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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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龙”:“这说明有急电要发。”

罗进看着他们,随之响起了“滴哒滴哒”声响。

“老虎”是年轻时的丁阿姨,地下电台译电员。那个时候,她与“火龙”刚刚结婚,还没出蜜月阶段呢。罗进是中共上海地下党组织电台负责人,代号“白兔”。因为是大高个,又是领导,组织内部人都喊他“大白兔”。他和安在天的母亲表面上是兄妹关系,所以也是天天的“舅舅”。

同样的“滴哒”声也在这里响着。报务员是一个年约25岁的姑娘,名叫裘丽丽,她当时脱岗正在一旁偷着煮咖啡,听到“滴哒”声后,赶紧跑了过来。钱之江恰好从外面进来,随口问道:“有事吗?”

裘丽丽发着牢骚:“这不刚上班就有事了,现在又不是联络时间,瞎叫唤个什么?”

钱之江:“这说明有急电要发,注意守好。”他阴沉的脸,声音冷冷的。

裘丽丽不时回头看着咖啡。

国军的机房是很象样的,同时有三个报务员守着三台机器,还有一个值班组长。钱之江问组长:“今天你值班?”说完,看值班记录。

咖啡“扑”了。裘丽丽想过去,这边“滴哒”声却不断。钱之江走过去,把咖啡拿开了……

与此同时在南京一个机房内,“嘀哒”声不变,一只手在不停地发报。突然,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摁住了发报者的手。

发报者吃惊地抬头看他。“白手套”说:“更换频率,增加一级密度!”他的口气不容置疑,声音是冷的,背影也给人一种冷的感觉。

发报者问:“这……换……多少?”

“这要问你。”

发报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准备翻找,却被“白手套”甩到一边。

“白手套”:“你以为这联络表那么可靠吗?你有共党就不可能有?”

发报者无所适从。

“难道你们每天联络就没有一点儿默契?这是一份绝密又绝密的电报,绝不能让共党截获了!”

这边的滴哒声还在响着,“火龙”却将铅笔一甩,不解地说:“怪了,没发报就说再见了。来,快看看,这上面说的是什么?”话音刚落,“滴哒”声也石沉大海了。

“老虎”接过“火龙”递过来的电报纸,当即翻开密码本,译了起来。

“老虎”:“就一句话。请启用新频率,为我部张连富之妻即汪莉莉生辰的日、月、年。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罗进:“临时更换频率,肯定有重要情报。”

“老虎”:“快找找看,能不能找到?”

“火龙”:“这太难找了。”

“火龙”摘下耳机,给人感觉他似乎不想找,但其实他是想用两台机器来找,这样必须使用听筒。他戴上两只听筒,双手转动着两台机器的频率旋钮……

在特务处行刑室,桌上放着一只鸡蛋和一只铁蛋,黄一彪拿起鸡蛋,问:“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这是什么?”

“断剑”掉头不理。

黄一彪问在场的特务:“那你说,这是什么?”

“鸡蛋。”

黄一彪哈哈大笑:“不,这不是鸡蛋,这是共军,共军现在就是鸡蛋,太不堪一击了!”他举起铁蛋,手一松,铁蛋把鸡蛋砸个稀烂。

黄一彪得意洋洋:“看见了吧?这就是做鸡蛋的下场。我可以透露给你一个内部消息,蒋委员长已经下了剿匪的死命令,快则半年,慢则一年,所有共匪,明的暗的,山上的山下的,城里的城外的,都会象这个鸡蛋一样,粉身碎骨,一个不剩。你是要继续做鸡蛋,还是准备改头换面做一个铁蛋,你自己选择。”

“断剑”好像没听见的样子。

黄一彪上前劝道:“识实务者为俊杰。现在的上海不是一年前的上海了,这一年来,你们的人死的死,跑的跑,投降的投降,还有什么组织?一群散兵游勇而已,想翻天覆地那是白日做梦,不可能的。就剩下你们这些小兵小虾在这里瞎扑腾,伸着脖子等死。你想死吗?做这个鸡蛋吗?还是做铁蛋?”

