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杜小姐住在好友郡主家中,那郡主如今也是租的院子,两人同住一处。
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
不过在酒楼见了之后,孙母看到人家通身的气派,才知道确实是自己儿子高攀。
“说话做事,无一不好的,怪不得是大户人家出身,读书算数都会的。”
“以前虽然没管过家,但读书识字学过算数,那就好上手,而且人也聪明。”孙母再满意不过,“人也是个有主意的,就是胆子小了些,不过这都不是事。”
孙家跟苏家多年邻居,难免多说些:“俊哥反正考不上功名,不如早点成亲,让他跟媳妇接手家里的店,现在店面多了,他们两个都要学着管。”
苏茵茵偷偷听着,心里松口气,成了就好。
孙东俊当初救人,也不是为这事,但他一片赤子真诚,确实值得一个好结果。
此刻的杜家,人员已经“精简”的差不多了。
留下都是最要紧的自己人。
拖累基本都被抛下,剩下的银钱,应该足够他们到地方。
杜老爷看着自己的子女们,后知后觉道:“老七呢?”
杜夫人没想到他还能记得,含糊半晌:“她体力弱,带过去是个拖累。”
话是这么说,但比老七还小的老八老九还在身边。
杜老爷大概明白怎么回事,看来还在记恨自己宠爱老七她娘,都什么老黄历的事了。
不过他也没不怎么在意,反正儿女众多,去哪都不太在意。
他们剩下的人是要在另一个地方,重建杜家的,别的人都不重要。
还有半个月,他们就要启程。
所有人换上从未穿过的粗布麻衣,脸上难看的要命。
流放八百里,半条命就要没了。
其中也有人互相安慰:“比去教坊司好。”
“是啊,比去那里好。”
可杜老爷好像在人群里看到老七了。
“那是老七吗?”老八喊道。
杜家人瞬间看过去。
是老七!
她怎么还跟之前差不多?没有去教坊司吗?!
她身边还站着郡主,黎状元等人。
老七不仅有自由,还没有去教坊司,她目光平静,看到家人的时候一如往常。
准确说,以后这些就不是她的家人了。
杜小姐他们只是顺便来看个热闹,目的地是宁郡王家的别院。
郡主家的马场被查封,只好去其他地方。
当时孙东俊立刻看向苏茵茵,去之前的啊。
李雨情跟杜小姐都好奇,他们骑术都很好,在哪练的?
得知是宁郡王的园子之后,大家更奇怪了。
难不成是因为苏指挥使?
但宁郡王手底下的指挥使也有七八个,不可能人人都能借到吧。
孙东俊嘿嘿一笑:“老大的朋友借的,叫原锐。”
原锐。
其他人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就算是黎状元都不知道哪个原家跟宁郡王这样熟悉。
只有李雨情思索片刻,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原锐。
李锐渊?!
知道太子真名的人并不多,但不包括皇亲国戚啊。
李雨情指了指苏茵茵,可又不敢说出来。
苏茵茵只好点头:“是他,回头再说吧。”
她就知道,这些事根本瞒不住的。
李雨情又悄悄过来:“那赎人也是他帮忙的?”
“是,不然还需要大把银钱跟手续。”苏茵茵小声道。
李雨情也觉得那天事情过于顺利,想过是苏家兄妹想了法子,却没想到直接联系了太子。
她跟太子交流不多,顶多是跟黎兴那事,太子才多跟她聊几句。
“那就厚着脸皮,死缠烂打。”
李雨情脑子里突然出现这句话。
当初太子就是跟她这么说的!
原来他说这话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在眼前。
李雨情欲言又止,小声道:“那你小心点。”
苏茵茵显然明白她在说什么,可她却忍不住道:“也不用那么小心,他人很好的。”
人很好。
这句话要是放在现在的朝堂来说,满朝文武心里都会充满疑惑。
确定说的是太子?
朝中近来诸多变化,都有太子的参与。
反对的要么流放要么贬官,明显从里到外都要清查一遍。
这中间有多少阻力,随便想想就知道。
能做成此事的人,人很好?
谁信啊。
不过李雨情显然没问太多,茵茵非常聪明,她肯定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
再说了,太子都能说出死缠烂打这句话,明显知道两人关系如何。
她有点好奇,要是京城其他人家,知道太子喜欢的谁,那会有什么反应。
天知道想当太子妃,太子妾室的人有多少。
李雨情也没隐藏这点,认真跟她道:“皇上皇后只有这一个孩子,早早立为太子,那个位置想坐的人太多了。”
苏茵茵何尝不知,她也抗拒过。
但最近这段时间,也算看清自己。
无论如何,都要试试?
