是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在教室,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

柳栋捡着最要紧的说:“不知道是谁,翻出了沈恪初中时候的照片,然后那个照片在全校传疯了,还有好多人专门拿着照片去沈恪的班里凑热闹。”

“您也知道,沈恪他在初中的时候,有点丑。”

而且这种事,就连老师都没办法阻止。

柳栋的表情很担心:“所以今天一天都没看见他人了。”

“啊?”段仪担心,“那不会想不开吧?”

盛宁不觉得沈恪会想不开。

碍于请求,盛宁拿出手机直接给沈恪发消息:【在哪?】

那边很快地回:【实验楼天台。】

盛宁将沈恪发来的消息复述,对柳栋说:“去吧。”

“都去天台了!”柳栋震惊,然后很祈求地说,“他可能不愿意见我们,大小姐能不能帮忙看看?”

盛宁懒得管。

但她还没拒绝,就看到王宏杨,还有陈淑容,全都一脸祈求地看着她。

他们是真的担心沈恪。

盛宁只好改了口:“那我去一趟。”

盛宁顺着提示的声音找过去的时候,看到沈恪正在一处阴影的位置看书学习。

他的屁股底下垫了本练习册,地面上散落着各种的试卷和习题,被东西压着。

腰腹处的固定带还在戴着,让他保持着一个上身挺立的别扭姿势。

因为太过认真,他根本没有注意到盛宁的到来。

其实沈恪五官底子很不错,从小就是个精致漂亮的小孩。

现在长成青年,脱掉稚气,多了一些男性的硬朗,却也是偏精致挂的长相。

他那被号称很丑的照片,盛宁也看了。

五官没多少变化,只是神态不像现在从容,再加上不修边幅的发型,还有廉价的衣服。

一眼看上去,有一种土气的杀马特感。

事实证明,多么高的颜值都会被气质和发型封印。

“你不是脸皮挺厚的?”盛宁缓缓走过去,“怎么这会儿躲起来了。”

沈恪听到声音,抬头。

他的眼睛亮了下,闪过惊喜,但却只是转瞬即逝。

“怎么不说话?”盛宁站到了沈恪的跟前。

此时已经是傍晚,太阳西斜,天气也有了些秋天的天高气爽,给盛宁身上勾勒了一层光。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恪很泄气地破罐子破摔,“所以来上面躲清静。”

他有被集体霸凌欺负的经历,也有被尊称学神会长的经历。

这两种沈恪都能很好的应付。

这次事情过后,沈恪也早就做好了再次被人排斥的准备。

但事情并没有朝着预想的方向发生。

沈恪没有被排斥欺负,但是却收获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那些看热闹的同学,尤其是女同学,好像今天才知道他这个人似的,成天地来教室门外组团地来看他

依譁。

甚至还专门拿着初中的照片对比。

于是……直接把沈恪给看破防了。

“简直就是软刀子割肉。”沈恪声音幽幽的,“还不如一刀给我个痛快。”

盛宁笑:“所以你就赌气藏到这?”

沈恪没回答。

他现在一点也不从容,不完美,也没有挂着标志性的微笑。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为人际关系而烦恼的男高中生。

“正常人哪有那么多的爱和恨。”盛宁说,“宁明高中的学生整天都是学习,看看热闹就是放松了,没人抽出时间去欺负你或者是喜欢你。”

沈恪分别在初中和高中走了两个极端。

换而言之,除了陈淑容他们之外,沈恪根本就没有过健康的人际关系。

尤其是盛元那个神经病。

沈恪现在长成这样,盛元负主要责任。

盛宁:“现在这样才是正常的,你习惯习惯。”

沈恪在阴影中抬头求助:“那你能不能帮我?”

盛宁没有回答。

她向下伸出一只手,沈恪下意识搭上。

然后盛宁便将他从阴影处拉进了阳光之下。

盛宁:“现在就带着你的东西回教室,上完最后一节课,放学来跟我一起乘车,爷爷有事找你。”

她下达了明确的指令,根本没有给出任何矫情的余地。

沈恪的思路被带着走,点头:“好。”

于是盛宁就直接转身走了-

老爷子在书房等着。

等盛宁和沈恪进去的时候,发现书房里还站着一个盛元。

来的路上,沈恪问盛宁这次老爷子有什么事。

“不知道。”盛宁轻笑着回答说,“可能又要给你论论公道吧。”

她当时在笑,可这笑里有些嘲讽的意味。

“都来了?”盛老爷子看小辈们都到了,于是挥挥手说,“坐。”

盛元紧紧地跟着盛宁,要往她的旁边坐。

结果老爷子眼睛一瞪他,说:“你给我站着,坐什么坐?有脸坐吗?”

