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三种本能</h2>
前几天,看一本书中介绍人的第一本能有食欲和性欲。
这里所说的第一本能,是指人的欲望中最为强烈的、源于生理需求的基本欲望。
次于第一本能的第二本能有父爱、友情等。
与食欲、性欲相比较,父爱、友情低一个等级,是非生理的、带有情智的、相对较弱的欲求。
说起来,女性的第一本能比男性多一种,这就是唯有女性才能拥有的东西——母爱。
也许有人会说“我更多”,但是不行。这些基本欲望,是学者将各色人等置于极限状况之下,除掉种种弱小欲望,最后将剩余的欲望归纳起来确定的。不同于现在的人,是在食欲和性欲均得到满足的状况下所做的思考。
因此,母爱的情形,同食欲或性欲一样,是生理性的、强烈渴求的欲望。仔细思考一下,是一件使人极其震惊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按这种理论扩展下去,女人爱孩子犹如我们空腹饥饿时寻找食物一般,犹如男人渴望女人时穷追猛求一般,成为并非值得特别一提的、平凡的本能。
如此说来,以前在报纸上看到的“值得赞扬的母亲”的报道,则变得完全没有意义。
报道详述了一个母亲在战后的苦难时代,独自坚持培育孩子的故事,我们曾为之叹服。但是,假如母爱是第一本能,是天性,就不需要那么佩服。
如果这样的事情都能成为美谈,那么,饿着肚子在原始森林徘徊十天的人和为追随女人而越狱的囚犯,也应受到表彰。
究竟是否像那位学者所说,母爱是第一本能呢?这方面不属于我研究的专业,也没有深解。但是,看到母爱这样被归类,总以为是母爱观念相当强烈的人自然形成的一种愿望。
当一个有孩子的女人深爱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讨厌孩子时,她同时作为母亲和女友,是要孩子还是要男人,两种欲望又同属第一本能,就很难选择。近年来,认为性欲是第一本能、母爱是第二本能的人居多。这种排列说法,也许有价值重新研讨一下。
<h2>去看阿兰·德龙</h2>
前些天,有机会和某个女性讨论阿兰·德龙主演的电影《个人生活》。我想,这部电影应有很多人看过,先简要介绍一下故事梗概。德龙所扮演的能干的少壮政治家,成为联合政府的大臣,整日忙忙碌碌,被工作所追赶。其情人与之约会,总处于一种被迫等待与忍耐的状态。一天,情人忍无可忍了,气急败坏地打电话说:今晚十二点以前,你要是不来,我就死!然而,其当晚在爱丽舍宫会见记者,脱不得身,待十二点之后到达公寓时,情人已经服安眠药死了。
情人的死,与患神经官能症而住院的妻子,以及在政界有隐性影响力的年长的女人,都紧密相关。剧情的要点,就是揭示公务繁忙的男人和不能体谅的女人之间的感情纠葛。
说实话,我看完这部电影,先是有些气馁,继而舒了一口气。气馁的是为说“今晚十二点以前不来,我就死”而自杀身亡的女性,尽管其心情可以理解,但过于歇斯底里和漠视生命,就难以引起观众共鸣。作为男性的我看来,犯不着为这样的事情葬送性命。影片对女人固执任性的表达,有点过于强化,传递不出痴心女人的痛苦和悲哀。
如果说影片有让人谅解和宽容的地方,则是这种题材的创作难度,个人的体会依然是描述现代的恋爱是艰难的。因为现代男女之间的言行没有禁忌,无论说什么、干什么,都能获得原谅,故而男女之间没有神秘感和危机感。创作者很难描写浪漫的爱。这部电影也明显地表现出这一点。
我觉得像江户时期和战前那样对爱限制极多的年代,富于紧张感的剧情比较容易描写。
不过,这是写小说、编剧本方面的事情,和各位读者无关。
比较有趣的是看过电影的女性,其观后感和我的截然不同。
我说那个情人的自杀,有点过于夸张、没有真实感而难以唤起观众共鸣。她却很陶醉地说:“很棒啊,阿兰·德龙演得好哇。”还添油加醋地说,“男人体会不到女人等待的心情啊。”给人的感觉是,不论电影演得怎么样,只要能看到阿兰·德龙就满意。
对此,我有些惊讶,不由得叹息:依然是妇女儿童难以拯救呀!