不行再说。
李雨情啧啧几声,笑着道:“不提了,月底我跟黎兴的婚事,你可一定要来。”
不仅是她的婚事,趁着她还在京城,还有杜小姐跟孙东俊的。
好事都是连着来的。
相信很快大家都会开启新生活。
其实不仅是他们。
苏茵茵觉得,最近她哥也怪怪的。
除了每日去书院之外,来她店里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店内好几个未婚女子,难免多看他几眼。
就连晚上吃过饭后,他还要出门片刻。
都不知道去做什么。
苏茵茵再次看到哥哥来帮她关店门,终于把疑惑说出来:“哥你最近很闲吗?”
苏显看了眼自己妹妹,又看了眼安桂兰,开口道:“还好。”
见哥哥不愿意说,苏茵茵也不准备不提,但回家再说呗,转而对兰娘道:“桂兰姐,今日家里炖羊肉,娘亲说你手臂伤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吃一些,跟我回家吧。”
上次有人闹事,要不是安桂兰,苏茵茵肯定会受伤,冲着这份恩情,全家人都对她十分感激。
反而安桂兰觉得没什么,她只是报答东家的恩情,再说了苏家给钱给药,对她极好的。
苏显也道:“来吧,我娘做的羊肉特别好,还有我妹妹做汤面的方子,谁吃了都说好。”
苏茵茵做吃食一绝,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安桂兰颇有些好奇,跟着兄妹两个回去。
但苏茵茵怎么想这句话都觉得不对劲。
哥哥会对兰娘很好,可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
所以一回家,就紧紧盯着哥哥看。
苏显朝她点头:“是你想的。”
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不知道?!
这会反而是苏娘子走过来,笑着道:“上个月啊。”
娘也知道?
苏茵茵发现了,对于这种事,全家她最迟钝。
不对,还好有爹爹垫底。
苏娘子在厨房做事,悄声跟女儿说了最近发生了什么。
安桂兰救了茵茵,全家都感谢,但兰娘既不邀功也不觉得这有什么。
不管是苏娘子带她去包扎,还是苏显带她去,绝对不吭一声。
也是那会苏显跟兰娘熟悉起来,苏显还有些愧疚,当时看到她受伤,却先去店内找妹妹。
兰娘当时诧异又羡慕。
她家兄弟姊妹六个,却从未有过这种深厚的手足之情。
苏显还惊叹于她的勇敢。
那可是刀,兰娘却一点也不怕。
只因为他家预支了工钱,帮她找了住的地方。
对比起来,反而是一向与人宽厚的苏家不如她。
等兰娘的伤好得差不多,苏显越觉得她跟苏家人很像,也越来越佩服她。
那会苏茵茵他们在忙孙东俊的事,所以没注意到哥哥两头都在忙。
等她回过神发现,自己好像要有嫂子了?
还是借着替她感谢的名义有的。
第二天到店里,安桂兰刚开始还好,过了会脸色有些差,苏茵茵一眼就看到了,下意识道:“兰姐你怎么了?”
安桂兰看向东家,又往外看了看,开口道:“我刚刚去前面送点心,好像看到我娘了。”
兰娘的母亲?
苏茵茵知道她家的事。
五女一男,最小的弟弟前两年还病逝了。
她家还把这事怪在兰娘头上,说是她没有及时给药钱,这才让弟弟没了。
从那还好,她家再也不让她回去。
这些就罢了,反正是过去的事。
可她娘为什么来自己店里?
她家点心不算便宜的。
难道是来找兰娘的?
安桂兰明显也是这么觉得,她咬咬牙:“她肯定听说我在这做工,所以找来的。”
以前不找,是因为魏家不给工钱。
现在苏家不仅给钱,还因为她会白案,给的银钱还多了些。
肯定是听说这件事。
苏茵茵却摇头:“不止这个,外面的人并不知道咱们有多少月钱,最近唯一不同的,应该是你受伤了。”
还是为东家受的伤。
在她家人听来,肯定会有笔赔偿。
安桂兰脸色一白。
是这样。
肯定是的。
她家来回两百里地。
没有十足的把握,家里不会过来。
算着时间,就是她受伤之后的事。
果然,安桂兰她娘排到柜台前,并不买东西,而是道:“姑娘,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安桂兰的学徒?”
外面的员工下意识看向后厨,答道:“你找她做什么?”
“我是她娘。”安母连忙道,“快让她来见我。”
苏茵茵让兰娘冷静:“别出来,我去看看。”
眼看不少客人都在看,苏茵茵道:“我是这的东家,兰娘正在做工,不方便出来,你过来说话吧。”
不管怎么样,先离顾客远一些,对谁都好。
“我是她娘,有什么不方便的。”安母立刻道。
话是这样说,安母却跟着苏茵茵去了后面屋子里,这里随意放了些杂物,正好用来谈话。
到了屋内,安母又问:“桂兰呢?”