盛元:……

他后退一步站直了。

老爷子板着脸训斥:“我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就因为小时候那点事,欺负沈恪欺负到现在!你小的时候不懂事,现在大了也不懂事吗?”

还真是主持公道。

从进门开始,沈恪就屏声敛气的,连表情都很正经恭敬。

但现在,沈恪下意识地看了盛宁一眼。

盛宁看起来早就预料到了,坐的四平八稳,在那看戏。

沈恪一直很感激盛家的收养之恩。

而且这么多年以来,盛家一直都没有亏待他,也尽可能地做到了公平公正。

唯独盛元的事难以解决。

可是今天看起来竟然要解决了。

沈恪此时也突然理解,盛宁刚才在路上说起公道时,语气为什么会有淡淡的嘲弄。

因为公道不是别人给的,而是他自己争取的。

如果没有这一遭,那么公道永远不会站在他这一边。

【人物波动90%】系统惊讶,【宿主,你的睡眠时间加到九个小时了。】

盛宁懒懒地夸赞:【不错。】

竟然还在向前推动着。

看来世界意识是打定主意运行下去了。

紧接着,盛元和老爷子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盛元脸红脖子粗的争论:“盛大山,我都说了不同意!”

盛宁瞬间回神,看向盛老爷子。

原来老爷子的本命叫盛大山,还怪通俗的。

不过也是,看他给孩子取的名字就知道了,盛海,盛江,盛溪。

大概是师承一脉。

老爷子板着脸。

房间里气氛凝滞。

自从他的妻子过世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连名带姓地喊他了。

盛元此时正在气头上,非常嚣张地向老爷子叫嚣:“让我不针对他也可以,你赶紧送他去留学,我眼不见心不烦。”

盛大山压了压火气,问沈恪:“你想留学吗?”

沈恪拒绝,还是那套说辞:“多谢您,但是我有自己的学习计划。”

“听到没有。”

盛大山一秒变脸,气势汹汹地跟盛元说,“他有自己的学习计划!”

盛元还想说什么。

被盛大山打断,说:“盛元我警告你最后一次,不许再给沈恪找任何的麻烦,不然家里的东西,你一样都不许碰!”

盛元也是骨头硬,他说:“不碰就不碰,谁稀罕。”

然后直接摔门而去。

最后又剩下一室的静默。

盛宁尝试着开口:“……盛大山?”

老爷子板着脸:“我叫这个,你有意见?”

“没有。”

但盛宁也没多少的恭敬,只是说,“你早就该强硬这么一回了,老头。”

盛大山厚着脸皮哼了一声,嘴硬:“现在也不晚。”

盛宁懒得掰扯这些,起身:“我先走了,你们聊。”

她推开书房的门出去,发现早该摔门而去的盛元,正一个人背对着她坐在台阶上。

盛元个头大,一共四个台阶才容纳下他。

盛宁直接过去踢了盛元一脚,问:“在这干嘛呢?”

盛元应声抬头。

然后盛宁才发现,这家伙竟然在哭。

而且还哭的泪眼朦胧的。

盛宁:……

她收回了踢出去的第二脚,坐在了盛元的身边,没好气的问,“你哭什么?”

盛元:“该死的盛大山,竟然觉得这次沈恪挨打,还有他身份被发现,都是我干的。”

盛宁:“……爷爷没这么说。”

“他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

盛宁无语望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谁能想到天天欺负人的坏种,他竟然会因为这种事情委屈的破防啊?-

沈恪从书房里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盛元在哭,盛宁在哄。

她虽然表情无语,但是手却放在盛元的后背上轻轻拍着安慰。

沈恪沉默两秒,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走了弯路。

要早知道她吃这一套,那他也哭一哭不就行了?

当初盛宁说想看他哭,他还以为是嘲讽。

可现在看来,她应该是认真的……

那怎么才能哭出来呢?

于是沈恪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又垂眸憋了憋。

可他的内心只剩下一片的麻木和干涸,根本找不到哭的感觉。

于是沈恪放弃了。

并且抬眸羡慕地望了盛元一眼。

第68章

沈恪并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

所以他听从盛宁的话,重新回到了教室里。

这次有了心理准备,沈恪就这么四平八稳地在自己的座位上学习,随便他们怎么看,都很从容地应对着。

就这么持续了几天之后。

同学们那股看热闹的劲就没了。

沈恪也因此重新收获了宁静。

傍晚的火烧云热烈地在天空中燃烧着,学生们说说笑笑地结伴回家。

沈恪站在公交车站旁,垂眸默背化学方程式。

沈恪他依旧穿着胸腹的固定带,只是在习惯了这个日常挺直的姿势后,那这厚重的固定带就不再是束缚。

反而成了一种凸显身材的装饰。

陈清荣看着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亭亭玉立这个词。

虽然这个形容不太恰当,但陈清荣觉得莫名和沈恪很搭。

“靓仔啊。”陈清荣的塑料粤语终结了这个美妙的场景。

他凑上去,抬起胳膊肘费力地往沈恪肩膀上一搭,问,“怎么背起化学了?你平时不都是学英语吗?”