第二天晚上,稿子写不下去,我看玛丽莲·梦露主演的影片《七年之痒》。看到少妇在地铁的通风口处,怡然自得地捂住飞起的宛如花朵盛开的裙子的场景,就想向那个陶醉于阿兰·德龙的女性道歉:“或许我不应该对那个自杀的情人过分指责!”
上次,看一本带点知识分子气息并畅销的周刊杂志,瞥见“妇女的玩物”这样一个词。于是,我根据文章的前后关系推断,好像是剑指电视上剧情过于天真的家庭剧。
确实,现在的家庭剧中,净是出现一些出奇善良的人群,没有真实感。或者说,讨妇女喜欢的东西和低级的东西比较多。
既然有“妇女的玩物“这个词,想必也会有“男性的玩物”之说,再看电视栏目,发现这样的词句,出乎预料地多。
比方说,最近上映的战争片《光荣的击落王》和《荒鹫之翼》,从“足球队PM”到“轮岛(1)的拳击”,从《夜间的女相扑》到夏季巨人球团的夜场,最后再到国会选举的开票速报等,站在女性的角度看,这些好像都是“男性的玩物”。
我们男人认为爱看家庭剧或歌唱节目的女性比较低级,同样,她们则认为爱看战争片或黄色影片的男性比较低级。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这个世界由男人掌握着主导权,尤其在文化方面,往往以男人的感受为中心,来决定良莠与善恶。男人们好像可以随意地自以为是,自我感觉良好就行。且慢!女人们对此并不默许,会用疑惑的,乃至截然不同的观点看待和分析事物。
比如说,男人为什么会盯着开票速报那样的东西看呢?站在女性的立场上,好像完全弄不明白。
“女人不能对政治漠不关心,应该再稍微关注和用心点!”如谁说了这样略带责备的话,就会遭到众女人反驳:“看那样的东西,鱼和菜的价钱会降低吗?你的工资会提高吗?”使人无言以对。如果女人作答为“不是不关心,只是天太晚了,明天可以看报纸嘛”,既显得比较温顺,又满足了女人与其陪着别人当选和落选,不如睡觉合算的心态。其实,这只是实现了男人争强好胜的愿望。
总之,男人任意地议论国家大事,对家务之事只说不做,忽视家庭的收支状况。对于每天都为家务事而烦恼的女性们来说,对开票速报或政治座谈会等,从开始就觉得无聊而不愿参与其中。
女人措辞相对文雅,不敢说那是“男人的玩物”。但会在心里疑虑或嘲笑:竟然觉得那样的东西有意思!