“断剑”仍然不理。

黄一彪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拍了一记桌子,骂道:“皮之不存,毛将安傅。共党的上海地下组织已经被我们剿杀得行将殆尽,如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的了,你还如此执迷不悟?好,你不仁我不义,该请你尝尝苦头了。”

只见他一挥手,墙上的一扇铁门打开了,里面射出一片耀眼的光亮。

“断剑”被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呛得一阵咳嗽,他不由抬眼看去——

水泥地上,横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脚上钉着一副铁镣,鲜红的血从那一动不动的肉体往水泥地面滴落……

钱之江的暗室就是办公室里的办公室,是一间特别的屋子,墙上挂满了几大战区的军事地图和各类图表,还有两块对面的黑板。几乎没有什么家具,没有办公桌,没有座椅,只有一只茶几,孤零零地立在屋子中央。茶几上摆着一只香炉。窗外有落雨,发出“滴答”声。

钱之江的手上环着一串佛珠,他点着一只香,双手虔诚地插进香炉。不远处,突然传来人受刑的惨叫声。

罗进不见了。“火龙”依然在搜找逃走的敌台。“老虎”也找了台机器在找,她没使用耳机,声音直接从扬声器中传出来。她做这个工作明显没有“火龙”干练,需要不时地请教“火龙”。这会儿,她正好找到一个电台。

“老虎”:“你听,这是不是?”

“火龙”松开一只听筒,听了一下,摇了摇头:“这是K-300机型的声音,我们找的是K-500型发报机的,声音要清爽一些。”

裘丽丽已经抄完电报,递给值班组长。值班组长看一眼电报,道:“哟,是份特级电报!”他立即奔往破译室,破译室里只有唐一娜一个人,她20多岁,年轻,漂亮,举止有点儿娇态。

唐一娜接了电报,眼睛却不看电报,反而看着值班组长,阴阳怪气地:“你真好,我刚一上班你就来关心我了。怎么样,我可有日子没吃上好的牛排了……”

值班组长讪讪地:“上回是我太太突然从乡下回来了……”

唐一娜:“恐怕不是你太太不让,而是你的钱包不让吧。”

值班组长清清嗓子,正色地:“是份特级电报,今天钱总值班,别马虎了。”

一个中年男人从门外进来,说:“谁说今天是钱总值班,今天是我值班。”此人叫汪洋,是军机处处长,他45岁左右,长相周正,目光明亮,神情坦然,对人比较随和。

值班组长不好意思地:“哦,汪处长……我刚看到钱总也来了,以为是他值班。”

汪处长:“没关系,他是加班,我才是值班。”

值班组长对唐一娜笑了笑:“处长值班,那你更不能马虎了。”

这完全是一句玩笑话,不料唐一娜却陡然翻了脸:“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是黄鼠狼就放不出一个好屁来,你是狗嘴还是人嘴呢,吐不出个象牙,好像我一向马虎出名了。”

值班组长一边讨饶,一边退走了,显然他不敢惹这个女人。

汪洋看看电报,惊叹地:“三A级,最高等级,一定有要事,快译吧!我在办公室。”他刚想拍一下唐一娜的肩膀,唐一娜一瞪眼睛,吓得他的手赶紧缩回去了。

暗室的钱之江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行刑室继续传来惨叫声。

这时候有人敲门。钱之江没有回头,只是喊了一声:“进来。”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进来的是唐一娜。钱之江的神色沉默、阴冷、轻蔑,而且在同仁面前、在工作时间总是这样。对唐一娜的进来,包括汇报期间,他的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如视而不见。他手上有个小动作,就是手里捏着那串佛珠,不停地在拨弄。

唐一娜递上密电,道:“钱总,南京刚发来一份密电,可我译出来的全是怪话,你帮我看看,是什么问题?”