沈恪的一个化学方程式正记了一半,所以没有回答,还在继续背着。

但他也没有放任陈清荣对他动手动脚。

沈恪很淡定地抬手,把陈清荣的胳膊给拨下去。

然后顺势把自己的胳膊,搭在了陈清荣的头顶。

沈恪一口气把化学式背完,然后才回答说:“嗯,不背英语了。”

被反压住头顶的陈清荣:……

他挣脱开沈恪,呲牙道:“长的高了不起?小心我跳起来打你膝盖!”

沈恪无奈:“……倒也没有那么高。”

陈清荣不服输的撇嘴,发现沈恪还在专心学习,于是想趁他不注意,直接跳起来袭击沈恪的头顶,把刚刚的场子给找回来。

可沈恪却很灵活地躲了过去,还顺便抬手打了陈清荣胳膊内侧一下。

“嗷!”陈清荣痛苦的捂住胳膊,“你戳着我麻筋了。”

沈恪垂眸背下一个方程式,随便嗯了一声。

然后陈清荣才回过味来:“你故意的!”

沈恪没有回答,但看从表情来看,确实是这样。

陈清荣:……

他吐槽说:“怪不得你初中这么遭人嫉恨,我今天可算知道为什么了。”

跟会学习的人打架就是吃亏,因为专挑着让别人不好受的地方打。

也怪不得他们会记他好几年。

沈恪露出一个很无辜的笑,耸肩:“怪我?”

陈清荣转念一想,也是。

沈恪是受害者。

那些人要是不欺负沈恪的话,沈恪也不会去学那些打架的招式。

“我感觉你最近又变了。”陈清荣感慨说,“你知不知道,你以前可大度了,每天笑得圣光普照的跟个圣父似的,但现在性格就挺强硬的,一点亏也不吃。”

“是吗?”沈恪淡淡的说,“懒得再装三好学生了而已。”

陈清荣咬着手指头,嘶了一声,突然回过味儿来了。

合着沈恪他以前都是装的。

他就觉得这小子以前怪怪的,一股死装男的味儿,但是因为话少,又总是很低调,所以陈清荣总觉得这是他的错觉。

但是表演痕迹比较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如果上次在公交车上,陈清荣看到沈恪摆弄无线耳机,这个行为就特别的刻意。

好像想暗戳戳的炫耀什么似的。

“所以你那耳机是大小姐给你的?”陈清荣猝不及防地迟到了一个大瓜,凑过去压低声音,“你喜欢人家大小姐啊?”

“不是。”沈恪回答:“那是大小姐丢掉不要的垃圾。”

他只是捡了她的垃圾而已。

“那你当时为什么……”

沈恪抬头往远处看了一眼,打断道:“车来了。”

陈清荣的思路被成功带偏,然后他们一起上了公交车。

陈清荣不改话痨本性,依旧嘟嘟囔囔地说:“其实你现在这样的性格也挺好的,真实,终于不是那老气沉沉的样子了。”

陈清荣:“虽然装逼是挺爽的,但是它累啊,反正我是一天都装不了。”

这次沈恪没有戴耳机听英语,修长的手指捏着写化学式的纸片,安静地听着陈清荣絮叨-

段仪发现,这段时间的大小姐,异常的好说话。

无论看谁,眼神都是温和的。

于是她激情地向盛宁安利了自己在看的同人文。

就是毛莎那版的增补版。

写文的太太甚至还自己掏钱,把手写弄成铅字,直接打印出来。

段仪其实就想在大小姐的面前贩个剑。

毕竟大小姐她除了睡觉,对任何的东西都不感兴趣。

更别提这种无聊的同人文了。

但是,盛宁接了。

在段仪目瞪口呆的目光中,盛宁将打印的同人文接了过来,并且饶有兴致地翻开。

盛宁说:“那我看看。”

此时正巧上课铃响了。

段仪捧着她充满震惊的脸,转身回了座位。

等下课铃声响起,段以立马收回上课状态,转身八卦:“大小姐,这同人文你看了吗?”

盛宁:“看完了,还你。”

竟然!真的!看完了!

段仪顿时觉得自己的CP有戏,星星眼地问:“看完之后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盛宁想了下。

然后很客观上地回:“作者应该是新手,剧情和文笔都比较稚嫩,出版的话还差点火候。”

段仪:……

“谁问您商业价值了!”段仪扭着肩膀撒娇。

盛宁耸肩:“那就没有了。”

段仪重新调动情绪,憧憬道:“您难道不考虑来一段甜甜的爱情吗?”