<h2>女人可以塑造吗?</h2>
“女人本来不这样,是塑造出来的。”这大概是萨特的情人波伏瓦女士说的,我觉得评论家樋口惠子以前也说过同样的话。
这句话的大概意思是:女性自幼要接受约束、强制和修正,长大后才能成为真正的女人,并不断地被周围人评价“像个女人”,如果置之不顾,长大后会和男人一样豁达、耿直和粗放。
究竟是不是这样呢?我对此稍微持有异议。比方说女孩子的性别认知,好像两三岁就能自我定位,知道用漂亮的衣服打扮自己。她们来到玩具店,一定会贪恋玩偶或布制玩具,对汽车、手枪这类东西完全不感兴趣,认为这些东西煞风景。其性情比较温和,相对男孩成熟也早。
这个时期,谁也不会说她们像不像女孩儿!实际上,从这时起,女性倾向就已经很明显了。
我想质问波伏瓦女士,这一点该如何解释?男女不同的爱好和感受性差异,会随着青春期的到来而进一步增强。成人后,会成为定位相反并互不相容的东西。
比较一下二十七八岁的男女,男人首先考虑的是工作,女人则把结婚列为重中之重;男人爱看男性周刊杂志,女人爱看女性周刊杂志;男人喜欢战争片,女人喜欢爱情片;男人迷恋玛丽莲·梦露,女人对阿兰·德龙心荡神驰。总之,男女有别在所有方面的表现都非常明显。好像近年也出现了一些性征特殊的中性人,但为数极少。
这些差异,能否仅凭“你是个女人,就要像个女人!”这样的教育信条就会形成呢?答案是否定的。不错,动物好像有种习性,只要反复地命令它做同一件事,它就能记住。但一般认为当今的年轻女性,不会那样乖乖地被训导和强求做女人。
从根本上说,男女的体能、性格、爱好等种种差异,均源于男女的生理差异,但如是之说,会被那位妇女解放运动的理论家凯伊特女士批评:“男人和女人没有任何不同,就是‘那儿’的构造有点不一样。”
可是,那个“那儿”是个很厉害的地方。用土地来比喻,是个相当于银座的黄金地段。不同于脊背和大腿,“那儿”很小,但价值截然不同,而且体内还有卵巢或睾丸,分女性荷尔蒙主导型和男性荷尔蒙主导型。人体看不到的多个部位,都有着迥然不同的结构。男女之间的差异,如果简单地断定为长没长那玩意儿,就让人有点儿困惑。
老实说,我认为男人和女人截然不同,从外表到生理就不用说了,从趣味、爱好到感受性都有着天壤之别。这是超越个人性格和成长方式而仍然难以弥补的重大差异。
把男女两者归于人这一大类,是生物学者的怠慢。我认为起码应该分成男人类、女人类这两大类。我对生物学是外行,不知内中奥妙。但对其过于拘泥于外在形态或发生学的分类,有点儿不满。我认为应该脱离这种基础方法,从性格倾向或行动模式上,重新进行分类。
我之所以这样想,源于过去进行动物实验的经验。归于雌性的母狗、母家鼠或母兔的行为,与人类的女性行为相近。同样,公狗、公兔等的行为与人类的男性很相似。
这当然不是说面相或姿容。无论谁看,这些动物的外形与人的外形大相径庭。但是所做的事,也就是说行动模式,却很相似。
比如,我做实验,给兔子腿上包扎石膏绷带。先缠公兔,公兔的腿一被缠上,它会立刻发怒,摇晃着脑袋撕咬绷带,不停地拼命挣扎,想要摆脱束缚。缠有绷带期间,喂食也不吃,只是一味地一点一点啃咬。再缠母兔,反应就大不相同了。开始时,它也是撕咬绷带,反抗一小时无果,就放松地顺受了,开始吃食,吃完后一动不动地俯卧着,不消耗多余的体力。
最后的结果是,公兔因不吃食而衰弱死去,我觉得公兔愚蠢的行为与母兔独特的厚脸皮行为,与人很相像。
前几天,跟五代利子女士说起这件事,她也颇有同感,并说自己家里养着的母猫妊娠、生产后,突然变得很沉着,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也很像女人。