安母说话有气无力,面容极老。
她生了许多孩子,这会又长途跋涉过来,看着就比其他人虚弱。
苏茵茵皱眉:“她在做工,做工期间不能见其他人。”
如果是正常人,肯定说一句这也太苛刻了。
可对方却连连点头,觉得没问题。
看来把女儿送到魏家做学徒的,必然知道魏家的情况。
而且还是个畏威不畏德的。
得出准确结论后,苏茵茵道:“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说到这,安母像是想到什么,面对年轻小姑娘直接拍桌子:“听说她之前为了救你受伤了,你们家准备怎么赔偿?你爹娘呢?!让他们出来!”
门后的安桂兰脸色苍白。
真的是为这事过来。
来到店里的苏显问道:“兰娘,怎么了?”
安桂兰赶紧摇头,随后想到什么,面上浮现苦笑:“是我家里的麻烦。”
安桂兰总觉得,这段时间是她过得最好的日子。
在苏家点心做工,身边人都很和善,东家一家都很好。
有住的地方,有工钱,还经常被请到家里吃饭。
东家哥哥更是好人。
她或许就是好日子过多了,才会给她当头一棒,告诉她没有那么好的事。
安桂兰根本不敢想,如果她娘知道她能挣钱,又会是什么样子。
这让她甚至有些怕。
最近所有的好心情,都随着母亲的到来烟消云散。
苏显见她情绪极为低落,走近道:“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背后的门突然被打开,安母近乎狂喜地看着他们两人,刚想指责,就听屋里的小姑娘道:“还想要赔偿?难道你不知道在我这学手艺的费用?”
苏茵茵直接道:“没让你们家交学费就是好的。”
“哥,你来看看账目对不对。”
安母瞪着她道:“什么学费?!魏家都没那么黑心。”
说着,安母还咳了几声,颇有些无力,但眼神却冒着精光。
“你这人,跟我女儿站那么近做什么?!你不会想当我女婿吧?!”安母狂喜就为这个。
她看着男子衣着还不错,一定能弄点银子。
安桂兰听到这话,整个人都要疯了。
她在外面尽力维持的体面几乎被撕了个粉碎。
还是在东家跟东家哥哥面前,把她最不堪的一面展现出来。
店里其他人听到动静,下意识过来看看情况,更是加剧了她的难堪。
苏家兄妹对视一眼,显然从眼神中看出彼此的意思。
苏显没理会安母,却对安桂兰道:“进里面说话。”
再次关上房门,里面是四个人。
安母看着安桂兰,满脸说不清的表情:“好啊,你在这吃香喝辣的,怎么不知道给家里寄点银子?”
“你堂弟想娶媳妇,正需要银子啊。”
堂弟娶媳妇,关他家什么事。
苏茵茵随即反应过来。
她家儿子死了,所以抱了个同姓的孩子过去养?
她这个样子不好好养病,怎么还养别人的儿子。
安桂兰深吸口气:“娘,当初是你们说不让我回家的。”
那是你没钱的时候。
你现在不是能赚钱了。
家里的吃喝,还有她也要吃药,这些年她身子越来越差,什么药都吃不起。
安桂兰还道:“你们是在祖宗祠堂放过话的,说是我害死弟弟,所以我跟安家没有关系,难道不是吗。”
没等她们再争论,苏茵茵直接把茶杯拍在桌子上,开口道:“你是想把女儿带回去吗,那先把学费付了。”
“还有当初在魏家借的银钱,都有数目,全都还上来再说。”
安桂兰一愣。
但听到魏家借的银子时候,大概明白怎么回事。
苏显也开口了:“还有利息,怎么长时间不还钱,难道不需要利息?”
苏家兄妹俩一唱一和,直接把算盘拨出天价。
为了显得逼真,苏茵茵还从货单里抽出一张,料定对方不认字:“看见没,你女儿的名字,这就是借据。”
“你以为魏家当年的钱还完了吗?先把银子还了再说。”
安母愣住,不是都说苏家点心比魏家要好上许多吗。
难道这只是面甜心苦。
她就说,这个死丫头运气怎么可能那么好,还赚钱呢,不赔钱就行了。
死丫头果然是赔钱货。
沾上她就晦气。
可恨她跑了这么远,就是想弄点银子,现在也泡汤了。
果然所有东家都是黑心肠的。
这位的表情根本瞒不住其他人,安桂兰有心辩解,却硬生生止住。
听着母亲粗重的喘息声,就知道她是真的被气到。
当年全家说是她害死弟弟的时候,她娘就是这样。
听说去年她娘又怀了一个,但没几个月孩子就掉了,当时她还想回去看看,但在魏家根本出不去。
安母又急又气,但料定苏家点心黑心,又不敢真的撒泼。
在老家那些店里撒泼,都会被打出去的。
当年的魏家也是这样。
苏家兄妹再次出声,让她不敢再胡言乱语。
安桂兰就在两人背后站着,竟然发觉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好像只要在这,她的日子就会变的平和。
安母被连吓带哄弄出店门,生出的最后一点胆子也没了。
安桂兰看着她的背影,开口道:“不会那么简单的,她肯定还要找我。”
当初给弟弟看病的时候就是这样。
在魏家点心大闹一场,然后让她给钱。
魏家家丁可不惯着,差点上拳头。
想到这,安桂兰看向东家:“东家,你是故意吓她?”
