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很快一个多月便已过去。
莱州城以北的海边平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死气沉沉,萧条冷清的景象,此刻却被如火如荼的基建和耕作场面所替代。
朝廷那边,周延儒一党遭受了沉重打击。
田敦异将卢继祖私占军田,谋杀钦差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朝廷作了呈报。
并且利用密奏之权,将情况单独向崇祯作了密报。
开始周延儒和吴昌时等人还纠结言官同党弹劾田敦异,说他擅杀将士,已有裂土割据的反心。
后来田敦异又将卢继祖签字画押的自白书,涉事人等的口供,还有士绅官员联名控诉卢继祖的文书,都呈报了崇祯。
他们本就被一场接风宴牵扯进来,如今卢继祖也已身死,他们急于撇清关系,自然踊跃签名画押。
特别是,田敦异还安排人找到分了田的军户们,一起写了一封万人血书,控诉卢继祖的罪行。
崇祯看着万人血书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指印,顿时大怒。
有反贼如此,难怪莱州成了现在这种情形。
现在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卢继祖罪恶滔天。
单是谋杀钦差这一条罪行,就死有余辜。
崇祯立刻下令将吴昌时锁了,扔进了诏狱,即便他声称和此事没有关系。
田敦异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此事是吴昌时授意的,毕竟当时那封信早就被卢继祖烧了。
而且吴昌时给卢继祖传的话,乍听起来,也都是保护田敦异的好话。
但崇祯哪管这个,老子杀人还需要证据?只要朕认定了,不想死也得死。
他更是命田敦异全权处理此事,也准许了田敦异将卢继祖和于振威抄家抄出来的家产,悉数用于军费的请求。
田敦异深知斩草除根的道理,将卢于两家的兄弟子嗣悉数斩尽,妻妾尽数充作官妓。
而那些与卢于二人有所勾连,还密谋暗算田敦异之人,一并斩了。
一时间滚滚人头落地,田敦异喜提“田阎王”的美名。
抄没出来的家产,一半充作军费,另一半则用田家的大船送到了北京,交给崇祯,充作内帑。
崇祯更加高兴,这小舅子,知道朕手头拮据,竟然还拿出了一半充作内帑,实在是太公忠体国了。
田敦异此为,就是为了博取崇祯的好感。
说白了,他就是在合理的“行贿”崇祯。
你缺啥,我就给你啥。
他又不差这点钱,他要的就是崇祯暂时的支持和信任。
这样自己在莱州才能有更大的行动空间,直到将登莱二州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直到把坑死崇祯的那一天。
与大户们把田敦异称作“田阎王”不同,军户百姓们却把田敦异称作“田青天”。
田敦异没有食言,收回了所有被卢继祖和大户们私占的军田,把他们分给了军户耕种。
不止如此,他还逼迫士绅豪强,把历年来以不当方式兼并的土地,全都吐了出来。
有认清形势,和他合作的,他便采用分股的方式,三七分成。
卫所占七,大户占三。
而那些不合作的大户,田敦异则派人细细调查他们的罪行,或抓或杀,将他们的土地悉数充作军田。
这些人在莱州胡作非为已久,他们的罪行并不难找。
在田敦异的屠刀之下,一时之间,莱州城再也没人敢和他作对。
士绅豪强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和田阎王对着干,他有一堆办法弄死自己,而且手段凶狠,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如果和田阎王合作,不仅全家得以保命,还能获得分成。
分田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有逃亡的军户返回莱州卫,田敦异派人一一妥善安排。
更有越来越多的流民涌入莱州,田敦异则派人于掖水河畔和王徐寨前所设立安置点。
两处安置点皆详细记录了每个人的年龄,籍贯,身体条件和技能,而后入库备案,以备日后将这些民力妥善使用。
现在莱州民生凋敝,以现在的军户人口,已经很难将所有土地种完。
于是田敦异将很多流民也纳为军户,各自分配土地。
如今已是春天,已到了耕种的季节,田敦异便设立卫所劝农科,招募了很多熟悉农业耕种的人才。
有的是官员,有的是田间地头的老农。
他将各种农作物的种子调拨给劝农科,小麦、番薯、马铃薯、玉米、花生、棉花等等,让他们选择合适土地,让军户耕种。
而后将耕牛和各种农业器具,租借给军户们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