于是,我越发得意,说起小家鼠一到发情期,公的就会追母的,那种现象也像人。观察一下,肯定是公的追赶、母的逃跑。过一会儿,公的累了,觉得追赶没趣,便停下休息。母的见此却把屁股凑上来,做出挑逗的动作让公的继续追它。一说这样的事,文雅的五代女士便显露出有些不悦的神态。
我现在认真地认为,在自然界,男人和公狗、公兔这种雄性系列的行为极为相同。当然,女人与母狗、母家鼠那种雌性系列的行为相近,也是毋庸赘言的。
所以,与恋人说不通情理的人要放达观,也许与同性的人交谈一下,就会心绪安定。
前面说过男人和女人截然不同,不仅外表与生理,从趣味爱好到感受性,一切都不同。于是,很快就有朋友特意把女性所写的几篇文章从报刊上剪下来寄给我,并说:“不完全是那回事儿。女性中也有和男人持相同意见的人。”
这些文章或批评女人的气量狭小,或贬斥一些时髦性作品,坚信“选择工作重于结婚”“女人应该更加自立地生活”等观点。
我作为男人,与之颇有同感,唯一顾虑的是,这些文章的作者都是评论家或文化人,在女性当中属于特别聪明、被称之为上等人的人。究竟这些人的意见,能否代表部分普通女性的心态,而为女性代言呢?思考一下,就觉得有点儿怀疑。
当然,在这里登场的人,是富有才智的人,想法与普通人有些距离是自然的。即使是男人,也因受教育程度不同,趣味和爱好各有不同。但我认为在生活方式或人生目的这一点上,男性知识分子和大众没有太大差别。
而对于这一点,女性文化人和普通女性的观点和感受,有很大的不同,包括对结婚或对爱的想法以及对工作的态度。
打比方说,“为了女人的自立,与其结婚,不如来去自由、相互不受制约的同居令人满意”的观点,大部分普通女性会信服而会顺从地落实到行动上吗?
碰到这种意气高昂的文章,我就会胡乱猜疑:发言的本人究竟是不是真心呢?是不是为了体面,昧心说这些话呢?也许是我有偏见,总觉得这种意见,听起来有道理,但不易被普通女性所接受。
因此,所谓的女性文化人,其实是女性中极少的一部分人,她们不能代表普通女性,用极其男性化的构思来做代言人。
在日本,男女平等在生活和法律方面,得到大力提倡。但有关文化方面,绝对是男性支配。社会上有这样一种倾向:男人认为好、认为出色的东西,就被公认为好;对此不懂的女性,会被贬斥为低级。
这不禁使人对曾经的过往产生疑虑:人们如今对这种倾向无可奈何,不正是专心致志地追随男性文化、并要融入其中的所谓女性文化人而加剧了这种歧视吗?假如是这样,女性文化人才是最蔑视女性的人,才是女性的敌人。女性文化人中,独有一人勇敢而直率地代表普通女性发声,就是正在呐喊“到了四十岁也想结婚”的上坂冬子女士。她的说法或许有些过于直接,或许让自己觉得难为情。
这次又说女性评论家的坏话,过后定会受到斥责,觉得很可怕,就说这么多……
我之所以不喜欢女性评论家的理由,是她们总把自己的同性看得低级而无聊。
比如,我如果说“女性的思考或活动,不是用大脑而是用生理”,她们就会异口同声地驳斥:“没有那回事儿。女性中的正常人,不是用生理,而是用大脑冷静地考虑一切。”这话听起来,是在辩驳:用生理考虑问题不好。
我说的只是女性的一般倾向,并不是说女性用生理思考或活动就不好,或者低级。同时也对此有着不解的纳闷:她们为何会因此柳眉倒竖呢?
为何不能自鸣得意地应答:“是啊,我们不像你们只用大脑,一根筋,也能够用生理思考和活动。”或者说“我们能用两种方式思考,还是我们优越啊”。
仔细思考一下,这不就是女性文化人认定的“靠生理活动低级、靠大脑活动高级”的证据吗?换句话说,这不就是社会公认的“男性思维高级、女性思维低级”的结论吗?