钱之江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回头走到一面黑板前。唐一娜会意地上前,将电报纸贴在黑板上。钱之江看着,镇静地说:“来电单位训练处?这不该是训练处的电报,应该是特情处的。”

唐一娜惊诧得问:“为什么?”

“训练处的电文不会这么短,而且密度还这样高,加加密。”

唐一娜会意地点了点头。

“出去吧。”

唐一娜揭下电报,跟着他出去。外边才是钱之江的办公室,有正常办公室的布置,办公桌上有“总破译师”的牌子。钱之江打开铁皮柜,里面摆着一排像是书一样厚厚的密码本。他的手从第一本摸过去,一边摸着一边思寻着,手指有节奏地弹动。摸到后头时,他果断地抽出一本,递给唐一娜。

钱之江:“你看最后三组码,还是不是怪话?”

唐一娜翻开密码本,翻一页看后才说话:“嗯……好象不是了。”

“是什么?”

唐一娜又翻看几页,一字一顿地念道:“安全起见,本电文密中有密,破译时谨请消密。”

“这就对了。像这种电报,你发现正常译不下去的时候,就不妨先看看最后几组码,一般对方都会在结束时作一定的提示。这不告诉你了,这份电报,他们在已有的密码之上又加了新的密度。但世上没有破译不了的密码。密码只要有人设,就一定会有人解。再说了,新密度都是临时增加的,绝不会太难,无非玩个简单的加减或者替换而已。”

唐一娜嗲声嗲气地说:“你是破译大师当然不难哦,对我可就难了。钱总,处长在等着呢,你帮我一块儿译好不好?周末了,我们又可以去舞会跳探戈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位男士和我配合得这样好,简直是珠联璧合。我男朋友也不行,他在跳舞方面和你比起来,望尘莫及,最多看见个小尾巴。”

对唐一娜的矫情,钱之江则视而不见,他只是将电报拿到自己面前,看了一会儿,说:“把电报正文的所有奇数减去1,所有偶数减去2看一下,不行的话……统一都减1或者2。”

唐一娜面露诧异之色:“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先去译吧,也不一定就行,不行的话再说。密码是把情报扔在瞎子的面前,伸手就能拿到,就看破译员能不能让瞎子恢复视力了。”说完他拨弄着佛珠,又朝里间密室走去。

刑讯室传来的已经不是惨叫,而是哀号了。

罗进点燃两支烟,递了一支给忘我工作的“火龙”。“火龙”用嘴接过烟,猛吸了一口。罗进看看手表:“歇一会儿吧,估计该发的报也发完了。”

“火龙”:“这太难找了。”

“老虎”:“跟在大海里捞针一样。”

罗进拉过一张椅子,对着他们坐下。

“火龙”示意“老虎”拿着烟,又回头去捣鼓机器。

罗进:“等等吧,把烟抽了再说。”

“火龙”:“我先调回老地方守着,万一他们又回来了呢,反正我们可以边说话边听。”

因为考虑到是边说话边听,“火龙”首先拔掉耳机,准备听扬声器。可是当他把频率调回老地方时,大家都听到敌台正在发报。“火龙”“啊”了一声,抓起铅笔,抄收起来。

“老虎”问:“怎么又回老地方来了?”

罗进:“一定是在新频率联络不上。”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

同样的电报声,一只手在发报,“白手套”在背后指点着。

“白手套”以坚决的口气在说话:“今后所有密报都从新频率走,但这套老频率还是要正常使用。我们要利用它来麻痹共军,让他们永远听不到我们真正的声音!”他把手放在报务员的肩上,“把信号调强一点,发报速度放慢一点,我现在是愁他们收不到。”

报务员的一只手去动了一下旋钮,同时电报声音有所趋缓。

“白手套”:“好,就这样。”

这是在南京的机房,“白手套”姓代,是蒋介石的忠实走狗,特务头子,人称代主任,他以阴险毒辣著称,手上沾满无数共产党人的鲜血。

“老虎”也在破译电文,面前的密码本和我们在钱之江那里看到的完全一样。“火龙”丢下铅笔,把刚抄的一页又递给“老虎”。

罗进:“完了?”