盛宁:“不考虑。”

对于爱情这种东西,盛宁没有过,也并不向往。

她只想睡觉。

看着盛宁这幅不沾情爱的冷漠态度,段仪心道一声:完了。

按照现在这种情况看,段仪自己上位的可能性,都比沈恪上位的可能性大-

高中的校园生活,就是由一轮一轮的月考组成的。

这轮月考结束之后,就是下一轮的月考。

学生们借着月考丈量时间,学校也借着月考丈量课业。

另外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是,陈淑容他们的竞赛日期逐渐逼近了。

就在月考之后的第二天。

小组准备竞赛的时间本来就短,在最后的冲刺阶段又撞上月考。

于是陈淑容直接去找了温崇俊。

她提前准备了诸多的说辞,并且还带了两个帮手。

陈淑容:“你们两个就在门边等着,到时听我的信号,要是温崇俊没听两句就出去,你们就直接给他堵回来。”

两人点头:“好的!”

软的硬的都准备好之后,陈淑容踏进了温崇俊的办公室。

“陈淑容?”温崇俊有些惊喜,“我刚准备找你呢,结果你自己来了。”

陈淑容一愣。

温崇俊以为这丫头还跟以前一样,比较自闭,于是就主动的说了:“这马上就是竞赛,这可是为校争光的大好事,所以我寻思着,你们这次的月考就别参加了,专心准备竞赛。”

温崇俊问:“怎么样?”

他,竟然主动为小组着想。

突然之间,陈淑容觉得这个面目可憎的年级主任,变得亲切了许多。

“好。”陈淑容点头,“我来就是想跟您说这件事。”

“巧了不是。”

温崇俊站起来,拿着他已经空掉的茶水杯,“走吧,我去跟校长申请,你就继续回去学习。”

然后就率先往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陈淑容是女学生,为了彼此的安全,温崇俊的办公室房门是开着的。

眼看着温崇俊就要走出办公室。

“老师!”陈淑容突然拉高声音,说,“等等。”

温崇俊转身:“怎么了?”

陈淑容用她最大的音量说,“您是现在去找校长申请,我们小组不用月考,是吧?”

“对啊。”温崇俊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第二遍。

陈淑容:“没事,我就是确认一下。”

然后陈淑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小姑娘声量还挺大。”温崇俊一个人嘀咕了一声,临走前又嘱咐,“一会儿你出去帮我把门给带上。”

陈淑容:“好的老师!”

“喊那么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年纪大耳聋了呢。”

温崇俊低声吐槽了一句,转头走出了办公室。

很顺利,没有遭到任何的阻拦。

陈淑容松了一口气-

这次的竞赛只是初赛,在本省进行,一共两天一夜。

除了带队的老师之外,盛宁也跟着去了。

他们考试,盛宁就在酒店里休息睡觉。

最后一天出成绩,拿奖的同学需要上台领奖。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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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宁在台下端了一个相机。

这次宁明高中斩获一银三铜,陈淑容是铜牌,但是陈淑容还是很开心。

陈淑容领奖时,穿着学校新设计出来的正式礼服,也就是温崇俊拜托盛宁新设计出来的那款。

经典的蓝白配色,但布料用的很好,衬的人很精神,驱散了陈淑容身上仅剩的唯一一点阴霾。

值得一提的事,陈淑容还特地戴上了宁门徽章,胸口红耀耀地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陈淑容收到老师递来的证书后,第一时间看向台下的盛宁,开心地高举着手向她打招呼。

盛宁抬手咔嚓一下。

将这个瞬间定格。

然后她也微微笑了笑,向陈淑容竖了一个大拇指。

陈淑容原本至少是银奖的水平,但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或多或少地影响到了她。

但是盛宁觉得,陈淑容在这段时间所收获的东西,应该远远胜过一次竞赛银奖。

【人物波动100%】系统惊讶,【宿主的睡眠时间又增加了一小时,现在已经十个小时了。】

【嗯。】

这都在盛宁的意料之中,她说,【成功度过剧情节点,增加进度很正常。】

转眼间,陈淑容下台了。

台下的人很多,陈淑容个子又矮,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安静地等着一切结束再去和盛宁汇合。

可汇合的时候,陈淑容却不是第一个冲去找盛宁的。

拿银奖的那个直接一马当先,非常自来熟地凑到了盛宁的面前,把自己的奖章放在盛宁的手里,兴冲冲道:“大小姐,我拿了银牌,能不能进你们高二(一)班?”