如前所述,人世间的文化主流是男性法西斯主义,男性的一切思维均被视为高超,这才是偏见。有很多情况是,即使这些人受到大众歧视,被说成“女人、孩子”,其见解也是正当得多、脚踏实地得多。
比如,男人轻蔑地说“女人适合单纯作业”,女人并不反感“不是,我们也会做复杂的工作啊”。她们也不会这样还嘴:“可是你们不善于单纯作业,太可怜啦。那样无论做什么事儿都半途而废,最后都输给女人。”
如果有男人说“女人不擅长政治、经济”,女人可能不会同意且疑惑“你们为什么喜欢那样煞风景的东西呢?受那样的东西摆布,就不能产生个人梦想啊”。
表示男人大脑聪明、冷静、明晰等特征的语言背后,伴随着因此而无法切割的缺点。只要把男人拽到其比较弱的相扑场地上去,男人就会无言辩解,然而,女性评论家为何想在男人的相扑场地上摔跤,表现出自己与男人相近的构思呢?真是令人遗憾。
<h2>厨艺降低的日子</h2>
我经常去新宿一家叫F的店,那是柜台式的酒馆,除了做简单的小吃以外,还做炒饭、炒面等食品。有个叫阿秋的女性很会做菜。但是她做的和别的女性做的不一样。哪儿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呢?实际是做法一样,味道不同,别具一格。
不只是我这样认为,其他的客人也说:“噢,今天是阿秋做的,好吃啊。”也有的人为此受到其他炊妇厌恶。应当说,阿秋是烹饪的天才。
最近的一个深夜,我像往常那样串了几家酒馆后,顺道去了那里。一边喝兑水威士忌,一边无意地和阿秋交谈。
她才二十岁,个头很矮,就是言过其实,也不能说是美女,但开朗、活泼的性格招人喜爱。传说有几个客人和她谈恋爱,仅从表面上看,她并无轻浮的感觉。
和阿秋谈起烹饪,说了句惹其他人讨厌的话:“你真会做菜啊。这个店的非凡之处,就是你的厨艺和洗手间里的插花。”阿秋说:“可是,先生不知道,我做的菜一个月总有一次奇怪的味道。”
我没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就说:“什么呀,还一个月一次,别瞎说!”她坦诚地说:“真的,来那个的时候,我就变得味觉迟钝。”
我目瞪口呆地注视着阿秋,她却严肃认真地说:“女人真是奇怪,身体不正常,连味觉都有毛病,做菜不知道该放多少糖和盐。”
“刚才吃的那炒面有问题吗?”我这么一问,她讪讪一笑,道:“没问题。今天正常,只是喝得有点醉,弄不明白了。”
听了这样的话,我开始思虑:以后到别人家接受款待时,应该先问明太太的身体状况,尔后再拜访。女人的身体就是那样微妙,对所有的事情都能产生影响吗?这些微妙的东西,作为男性的我们,怎么也无法体验。
阿秋最后说:“无论是烹饪、花道,还是茶道,女性都擅长,最后成不了一流,是因为有例假而致身体变差。”此话真实、贴切,容易理解。的确,在这一点上,人们应该同情和谅解女性。说实话,我喝醉了酒,体验不出她厨艺下降的日子。
<h2>这就是我的骨肉、我的生命</h2>
一个叫岩下志麻的女演员,让人感觉有点怪怪的。上次我与她共同就餐,她在我面前掰弯了汤匙,且边掰边说:“女人嘛,不可思议啊。怀了孕,肚里的孩子渐渐长大,不久就感觉到在动。当时,正好和杉村春子女士合作演出,略一紧张,孩子就动,没辙了。”她边说边从美丽的唇齿间露出灿烂的微笑,“感觉到右下腹部有突出来的包,大概是婴儿的腿吧。于是,轻轻地拍拍那个部位,就缩回去了,不一会儿,又突鼓起来,很奇怪。”
她脑子聪明,不像其他名演员那样摆架子或逞强,说话真诚实在。凭着那既非笑也非思索的冷峻面庞,泰然自若地与人相处。
她精心弯曲汤匙,用娇嫩的手指捏住汤匙的“脖颈”和“腹部”,慢慢加力。其聚精会神、泛着红润的面孔极其娇艳。忽然,手腕一闪,哎呀,汤匙两端被掰成了直角。
哎呀,这个人弯汤匙和本文主题故事没有直接关系,她在做完掰弯的事情后,又聊活在肚子里的婴儿的事,显得非常愉快而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