“火龙”“嗯”了一声,问“老虎”:“有什么消息?”

“老虎”依然忙着破译,甚至连头也不回。

“老虎”:“没有什么消息,是份国内形势例报。”

罗进:“一份例报还搞得悬悬乎乎地换频率?”

“火龙”:“可能例报之前有份密报,但我们没抄到。我们今天是上当了,他们声东击西,说换频率其实是假,引开我们才是真。”

在破译室,唐一娜焦头烂额,桌上堆满了草稿纸和密码本。她一边计算着,一边对着密码本查看,但似乎总是不对头。钱之江进来问道:“怎么,还是不行?”

唐一娜懊丧地叹了一口气。

钱之江拿起草稿纸看了一眼,又递还给唐一娜:“问题出在你这个‘0’上了,‘0’就是‘0’,不是‘10’。所以,‘0’减任何数都还是‘0’。你照这样,再算一遍看看。”

行刑室里,一打手把鞭子在桶里浸了浸水,随后一下又一下地向“断剑”抽去,他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

黄一彪不慌不忙地点上了一只烟,吐出浓浓的烟圈。一阵阵刺耳的,令人心惊肉跳的抽鞭声,“断剑”发出沉闷的回应……

打手收起皮鞭,上面沾满了血和细碎的白肉。

行刑室继续传来心惊肉跳的惨叫,钱之江欲往外走,被唐一娜叫住了:“马上……钱总,有很重要的情报。”她把电文递过来,“你看……”

钱之江一看,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过他马上掩饰过去,吩咐道:“这么大的事,快誊写清楚给处长送去。”

唐一娜重新在桌前坐下,准备誊写。她一点也没有觉察到钱之江眉头锁了起来。

钱之江从唐一娜那里出来,在走廊上,迎面碰见了闫京生,闫京生叫了一声“钱总”,算是打了个招呼,二人擦肩而过。闫京生年约五十,长相虎头虎脑的,脸色阴险。他就是钱之江渴望除杀的那个人。

钱之江余光一扫,看见闫京生进了唐一娜的破译室。

唐一娜的手在敲开着的门,叫了一声:“处长!”

汪洋热情友好地站起来,赶忙道:“嗳,快进来,译出来了没有?还是不是怪话了?”

唐一娜进来,递上文件夹:“译出来了,是钱总帮着一块儿译的。”

“说什么了?”

唐一娜一撇嘴:“你看嘛!”

汪洋看电文,看出一脸惊状。末了,他匆匆拿起文件夹,起身就走。

上楼梯时,汪洋和一个年轻人劈面相见,此人是刘司令的司机。汪洋问:“司令在办公室吗?”

陈司机:“在。快上去吧。”

汪洋上了楼梯,又返身叫住陈司机,压低了声音:“朋友送我一条你抽的那种牌子的香烟,找个时间给你……”

“客气,我一个小司机,怎么敢收你汪处长的礼?”

“什么小司机不小司机的,关键你是刘司令的司机。那种牌子的香烟我抽不了,劲大,搁家里也是搁着……”

汪洋来到司令办公室前,整整衣服,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报告!”