她心心念念想进高二(一)班很久了。

陈淑容在后面听到了,登时脸色一沉。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也走了过去,插话道:“你拿了银牌,你们班主任应该更不肯放你走了吧。”

语气端的是和谐无害。

“也是……”银牌的姑娘一秒泄气。

陈淑容于是干脆利落地把盛宁手里的奖章拿走,塞回银牌姑娘的手里,并且贴心提醒,“自己的东西一定拿好。”

然后陈淑容就察觉到了盛宁投来的目光。

她转头,非常讨好地向盛宁笑了笑。

第69章

回去的路上,陈淑容也是直接挨着盛宁坐。

她不像段仪那么话多,只是安静地坐着。

盛宁垂着头摆弄手机,破天荒的发了一条朋友圈。

上面有他们小组结束后的合照,还有陈淑容他们上台领奖时的照片,都是盛宁拍的。

此时正巧是放学的时间。

段仪第一时间点赞,并且评论了一排的大拇指。

然后盛宁收到了新的消息。

沈恪:【月考613,我不用出国了。】

沈恪:【当初竞赛,我是金牌。】?

谁问他了。

盛宁没忍住,打字过去嘲讽:【哦。要我夸夸你吗?】

沈恪:【不用。】

沈恪:【只是想跟你说。】

盛宁非常的不留情面:【我不想听。】

然后就直接关掉了手机。

沈恪被打击惯了,被她这样怼,唇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也收起手机,一身轻松地从公交车的窗子里向外远眺。

在很多的文学作品里,大多用时光荏苒这样的词汇,来描述时间的流逝。

那大概是因为,在这段波澜不惊的时间里,所有人都生活得安稳且幸福,不需要对此做出过多的描述。

盛宁的校园生活也是如此。

她现在的睡眠时长是十个小时,于是盛宁将其中的七个小时用在晚上。

剩下的三个小时分成两个九十分钟,分别用在上午和下午。

再加上她已经稍稍恢复了一些自主睡眠的能力。

所以可以睡觉的时间就更多了。

一天两天还好。

盛宁这一睡,就这么睡了一个多星期。

看得段仪心惊胆战的。

“大小姐,您最近这是怎么了?”段仪最后忍不住关心,“要不咱们去看看医生?”

“没事。”

盛宁浅浅打了个哈欠,解释,“我以前睡的太少,现在想多睡一会儿。”

大小姐对睡觉的执念,段仪是见识过的。

于是段仪只好愣愣地点了下头。

“大小姐那您能不能先别睡。”

眼看着盛宁又要倒下,段仪充满祈求地说,“我们聊聊天嘛。”

盛宁于是换了个姿势,撑着下巴缓缓问:“想聊什么?”

“马上就要运动会了!”段仪期待地搓手,“开幕式的时候,大概率他们男生穿裙子走方阵。”

盛宁:“他们同意了?”

“半推半就吧。”

段仪又突然想到,“大小姐你要报名一个项目吗?我报了跳高和短跑。”

盛宁没拒绝也没同意,懒懒地撑着下巴说:“到时我给你加油。”

“好的。”段仪眨巴着眼睛,“那就提前谢谢大小姐。”

段仪看着跳脱,但很会拿捏分寸感。

现在的身影看起来对一切都兴致缺缺,于是她贴心的转身离开,不再打扰。

于是盛宁倒下继续睡觉。

盛宁的这种状态,也受到了班主任的特殊关注。

她特地找来盛宁谈话,并且贴心地表示,如果实在困,可以请几天的假期在家调整一下生物钟。

可能以为盛宁晚上熬夜玩手机追剧之类的,所以才导致白天很困。

盛宁很平静地解释:“老师,我只是单纯想睡。”

“那就请假几天集中睡一下,在学校的桌子上睡觉多难受。”班主任直接拿出了假条,“你觉得几天合适?”

非常的诱人。

如果条件允许,盛宁也希望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睡觉。

但……

盛宁问,“请假应该需要家长同意?”

“不能吧?”班主任都有些不确定了,她说,“你家里人那么宠你,能不同意?”

盛宁懒得多说,示意班主任试一下。

盛宁在学校的家长电话,留的是老爷子的。

班主任不信邪,给老爷子拨通了电话,并且说明情况。

结果果然。

假没请下来,班主任反倒被老爷子教训了两句,然后讪讪地挂断电话。

学习到半夜第二天太困,去找老师请一天到半天的假期回家补觉,这在人均尖子生的宁明高中很常见。

虽然盛宁不学习,但班主任觉得应该差不了多少。

谁承想家长竟然比老师还严格。

盛宁对此毫不意外,跟班主任告别,回去继续睡觉-

放学的时候。

盛宁从一上车就开始睡,一直到家,系统才叫醒她。

到家后,盛宁也是直奔楼上。

老爷子正在一楼大厅里喝汤,盛宁眼睛眨也不眨地略过他。

“站住。”

盛大山叫住盛宁,问,“你们老师今天找我请假,你的意思?”