“嗯。”苏茵茵心道,那魏家还是有一点点用的,“最近几天要不然住店里吧,不要出去了,我怕她在路上拦你。”
“而且她这么远过来,肯定有原因,你有没有同乡,是不是他们说的。”
安桂兰细细思索,确实有同乡在京城,应该就是他们通风报信。
苏显点头:“我去解决。”
说着,苏茵茵把这间屋子收拾出来一块地,就让兰姐暂时住下,等麻烦解决了再说。
眼看东家们因为她的事忙,安桂兰坐立难安,干活都有些魂不守舍。
等苏显打听消息出来。
才知道这安家到底所为何事。
原来在宗族过继孩子,不仅需要把那男丁养大,还要再给那家银子。
现在孩子是抱到她家了,可剩下的银钱还没给完,必须补足剩下的。
这不是冤大头吗。
给别人养孩子,还要给人家钱。
但他家就愿意这么做。
安母从大女儿夫家一直到跑到现在五女儿安桂兰这里,冲着有枣没枣打三竿,能弄一点钱是一点。
这种情况,不理她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她还会回去照顾自己便宜儿子,不可能停留太久。
苏茵茵都听傻了。
她知道兰娘家里重男轻女,却不知道到这种地步。
而且看她母亲的样子,总觉得已经快癫狂了,实在是让人心疼兰娘之前的日子。
之前安桂兰脸上还有笑脸,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她好像又回到最初的样子,不跟任何人走得近,生怕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一直到安母离开京城,她还没缓过神。
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以安母的身体,估计也没几年活头,以后的麻烦事不会太多。
可安桂兰情绪明显低落。
特别是面对苏显,以及苏家人时。
以苏家人的聪明,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可这种事,似乎只有苏显去说有用。
安桂兰看着眼前的东家哥哥,怎么会不喜欢。
他人好,心善,对人有礼,店铺周围未婚小姑娘都喜欢的。
自己之前不过跟他走的近了些,就差点带来大麻烦。
要不是东家他们一下子找到问题的关键,估计这会已经被缠上了。
苏家什么都好。
以后东家哥哥的前途也好。
自己这种人,真的不应该跟他们走太近。
或许真的如爹娘所说,谁跟她走得近,谁就会倒霉。
这么清清白白,一家和气的人户,跟她这种乱七八糟的家,不应该扯上一丝关系。
苏显看着她,慢慢开口道:“我有没有说过,我家有个大伯。”
安桂兰抬头,就听苏显继续道:“小时候他家欺负我爹不在,就欺负我娘。”
说到小时候的事,苏显说话慢下来,像是在回忆之前,也像是在审视那时候的自己。
他总觉得那时候太弱小了,需要改变,需要跨过这些麻烦。
安桂兰没想到,苏家也有这样日子难过的时候,也会陷入这种家长里短之中。
苏家不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而是他家人相信,靠着自己努力,一定会有所改变的。
事实有也确实如他们所想,日子在一点点变化。
苏显道:“其他事上你都很厉害,为什么要回避你喜欢的生活呢。”
这句话如当头棒喝。
她喜欢在店里的生活吗,当然喜欢。
但遇到挫折,便想立刻逃离。
越喜欢越珍重,越珍重越要逃。
不应该这样的。
可是往前走好难。
苏茵茵对李锐渊道:“那我往前走了,你要是接不住怎么办。”
李锐渊跨过窗台,终于又在晚上进到茵茵的房间:“我不仅能接住,还能抱住。”
苏茵茵下意识后退。
这句话说出来,好像已经被抱住一样。
这人怎么这样啊。
“下个月我生辰,要不要去温泉山庄。”李锐渊又补了句,“甜菜培育的差不多了,明年就可以种植,你要不要去看看。”
上次去温泉山庄都是小时候了。
她一定要给去原锐过生辰。
现在再去,好像有点别扭。
但苏茵茵并未纠结太多:“好,生辰当日,我给你做生日宴。”
都要往前走了,还怕什么。
李锐渊眼底都带了笑意,笑在他脸上好像不值钱一样了:“很期待。”
他期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第64章
李锐渊的生辰。
苏茵茵翻来覆去想生辰宴做什么吃食。
想着想着,把之前的箱子找出来,终于在角落里看到那枚印章。
果然,跟李锐渊手里的一样。
一直到黎兴跟李雨情的婚宴结束,终于拟出一张单子。
上面都是她跟李锐渊爱吃的东西。
苏茵茵还把那枚印章拿出来,在单子上轻轻盖戳。
怪不得都喜欢用印章,确实很方便。
苏茵茵只觉得手里的印章怎么看都可爱。
忍不住拿到手中细细把玩。
越看越发现其中的细节。
这印章不仅侧边有蝴蝶的纹样,就连底部的边缘,也有蝴蝶翅膀。
李锐渊那么喜欢蝴蝶?
