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从袖底摸出一张纸面泛黄、页角卷边的细宣,躬身递到沈盈缺面前。
沈盈缺劈手夺过来一看,果然是一封求救信,上言羯人在关外盘桓已有数日,怕是有强攻之念,城中兵马粮草准备不足,恐难相抗,若是广陵王能支援一二,落凤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时过境迁,信上的墨迹已然在时光中淡去,笔尖落下的锋触却依然遒劲有力,不减当年。
一看便是阿父的笔迹。
沈盈缺登时瞪圆了眼。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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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
阿父是萧妄的救命恩人,还曾收他为徒,亲自教养,萧妄又一向知恩必报,宫倾的时候她这样明目张胆地跟他对着干,他都能为报恩放她一马,怎么可能为了一点名利,做出这样的事?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她扶着花架,摇摇晃晃,险些就要摔倒。
宁无疾适时地扶住她,垂着长睫,不动声色道:“兹事体大,关系更大。郡主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也是自然。但郡主千万不要忘了,他是为何抢的皇位?又是如何辜负了宠爱他多年的皇兄?莫要以为他现在待你好,就掉以轻心,那都是假象!是为了迷惑郡主,从郡主这里套出太子二人下落的假象!一旦入觳,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令尊令堂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沈盈缺咬紧唇瓣,望着窗外一簇伶仃飘摇的海棠,不愿回答,指尖在掌心掐出一枚枚紫红的月牙。
*
那晚过后,沈盈缺就像换了一个人,不再出门玩乐,也不再跟人说笑,整日坐在屋子里发呆,对着一片落叶一看就是一整天。
秋姜和白露担心她出事,变着法儿哄她开心。
萧妄还特地延迟了回宫的日子,问她有没有其他想去的地方,他都可带她去玩。
可她都只是淡淡,不仅照原计划按时回了宫,还将先前从他这里得来的礼物都退还给他,不客气地声明,他们俩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要么赐她一死,要么放她出宫,横竖是不会再有第三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