“不是。”盛宁解释,“我跟老师说您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老师不信。”

盛大山直接听笑了。

感情在这试他呢。

“你做的对。”盛大山肯定地说,“什么人就该干什么事,学生就应该在学校学**是请假在家算什么呢。”

然后他直接拿出了几个盒子,说:“看,爷爷今天接完电话之后专门给你买的咖啡豆,每天早上让家政给你做杯拿铁,怎么样?”

老爷子:“这样就不困了吧?”

……

“不用了。”盛宁拒绝,“不太需要。”

然后盛宁直接拖着沉重的身体上楼睡觉。

第二天早上,盛宁上车后照例向后一躺,开始睡觉。

结果她听到了另一侧有车门打开的声音。

睁眼一看,是沈恪。

盛宁惊地直接起身。

“老爷子让我给你送咖啡。”沈恪说明来意,然后摆出了一些做咖啡需要用到的东西,“咖啡液已经萃取好了,你想喝什么?冰美?还是拿铁?”

盛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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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看出了盛宁的无语。

沈恪主动笑了笑,解释说:“以前在咖啡店兼职,学过一些。”

“知道鱼为什么不会骑自行车吗?”盛宁问。

沈恪:“为什么?”

“因为它不需要!”

盛宁一点也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下去。”

汽车此时已经行驶出了盛家,正在路上走着,这里前后不着,人烟稀少。

沈恪望了外面一眼,看向盛宁的眼里无助中带着恳求,却没说话求饶。

看起来,此时盛宁就算直接扔他下去,他也只能平静接受。

……

盛宁:“那你还不赶紧把东西给收起来。”

“抱歉。”

他好像确实不会讨大小姐的欢心。

沈恪快速地把东西收好,唇角绷直,心里快速地想她会喜欢什么。

但是除了那唯一的答案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

这个问题就算换段仪来回答,她也回答不出来。

所以。

“你还想看我哭吗?”

沈恪语不惊人死不休,盛宁被震惊的困意都消散了。

但至少沈恪还知道要脸。

在说话之前,他特地朝前看了一眼,发现挡板升着才开口。

沈恪继续低声说:“我私下里试了试,但是不行。”

他不是故意不讨大小姐的欢心,他是真哭不出来。

沈恪非常一本正经地解释说:“或许我应该去检查一下泪腺。”

盛宁:……

第70章

盛宁此时很想说:你去查一下脑子吧。

但她忍住了。

一个已经崩掉的男主,对盛宁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威胁。

盛宁很懒得管他,继续躺下去闭目养神。

盛宁突然向系统提出一个假设:【你说我要是把男主干掉……】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惊雷,原本还算清朗的天气,突然间乌云密布。

天色都变暗了很多。

呵。

世界意识果然在偷听。

系统懵懵地:【宿主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男主他不好好走剧情,把故事主线弄的一团乱,还搞些杂七杂八的。】盛宁将沈恪贬低一通,然后冷笑说,【没有用处的东西就该直接销毁。】

哐!轰隆!

又是极端暴怒的一声。

盛宁成功试探到,很淡地笑了一下。

盛宁发现世界意识还真挺爱男主的。

沈恪都把故事主线崩成这样了,世界意识还是不允许她说沈恪的坏话。

既然这样,那么盛宁就心里有数了。

旁边,沈恪关心地往这边看了一眼。

“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盛宁饶有兴致地问他。

“怎么了?”沈恪问。

盛宁耸肩:“或许我可以帮你。”

世界意识这么维护沈恪,那么如果她帮沈恪达成心愿,也算是变相维护故事线了吧。

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沈恪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没有控制住,唇角微不可查地往上翘了翘。

然后他说:“想成为你的人,行吗?”

语气中还带着一些些的期盼。

盛宁这次终于忍不住了,冷漠的视线飘到沈恪的身上,面无表情地问:“你脑子坏掉了?”

“……没有。”

他只是很羡慕陈淑容他们。

羡慕到心里仿佛烧了一团火,恨不得冲过去把他们从盛宁的身边扯开,然后自己取而代之。

可沈恪不能。

他必须压下内心的躁动,把獠牙都收起来,让自己变得温和无害。

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她排斥

盛宁突然向沈恪勾了勾手指。

沈恪立马切切地凑过去。

盛宁审视他半晌,最终得出结论:“看来真的坏掉了。”

沈恪:……

快被钓死了。

偏偏始作俑者对此毫无察觉,又轻轻挥挥手让他回去。

“刚才的问题,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盛宁说,“想好了就来告诉我答案。”