他是喜欢送自己蝴蝶模样的东西,但也没想到这么喜欢啊。
黎兴李雨情婚事办完,转眼便要操办杜小姐跟孙东俊的婚事。
他们两个要作为杜小姐的娘家人操办婚事。
不过他们到底年纪不大,苏娘子便主动过去帮忙。
喜事一件接着一件,苏显跟兰娘的婚事估计也快了。
也有人问,说兰娘家里麻烦,何必一定要是她。
苏家人却道:“她一个小姑娘能闯出来很不容易,自家也不是什么厉害的门户,只要孩子喜欢就好。”
苏显不爱说话,看人却准,他认定的人不会有错。
消息传出去,其他人倒没什么,反而即将出嫁的孟小姐不敢置信。
现在的孟家日子不好过,家里店铺一间间的倒,不少交好的亲朋好友都在远离。
诬告的名头本就难听,而且还被揭发出来。
西城衙门张主簿日日去找他们麻烦,名声都臭了。
这些已经让他们麻烦缠身,想着破财免灾算了,谁料财是破了,灾却不能免。
今年吏部的考核,孟家两位官员大概率都只能得下等。
他们还想找在东宫做事的同乡求情,再给一个去查银矿的机会也行。
但东宫的人更是躲得远远的,生怕跟孟家掺和。
连带着孟小姐未婚夫家里也有些嘀咕,不过到底没撕破脸,婚事照旧。
这也是他家里最大的喜事了。
当官得下等。
家里店铺频频倒闭。
衙门的官司还缠身。
不少人都说,你家今年是不是走霉运。
可他家很明白原因。
在孟家两兄弟看到太子殿下在苏家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惹错人了。
孟老爷甚至大骂孟家老大,别的不说,如果促成孟小姐跟苏显的婚事,那他家肯定会平安无事。
明明简单的一件事,干嘛要结仇啊。
就算婚事不成。
孟三跟苏显处好关系,再讨好苏茵茵,岂不是更好。
可惜在他们傲慢的态度下,慢慢走向最坏的结局。
这次的事情并非偶然,就这种习惯辱下的行为,总会踢到铁板。
不过这次不巧,踢到了如今最不该踢的。
孟家知道,苏家必然飞黄腾达,此时却听说,他家长子苏显竟然要娶一个做点心的女子。
那女子出身农户,一家子都是穷苦人,虽说宗族里面出过几个官员,但那也跟女子的爹娘八竿子打不着。
苏显竟然看上她?
看样子亲事也近了。
孟小姐显然是最崩溃的。
她看上的人不仅学问好,人品好,家里还认识贵人。
家里如果不阻拦,说不定真能成事。
这已经让她心里懊恼。
现在告诉她,人家要娶的人,远远不如自己,这种心情更难以明说。
而且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说婚事不成是家里不允。
看着苏显的态度,摆明了只要他喜欢,谁都能成的。
可自己就是不得喜欢。
再打听那女子的情况。
十五岁送出来做学徒,学了好几年还没出师,魏家倒了之后,自己找活干,找到了苏家。
人是坚韧的,听说知恩图报,还为苏家妹妹拦着凶徒,甚至能帮忙周旋。
那凶徒甚至是自己派过去的。
还说她家凑成这件好事。
可她再痛苦也没有用,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这消息难免让她未来夫家知道,估计又是麻烦。
这些八卦传来出去,难免有人好奇苏家真的有那样厉害?
孟家落败,都跟她家有关,是不是太夸张了。
就连官宦人家之中,也提起此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得知苏家真正大腿的人渐渐多起来。
还在温泉山庄帮忙种甜菜的金彦磊暂时还不知道。
但他隐隐明白苏茵茵跟太子之间关系不一般。
即便如此,在山庄看到苏茵茵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你你你,你怎么来了!”金彦磊大喊道。
“我怎么不能来。”苏茵茵故意道。
苏显同样从马车上下来,全程脸都是黑的。
一想到太子又把妹妹哄到行宫,肯定不高兴。
金彦磊终于可以问出那个问题:“你们跟太子到底什么关系啊?不会是亲戚吧?咱们也是亲戚?”