刘司令正和他的副官在说着什么。刘司令是武将文相,瘦人,白面,黄发,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副官童志忠长得有点凶相。汪洋捧着文件夹,细步走到办公桌前。

汪洋:“报告司令,南京来电,有重要情报。”

司令:“念。”

汪洋看了童副官一眼,打开文件夹。

童副官轻蔑地盯着汪洋,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

汪洋:“据可靠情报,共匪中央已委派特使前往上海,并定于本月11日晚7点,在3号码头“玛丽”客轮上与众要人秘密会晤,共商重振宁沪地下组织之大计。此事……”

司令忽然觉得如此重要的情报当下属的面念,似有不妥,他扫了童副官一眼,打断了汪洋:“来,电报给我。”

汪洋上前将文件夹铺在司令面前,然后退在一边。童副官也知趣地退后几步。

司令埋头看,脸色越来越难看。

在密室,钱之江用左手写着这么一行字:取消特使行动,电台频率改到123456。毒蛇。笔迹完全与他在书房里临摹闫京生的相同。

钱之江家书房的窗台上,空空如也。罗雪在接钱之江的电话。

钱之江在电话里问:“天天呢?”

罗雪:“在写作业。他们下午没有课了。”

钱之江咳了一声,开始说暗语:“哦,我忘记告诉你了,你父亲从老家来信了,在书房桌子上,你快去看看,别老人家有什么急事……”

罗雪脸色吃紧,匆匆挂了电话,径自把一盆花放在了窗台上。同时,她朝对面楼的某一窗户看了一眼,雨已经很小了。

小时候,天天经常看见父亲或母亲往书房窗台上摆花,其实这是联络暗号。在对面楼里,住着中共地下党“小马驹”,他是除了舞会上被闫京生杀害的“大马驹”之外,上海警备司令部唯一知道钱之江真实身份的人。

对面的楼是单身宿舍楼,四层,住着小干部,“小马驹”就住在这楼里。他长得很英俊,戴个斯文的白眼镜,而且眉角上有颗显眼的痣。这会儿,他看到对面钱家窗台上出现了一盆花,马上穿好军装,换了一副破眼镜,出门。

罗雪从窗户里往外看,“小马驹”已经出了楼。

雨停了。

天天趴在桌上写作业,睡着了,嘴角挂了一丝口水。有只蜻蜓在他头顶上盘旋着……

钱之江打完电话,就把写好的纸条,塞进一只烟盒的夹层里。

走廊上有脚步声,钱之江抬眼一看,走过去的人是闫京生,手上的文件已经没有了。

钱之江起身出去。随后,他装模作样去解溲,随手把烟盒丢在废纸篓里。

钱之江从洗手间出来,若无其事地往回走,不时和碰见的人打着招呼。他同人打招呼的样子从来如此,不冷不热,不愠不火。

“小马驹”在路上遇到熟人。“你下午不是不用来了吗?”

“小马驹”指指破眼镜:“眼镜摔破了,我去办公室,抽屉里还有一副旧的。要买新眼镜,这月薪水又不够花了。”

“不够花就不买了呀,终究四只眼不如两只眼。”

“小马驹”经过宣传橱窗,上面赫然贴着一张公告,正是舞会上被闫京生枪杀的“大马驹”头像,旁边还写有“共匪分子,格杀勿论”等字样。

雨过之后的树木一派清新。当“小马驹”经过特务处的楼前时,听到里面传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一根麻绳悬吊在木梁上,另一端拴住“断剑”被捆绑在背后的双手拇指。

黄一彪大叫了一声:“吊!”

打手一拉麻绳——

“断剑”被吊离地面,只有脚尖勉强着地。

黄一彪:“扯!”

打手再拉麻绳——

“断剑”的身体悬空了,身体的重量都落在了两个拇指上,他痛得昏了过去。打手把他放了下来。一桶冷水当头泼了下去。

黄一彪问:“做鸡蛋还是做铁蛋,说还是不说?不说你这两个拇指就没了,让你到了阎王爷那里,也是个残废!”

“断剑”醒了过来。他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黄一彪突然笑了:“我刚发现,你还是个六指,去掉一个拇指刚好,再给我吊!”

“断剑”的身体再次悬空,双手拇指似乎就要断了。“断剑”使尽全身的力气,发出野兽一样的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