这种沈恪有经验。

盛宁的这番话,翻译过来就是:大小姐不信,又或者说,是不满意他的这个答案,要听新的。

所以沈恪他要么改答案,要么切身地证明给大小姐看。

想明白后。

沈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在某处虚无的空间。

光明与黑暗相互交织,流动,构成一个特殊的生命体。

它悬在半空,围着一个世界的光幕在观察,而光幕上显示的赫然是盛宁和沈恪。

在盛宁口出狂言贬低沈恪的时候,它发出愤怒的怒吼,引的小世界的天空都发出轰鸣。

在盛宁和沈恪你来我往的互动时,它由粒子构成的身体飞速流动穿梭,导致光芒绽放,变成一个扭来扭去的发光大麻花。

到学校后,盛宁和沈恪分开走。

光幕便化作两块,分别追随着盛宁和沈恪的视角。

它粒子身体也分别地变成两块,分别围着两块光幕看,并且发出一些奇异的,无法被理解的声音。

嘀哩咕噜地仿佛在自言自语-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运动会如期举行。

学校拜托盛宁设计出来的正装,穿在学生的身上特别的出众。

抱着互相显摆的心思,宁明高中还邀请了其他学校来参加篮球比赛。

体校的篮球队一来,全都是180+的个头,穿着篮球背心,露出鼓鼓囊囊的二头肌。

瞬间点燃了全校女生的篮球热情。

当然,点燃女生热情的还有他们自己的男同学,只不过是另一种点燃。

因为凡事经过主席台的参赛方阵,男同学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穿着裙子。

旁边围观的同学在欢呼起哄,他们自己也呲着个大牙乐。

虽然有碍观瞻了一些,但是观赏性还是很高的。

甚至把主席台上的校领导都逗笑了。

柳栋忙完手头上的活,终于松了一口气,跟旁边的沈恪说:“多亏你来帮我,要不我一个人真搞不定。”

“哪里?”沈恪客套的回,“你一个人也能做的很不错。”

说罢,沈恪转头往高二(一)班的方向看了一眼。

都不用仔细分辨,他就能知道哪个是盛宁。

别人都在兴致勃勃地看方阵,只有她,戴着眼罩,披着外套,正仰躺在段仪的身上睡觉。

旁边的柳栋继续道:“什么也不说了,以后你有事就知会一声,我肯定第一个到。”

沈恪收回视线,微微笑着点了下头。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后,沈恪给自己的人设重新找到了新的平衡。

阴暗面是他,戴着面具的光明那面其实也是他。

没必要太在意,也没必要分那么清。

开幕式结束后,正式开始竞技比赛。

盛宁对这些不感兴趣,找人搬了个垫子,用外套蒙着头,继续大睡特睡。

但是段仪并没有放过她。

她特地给盛宁设置了好几个闹钟,说:“我比赛前十分钟,闹钟就会响,大小姐你记得起来给我加油。”

盛宁蒙着头,声音闷闷的:“知道了。”

随即,段仪和陈淑容对视了。

段仪对陈淑容说:“别担心,你跑一百米的铃声我也给定上了,到时候我带着大小姐去给你加油。”

陈淑容眼睛亮晶晶地点头:“谢谢!”

盛宁在衣服下面无情吐槽:“……有你们真是我的福气。”

段仪嘿嘿一声,跑去凑热闹了。

陈淑容留在这里,一边学习,一边守着盛宁。

微风吹拂,天气不冷不热,远处传来热烈的加油声。

开幕式结束后,沈恪没有回教室。

而是留在操场继续当记分员。

他坐在终点裁判台最高的位置,阳光热烈,视野广阔,闲暇的时候就往盛宁的方向望上一眼。

然而每次能看到她在睡觉。

真是好喜欢睡觉。

而且她的睡眠障碍好像已经没有了。

这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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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想到这,低头笑笑,心情莫名的好。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地过去,中午过去,下午也过去,即将傍晚了。

盛宁一直在睡着。

沈恪看着天边的晚霞,开始思考上次他们留下的话题。

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沈恪没想过。

可他却很迫切地想成为她身边的人,哪怕是之一也行。

但这不是盛宁想听的答案。

所以沈恪琢磨着,他得想个她想听的,让她满意。

至于其他。

反正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让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去向她继续证明-

盛宁的手机响了。

她醒过来,掀开头上的衣服,被外界的光芒刺的睁不开眼。

陈淑容立马给她戴上墨镜。

不刺眼了。

盛宁自己正了正墨镜,无奈道:“她又是什么比赛?”

陈淑容:“乒乓球拍端着乒乓球跑,五十米决赛。”

“弄一些花里胡哨的。”盛宁嘴上吐槽着,但却很利落地起身往下走。

陈淑容跟着,为段仪解释一些没用的废话:“段仪说她这是体验派,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那边,段仪已经在检录了。

她往高二(一)班这边望,看到盛宁往这边走过来,于是欢快地伸手打招呼。

王宏杨他们这些同学,也早就在跑道两侧就位,就等着一会儿声嘶力竭地给段仪加油。

沈恪在终点裁判台上,略带羡慕地往那边望了一眼。

所有人都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直到一个篮球从天而降,以极高的速度向着盛宁飞来,甚至带着猎猎的破风声。

盛宁戴着墨镜,对此毫无察觉。

随后太阳穴的位置传来巨痛。

墨镜被打掉,正在下台阶的脚突然踩空,重心不稳地倒下,然后滚下观众席长长的阶梯。

“大小姐!”