太子十月中旬便到了行宫,听说苏茵茵他们到了,放下公务过来接人,便听到金彦磊的话。
李锐渊直接道:“青梅竹马。”
谁?
谁跟谁?!
金彦磊表情狰狞。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啊。
事到如今,此事已经不算什么秘密。
在行宫伺候时间长的人,甚至还记的苏茵茵,她过来之后,太子殿下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在此之前太子每年都要在温泉行宫住小半年,虽然皇上皇后娘娘经常会过来,但看着小小的孩子形单影只,总觉得心疼。
大家都以为,以太子的情况,说不定以后都会这样。
甚至有人猜测,如果太子一辈子如此,只怕还要另立太子。
不管是他的身体情况,还是心里原因,都不是继承人最好的选择。
要不是皇上皇后顶住压力,早就有人提起。
可也就是那一年,苏茵茵出现在行宫当中,把太子殿下带出去了。
再之后,太子很少过来,偶尔来一次,也能看出来身体更加康健。
外面人只当太子慢慢调养回来。
皇上皇后,还有行宫的人却知道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所以金彦磊发现,此地宫人对苏茵茵非常好,明显跟太子平级。
为什么啊!
谁能帮他解答这个问题。
金彦磊左看右看,仰天长叹:“京城的秘密可真多!”
不过他反应过来,之前说太子每隔几日就会出宫,原来是去找苏茵茵了?
苏茵茵干脆简单解释,他们因为点心结缘,之后就熟悉了。
“每隔几日就见面,分享点心,还要给对方过生辰,十几年都是这么过的?!”金彦磊瞬间明白此地宫人们的表情,更加诧异,“你还来过这?”
李锐渊没说话,只等苏茵茵讲。
金彦磊听到大概的时间,立刻道:“太子表哥,你就是从那年开始,不怕冷的?!”
不对,不是不怕冷。
是忍着冷也要走出来。
因为他有必须要走出来的理由。
他的青梅来接她了,所以必须出来。
苏茵茵微微张嘴。
她知道李锐渊之前的经历,知道他怕冷的原因,更知道他从那之后很少过来。
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甚至没有时间好好思考。
金彦磊这么一讲,她都有些傻眼。
那天晚上李锐渊说她是安稳。
原来还有这层意思吗。
苏显脸更黑了,如果不是从小学忠君报国,他这会真想拉着妹妹直接离开啊。
当然,也因为李锐渊对妹妹的心他看得出来。
若不是这样,家人接受的不会那么快。
特别是他爹。
听母亲说了原锐的身份后,好几晚都没睡着。
就怕身居高位的太子做什么不好的事。
等冷静下来,意识到不会发生这种事。
他们不了解太子,难道也不了解原锐吗。
当年觉得这孩子瘦瘦小小的,却是个极好的小孩。
妹妹冷静下来之后,明显也是这么想的。
未来如何他们家不知道。
但还是那句话,他们开心快乐就行。
见识过那么多小情侣分分合合,他们家对此也没什么太多想法。
苏茵茵跟李锐渊互相看着对方,金彦磊那边先受不了了,酸溜溜道:“小红娘,我发现身边人是不是都要成亲了,我呢?”
他看别人情意绵绵的,自己接受不了啊。
特别是李雨情跟黎兴,那对都能成。
甚至李雨情都是他带过去的。
苏茵茵双手一摊:“这可不好说,天渡有缘人!”
十月底的天气,外面已经很冷了,行宫里依旧温暖。
苏茵茵跟李锐渊不自觉走到一起,两人有十多天没见,苏茵茵道:“甜菜收获了吗。”
“快了,还有五六天。”李锐渊笑,“路上冷不冷。”
“还好,京城已经下雪了,回去的时候要穿厚一点,一会带我去看看甜菜吧,现在培育成什么样了啊。”苏茵茵非常非常好奇。
既然能推广种植,肯定比之前要好的多。
李锐渊还是先让茵茵他们休息一会,自己带着她过去看看。
甜菜能熬糖,生长周期也只有四个月,放在黄河流域基本能种两季,严寒地带也能种。
这种农作物越培育越觉得好。
特别是田大人,今年会试的主考官。
他想见苏茵茵也很久了。
一个是因甜菜早就听说过苏茵茵的名字,二是知道太子的想法。
不管从哪个方面,他都久仰大名。
真正见面,田大人一眼就喜欢上这个灵动的小姑娘。
虽然只是七品指挥使的女儿,可生的冰雪聪明,面容姣好,行走之间又多带洒脱。
她进门便看到甜菜,惊喜道:“果然培育的好。”
苏茵茵只觉得眼前的甜菜虽不如后世的品种,可明显跟最早找到的已经大不一样。
相信推广之后要不了几年,产量还能增加。
她对这虽然没有研究,却也知道如今万龙国重视农业,肯定会继续培育的。
“殿下,您来了。”田大人等着行礼,并对这苏茵茵微微点头。
苏茵茵赶紧回礼,眼前的老伯并未穿官服,但容貌举止不俗,肯定不是普通人。
得知对方身份后,苏家兄妹都看了过来。
原来这就是田大人!
