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寒然后岁凋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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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是如此,这档子事情出了之后,闹腾叫嚣的最凶的是他,可若论给出什么具体建议,他连查案子是个什么步骤也不清楚。

今日又是一番吵,非想着动用长姐的人脉关系,在朝中令刑部立办此事!

他特么还当这是姐夫或大侄儿的时代吗?

长姐的力量,哪里还能有弘治朝以及正德朝那么管用?

说起来他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可论沉得住气这等高级活,却是连半分也没有,连他儿子都不如。

怀揣着这些沉郁的心思,他上了马车,准备去青柳巷去赌一把,后半条街是寻花问柳的美妙场所,他也常去,今日若还能有那性子,也是要听个曲儿的。

马车走的大道,距离不算短,约莫要花销半个时辰的时间。

本来就是因为家中烦闷,而不愿久待的张鹤龄,自然要把车帘给拉开。

京城繁华之景,自然是无比美妙。

其中哪个角落都藏着银子,等待他张家人挖掘。

而他张鹤龄,只不过是选择了世道上最不受人关注,最渺小,最易逝的一小波人拿来当钱引子,怎得就叫人打上主意了呢?这当真是件叫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是谁做的这件事呢?

是不是有人想要抢这笔买卖?

“爱听说了吗?大觉寺有德行的老和尚,现在被捉进大理寺里去了。”

“知道知道,那个老和尚的名字叫慧空对吧,我可是听说过了,那是真正的高僧!有度牒,有修行,做过善事,开过法会,许多员外老爷都只愿意做他的善男信女。”

“对对对对,就是他没错,可怜哟,老和尚一辈子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最终居然会被捉到牢里去。”

张鹤龄闻言,想把头别过去,类似的言语他这几日其实听过不少,每次都会发生在他行将出门马车,刚入大街没多久,速度不是很快的时候。

一般来说只要将车窗打开,就能听见类似的对话。

这让他在嗤笑旁人无知的同时也已经习以为常了,认为这是一种正常的情况。

这说明那名大觉寺的老和尚的确是做足了一副好样子,嗯,他如果去唱戏的话,一定会是一个名角。

倘若不是这样的话,怎么会有人去夸赞一个恶鬼的善良呢?怎么会有人去赞扬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呢?

“唉,可惜了,这么一个人了年纪这般大不说,还是个高僧,居然也免不了牢狱之灾呀。”

“谁说不是呢?锦衣卫的诏狱大牢可不是好相与的地方,在那里趟过一遭,也不知道那老和尚还能剩有几条命在。这世道真是越来越难以讲清楚喽!”

锦衣卫?诏狱?

两个关键性词汇一下子将张鹤龄目光勾引了过去。

因为本能的怀疑让他看了一下到底是谁人说这样的一番话。

到底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不经意之间的讨论?

可紧接着他立刻放下了这份怀疑,因为说这种话的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虽然没见过,但衣着锦绣,腰缠玉佩,仿效古人佩戴着一柄礼剑,不必怀疑,这竟然是某一家族出身的子弟。

而且他张鹤龄能够肯定,这必然是儒学家学渊源都颇深的家族出身。

普通人没那么大本事,穿的这么华贵来骗他张鹤龄,锦衣卫则不会有礼剑,这种细节上的标志。

至于那些儒学家族们,想到这张鹤龄自己都嗤笑了自己一声,那些人心黑着呢,想让他们自揭其短,下辈子都不可能。

有了这样的判断,张鹤龄轻轻敲了马车的木缘,车速立刻慢了下来。

他伸出头去,直接问询道“两位小兄弟?你们谈论的,可是大觉寺的那件事情?”

两个小年轻回首望了过来,满脸都是警惕之色。

可手却不是向腰里宝剑,而是往怀里摸去。

这个动作就暴露了很多问题,张鹤龄更加笃信自己的判断。

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喜欢做这个动作,一旦有陌生人靠近,自己总会去套来自姐夫的金牌,或者来自姐姐的玉佩,好叫让对方先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是何人?为何偷听我等之间闲聊?此是为无礼也!你可知我是谁?”

“后生,莫要紧张,你无非也就是几家儒门世家的后人而已,不是梁氏,就是毛氏,再要不就是打南边来的赵氏,老夫眼睛还没瞎,能够看的出来。”

眼前两小伙子,再听到打南边来的赵氏这几个字之后,立时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好似被猜中了什么。

疑惑间双手作揖,行了一个端方四正的儒生之礼,问道。

“敢问老前辈尊姓大名?”

“老夫姓张,左不过这附近一户员外郎而已,过些闲散日子,信些佛,为家里人也拜过菩萨,那慧空大师,也曾为我开解过一二。”

小年轻一听到员外郎这几个字之后,眼睛下意识朝左右望了望。

旁边那伙伴倒是反应快,立时把边上的人袖口一拽,以为旁若无人的朝着他轻微摇了摇头。

张鹤龄分明就看见,两人戒备与警惕的态度更为强烈了。

倒是不傻,虽然未必猜出自己身份,但通过这一片街坊,许是猜测出自己身份的不凡。

那种戒备模样,倒是和许多年轻气盛的举子,初次接触自己时一般无二。

可惜,自己太了解这帮子货色了,稍微花销些东西,就能够叫他们堕落的一干二净。

“张员外,不知找上小子二人,所为何事?”

“老夫想要知道,你两位小子,方才提及的锦衣卫,诏狱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大觉寺的慧空师傅,被关入的是大理寺监牢吗?怎么与锦衣卫扯上关系了?”

“我二人知道的也不甚清楚,方才只是同伴之间闲谈国家事而已,当不得真,也作不得数,请恕学生无状,只是先生教授的课业还未完成,不便久留,告辞则个。”

张鹤龄暗自撇了撇嘴,这要不是高官子弟,他就去吃屎,娘的,说话模样除了不够老辣之外,简直就是官模子雕出来的。

他大手一摆,从怀里掏出来一沓百两的银票。

“老夫实在是想要知道,慧空师傅的情况,老夫蒙大师开解,必须感念其恩才行,这样,老夫买几个问题,你只需回答,一个问题,算尔百两银的银票,如何?”

话音刚落,其中一傻气些的,直接跳起脚来“我道你这老先生是个什么人呢,竟想污浊清清白白的。。。。。。”

旁边的感觉抓了他袖子一把,拱了拱手却道

“老先生,只是看在您年纪大,许是认识家里长辈,这才同意,否则晚辈读圣贤书,是万万不敢违背家学的。”

张鹤龄笑了笑,心中暗自感叹。

眼前这小子啊,以后不是三品大员,他这双招子,就可以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