陈淑容赶紧地去拉,却没来得及。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整个操场都突然静了静。

紧接着发出急促的惊呼。

陈淑容眼睁睁地看着她滚到最后一级,才急忙地跑下去。

沈恪在高处的裁判台上清晰地看到这一幕的发生。

他只感觉世界被调成了静音,耳朵里传来强烈的轰鸣声,一切的事物都成了慢动作。

沈恪目眦欲裂,双腿发软,连滚带摔地下了裁判台,然后冲着盛宁的方向跑去。

此时的盛宁闭眼躺着,已经不省人事了。

陈淑容跪在盛宁的身边,检查着她身体上哪里受的伤。

抬头发现沈恪过来,陈淑容摇摇头,说,“没有别的伤口,应该是只撞到头了。”

沈恪掏出手机拨出120,然后把手机丢给旁边的王宏杨,“叫救护车,告诉他们地址。”

然后他擦了把脸上多余的泪水,跪在了陈淑容的对面,通知说:“我带她去医务室。”

陈淑容点头:“好。”

然后沈恪便直接将盛宁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大步流星地往医务室走。

这是他第一次靠近盛宁而没有被拒绝。

可沈恪宁愿盛宁清醒着,冷笑着让他滚。

现在明明抱的那么紧,却感觉马上就要失去了。

其实沈恪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理智。

如果不是抱着盛宁,他的手都是抖的。

前面的路那么宽,那么大,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可沈恪却看不到任何的前路和未来。

他仓皇地,机械地向着医务室走去。

怎么办才好?

现在他该怎么做?

窒息般的绝望将他从头到尾地吞噬。

不知不觉间,沈恪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滴在盛宁的衣服上,淅淅沥沥地像下了一场雨。

可他却对此毫无察觉。

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维持又稳又快的步子上,生怕有一点赶不及。

“医生!校医呢?”

沈恪一边大喊,一边大步流星地冲进诊室,将盛宁放在病床平稳地躺着。

“这里有病人!”沈恪的声音绝望,充满着哭腔。

“……你哭什么?”

突然出现的一声疑问。

沈恪愣了下,低头,发现病床上的盛宁已经睁开了眼睛。

沈恪的精神陡然一震,他飞快擦掉碍事的眼泪,蹲在床前:“你醒了?还有哪不舒服?头疼不疼?”

沈恪很关切地问了好几个问题。

盛宁盯着他看。

……怎么就全都擦掉了。

缓了一会儿后,盛宁突然想明白了,问:“为我受伤哭的?”

虽然没有眼泪了,但是眼圈通红,看起来还是很脆弱的样子。

还怪好看的。

沈恪才顾不上哭不哭的,继续问她,“你哪不舒服?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再忍一忍。”

救护车?

盛宁本能地皱了皱眉头。

她说:“我不要救护车,我想回家。”

“回家?”

“对,回家。”盛宁突然问,“你知道我的家在哪吗?”

好奇怪的问题……

沈恪狐疑地看着盛宁。

而后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试探地问:“你失忆了?”

“没有。”盛宁下意识反驳。

沈恪:“那我是谁?”

盛宁回答不出,只盯着沈恪看。

眼底略有警惕。

这下沈恪确定了。

……都失忆了还是这么的警觉。

此时,陈淑容他们一起鱼贯而入,关切地问:

“大小姐醒了?”

“怎么样?大小姐你还哪里不舒服?”

“老大,救护车叫了,马上就来。”王宏杨把手机扔给沈恪。

盛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

这些人看起来都没有恶意,相反,还挺关心她。

盛宁重新将视线落到沈恪的身上,审视他。

这个哭的很好看的男生,被别人亲密地叫老大,应该关系匪浅。

“想到了吗?”沈恪继续问盛宁,“我们是什么关系?”

盛宁这次坦然道:“我忘了。”???

众人目瞪口呆。

忘了?忘什么了?怎么就忘了?

难道失忆了?

还没等大家震惊出声,沈恪向盛宁自我介绍说:“我叫沈恪。”

他刚刚哭的太狠,此时眼圈还是红的。

沈恪吸了吸不通畅的鼻子,一本正经地跟盛宁说:“是你的男朋友。”

……

嗯?

嗯?!

什么玩意儿?

这种错漏百出的谎言沈恪他也说得出口

是只打算活这一天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