他的游记两人很喜欢看。
不管是当地的风土人情,还是时事见解,写得既有趣,还发人深省。
知道他们看过自己的书,田大人摸着胡子,很是开怀。
当年满怀郁闷,只能寄情乡野,没想到会被那么多人喜欢。
相谈甚欢中,田大人惊叹于苏茵茵的见识。
很多东西在她口中,像是理所应当一样。
特别是农业的重要程度,在她心中如呼吸般自然。
苏茵茵或许没察觉到什么,毕竟在她那一世,人人都知道吃饱饭的重要性,更知道种地的重要性。
甚至早就有一套烂熟于心的成熟方案。
这些东西拿到几百,甚至一千多年前,都是极为珍贵的经验。
田大人连连点头,带着满满的欣赏:“对,天下民本皆在田地当中,培育良种发展农具,都是极好的。”
田大人亲自带着众人去看熬糖的地方,白花花的糖都在里面堆着,看着就让人高兴。
李锐渊看着苏茵茵,认真道:“这些都是因为你才有的。”
如果不是她,谁也不会想到去找甜菜,更不会专门培育。
就跟如今的柠檬一样,以前很少有人食用,现在已经成了黎兴他们当地的特产。
苏茵茵不敢居功,她就动个嘴啊。
话是这么说,但整个制糖的成员都对苏茵茵格外敬重。
有了这些东西,天下的糖价就会下降许多,这种于国于民有利的事,正是他们所期盼的。
再说太子的态度如何,大家还看不出来吗。
就算冲着太子殿下对苏姑娘的感情,他们也会打起精神的。
苏茵茵他们在行宫里住下来。
李锐渊生辰当日,一桌丰盛的宴席摆了出来。
鸡鸭鱼羊个个都有,做法不尽相同,但有个共同的特点,一点也吃不出腥膻,绝对没有半点血水。
这一看就是太子的口味。
他们两人认识多年,再加上苏茵茵知道当年的事,便琢磨出李锐渊厌食的原因。
这张食谱,就是李锐渊以后的饮食指南。
只要按照这上面的做,那他的胃口肯定能好起来。
李锐渊看着单子上一笔一划的解释,眼神里带了震撼。
难道从他说了三岁时的经历后,茵茵就在准备这份礼物吗?
那会她明明都不想理她了。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这样的人。
即使茵茵知道自己很麻烦,她也会对他好。
谁让她是苏茵茵,很早很早就对他好。
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
单子后面,还有她的印章。
李锐渊眼睛更亮了。
苏茵茵指了指桌子:“以后按这么做,应该就可以,你要不要尝尝看。”
别说李锐渊,陪着的金彦磊早就想动筷子了,可他不敢啊。
这么多年以来,每次吃饭对李锐渊来说都是一种痛苦。
勉强吃些东西也是为了父皇母后。
但吃下去的完全不够,所以常年骨瘦如柴。
直到遇见苏茵茵。
她闪着大眼睛,是世界上最纯净的人,看着她吃饭,好像就会忘记那些萦绕不去的恶臭。
父皇母后无不兴奋,看着他身体好了一些。
再之后,就是她带着自己走出行宫。
也是从那开始,他才像个正常人。
对别人来说,成为正常人再简单不过。
但对他来讲,却用了许多年。
现在这张食谱,更是为他量身打造。
苏茵茵认真道:“我就喜欢你能平安健康。”
说完看了看哥哥,换了句话:“所有人都能平安健康,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事了。”
李锐渊点头,大胆握住苏茵茵的手,根本不敢苏显的目光:“嗯,这也是我的愿望。”
“皇上皇后赐礼!”
今年生辰太子说了要在温泉行宫过,问了缘由之后,帝后肯定不会打扰,但礼物照常送到。
不仅有太子的,还有苏茵茵的。
就像当年她在温泉行宫时,同样收到跟李锐渊一样的礼物。
皇后身边的大太监走过来,笑着道:“茵茵姑娘,又见面了。”
他们见过好多次了。
宫里每次定点心,都是大太监亲自过来。
当时还是金彦磊提醒,她才知道这位是皇后身边得力的人。
现在想想,他们的交际似乎从去年就开始了。
不对,从他们小时候就开始。
当年的暖玉还在她家里呢。
所以李锐渊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有想法的?
