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
李渊仿佛被人定住了,他的目光盯着沈知霜,表情在一瞬间是茫然的。
沈知霜没有回避他的注视。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视爱情如生命,可在她的价值观里,人世间有太多比爱情更宏大的命题。
如果她真的能够爱上李渊,两个人相处的那么多个日夜,李渊的无尽宠爱,早就爱上了。
李渊对她不薄,他对她的付出,几乎在古代没人能够比得上,如果他的宠爱对象不是她,是另外的甲乙丙丁,想必那些人很大概率会妥协,甚至坠入爱河。
可她做不到。
没什么需要狡辩的。
事实上,有时候说规则底线都是虚的,人的感情是不可控的,爱情降临时几个人能抵抗。
所以,不爱就是不爱。
没有威逼利诱,更不是胆小怯懦,是一个有着完整成熟认知的成年人内心的真实反应。
沈知霜永远不可能有那种钝感力,在绝对权力不平等的基础上,为什么爱意会滋生,那是专家学者需要去研究的命题。
她只选择走好自已的路。
李渊看出了沈知霜眼神中的冷静和理智。
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渊的声音才响起来。
他的语气中有一种故作的镇定:“……大夫,大夫说你忧思过重,需要好好休息,这段日子,你就歇一歇……”
他回避了沈知霜的话,旁若无人地开启自已的话题。
沈知霜摇摇头:“我想跟你分开一段时间,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李渊的目光一瞬间锋利!
他的脸色紧绷,声音更是在强行压抑着什么:“……你救陆致远的事,我不会再追究,你好好休养身体,不要再胡言乱语。”
沈知霜看着李渊,苦笑:“不是胡言乱语,我只想跟你说说我的心里话。”
“我们夫妻相处多年,做你的妻子,我无愧于心。能为你做的,我已然尽数为你做了。到今日,我没什么能给你的了,毕竟我本来就是你的人。”
他的所有物。
沈知霜的脸色苍白极了,但说话的语气仍旧不急不缓:“但若是做你的爱人,我非常对不起你。你对我的好,我的报答有限,以同等的感情回馈,于我而言,更是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李渊的目光发紧。
沈知霜看着他,两人对视良久。
她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李渊的心如同被千刀万剐了一般。
“身为奴才,如何会爱上主子?”
沈知霜的声音很轻,很淡,如同烟雾般飘渺。
可李渊听来,却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
他张了张嘴,想告诉沈知霜,他没有把她当做奴才。
可是,回想起两人经历的一幕幕,沈知霜对他用敬称,对他行礼,甚至对他下跪,大事小事都要问过他才敢去做,每次他不高兴,沈知霜对他伏低做小,想尽办法讨好他……过往种种,如同灯花掠影。
他的心被猛地撕出了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