他有想法是不是太早了啊!
帝后备下两人的礼物,对金彦磊的震撼还是最大。
这说明什么?
说明帝后早就认可苏茵茵。
只不过时机不到,这才没有处得来相认。
现在挑明身份后,便立刻送来礼物,更是向所有人表明,他们不仅认可,还很喜欢。
以前帝后不会打扰他们的正常生活。
现在既然瞒不住,就做苏家的后盾。
都说金家如今在朝中很得重用。
跟苏家比,还算什么啊。
除去其他东西,最重要的两个东西,则是两件暖衣。
跟当年的材质差不多,但明显按照两人现在的身量做的,除去颜色不一样之外,花纹裁剪基本一样。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大太监则拿着那张食谱喜极而泣,让人赶紧抄录下来,回到宫里就让御厨们研习。
帝后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说所有礼物都不如这个珍贵。
事实也确实如此。
苏茵茵他们在温泉山庄待了七八日,一直到新一批甜菜收下来为止。
所有人都确定,甜菜可以推广了。
也就是年前年后的事。
与此同时,京城大户人家都得知一个确切的消息,帝后心中已经有了太子妃的人选。
至于是谁?
那还不知道。
反正已经有了,据说门第不高。
一时间,各家都在说:“咱们家门第不算高吧。”
“你家有适龄的女儿吗,你就在说门第的事。”
不少高门望族,恨不得把自家门第拉下来。
以往都喜欢被吹捧自家多厉害,现在谁夸自家门第高,那跟骂人差不多。
那可是太子妃。
以太子的能力远见,若能当太子妃,以后自家的门第是高是低,还用得着别人说?
但这个人具体是谁,还没有答案。
听说事情还没真正确定,要等落定了再说。
这,这还不能不答应?
不是开玩笑吧。
京城中为数不多知道正确答案的宁郡王,此刻正在跟下属恭恭敬敬说话。
宁郡王虽然没有挑明,但此刻就他跟苏指挥使,那客气的态度都不用多说,两人就明白怎么回事。
真正门第不高的苏指挥使人都麻了。
他总觉得最近有点不对劲。
先是家里出事,原来是四品官的孟家觉得他们苏家要高攀,所以设计陷害。
好像是他家儿子哭着闹着要娶自己女儿茵茵。
这就罢了,反正事情了结。
然后是娘子让他坐稳,说了原锐的身份。
原锐那孩子他们从小看着长大。
是个好孩子。
却也没人说他就是太子啊。
这件事尚且在接受的范围内。
现在宫里传出消息,帝后有太子妃的人选,门第不高。
到这苏指挥使还能安慰自己。
但看着上司宁郡王的眼神,还用得着说吗。
而且自己女儿跟儿子,此刻就在温泉行宫帮着太子过生辰。
不过苏指挥使想问一个问题。
“宁郡王,属下有个疑惑想解开。”
宁郡王却知道他要说什么,拜拜收道:“你升为指挥使,全是你自己的功绩。”
这点并非虚言。
不管是苏指挥使在战场上的战功,还是进了兵马司之后的能力,都是他升官的关键。
说到这,宁郡王还笑:“若真的沾光了,我这位置才是你的。”
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使,都是皇亲国戚。
宁郡王这话说的没错。
如果真的沾光,以后这位置才是他的。
苏指挥使一点也笑不出来啊。
他现在的生活已经知足了。
家里很好,旧友们的日子也越来越好,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遗憾的。
宁郡王却劝道:“你女儿是有福气的,而且还聪明,放心吧。”
回到家中,苏指挥使把这事也同娘子讲了。
苏娘子心里早有准备,却也难免忧心,等到店里再有大批宫中订单时,他们彻底明白宫里的想法。
可接下来另一件事,却让苏家夫妇俩再次揪心。
宫中传出旨意。
要找京城民间有福之人,同去冬祭,共选五人,让京城各衙门认真举荐。
作为一年里最重要的祭祀,从民间找?!
苏家夫妇两人心里却有了答案。
有福之人。
他们女儿啊。
果然,西城衙门张主簿直接登门,极为客气道:“西城之中,最有福气的,必然是苏家的女儿苏茵茵啊。”
“咱们西城那么多好姻缘都是苏姑娘促成,连皇后娘娘都交口称赞。”
“此次冬祭,苏姑娘定然要去。”
因是在慧女点心门前讲的,在场的顾客羡慕之余连连点头。
就是,苏茵茵向来是有福之人,大家都知道的。
她促成的婚事,无一不好。
冲着这份福气,冬祭选她去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