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笔助学金,足够她一年的生活费了…
操场上,少女穿着洗得发白了的运动服,扎起了高高的马尾,吃力地跑着。
脚下仿佛千斤重,汗如雨下,脸色惨白,几近透明。
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有学生要去搀扶,却被女人阻止:‘急什么,不就摔了一跤嘛。’
又走到少女身旁,高跟鞋尖抵了一下少女胳膊:‘赶紧起来,终点就在前面了,你是想毁掉班级荣誉吗?”
少女一动不动,埋在橡胶跑道上的脸因疼痛而狰狞扭曲。
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她休克了!’
‘快去叫急救医学专业的老师!‘
‘都让让,老师来了!都散开!’
一时间操场上乱成一团。
女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双向来尖酸的吊梢眼里,终于浮现出了惊慌和心虚。
少女被带走。
一个小时后,传来抢救无效的死讯。
女人的公公是校董,迅速安排好了一切,以保研、安排工作岗位为诱饵,统一口径。
等相关部门前来调查,同班同学被一一叫去问话时,得到的结果全都是:少女自愿参加运动会,意外发生的具体经过不清楚。
最后只得以意外突发心脏病草草了结。】
老妇人怀中的照片被抓得皱起,满是皱纹裂口的双手紧攥,有些痉挛,呼吸急促,眼中充满憎恨和绝望。
片刻后,竟是直接跪在地上,双膝和地板碰撞发出巨响,不断地对着浮生磕头:“菩萨,活菩萨,求求你,帮帮我这个老婆子吧,我无钱无势,家中只有一个残疾儿子,斗不过他们,我的阿雅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啊!”
浮生凤眸半眯,一身的疏离冷漠:“我可不是什么菩萨,不过…我可以和你做笔交易,拿你家中那棵老枇杷树交换。”
桑槐走过去将老妇人扶了起来。
久卿拿出一张宣纸,料想老妇人识字不多,便开口念道:“甲辰年三月初三,赵氏桂芝,年八十,以家中百年老枇杷树为代价,换取其孙女赵雅被剥夺生门一事之仇怨,付之以恶人:家破人亡,魂堕无间炼狱。”
又将宣纸放到老妇人面前:“签字画押,即刻生效。”
老妇人颤抖着手拿起狼毫,歪歪扭扭的写上自己的名字,摁了指印。
久卿对着宣纸吹了吹,起身说道:“走吧,去你家收取酬劳。”
老妇人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浮生和涂山槿,跟着久卿走了出去。
第65章「报应」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德高为师,身正为范。可是这位老师……”
桑槐看着老妇人佝偻瘦弱的背影,眼中闪着水光:“当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难专找苦命人…”
“想出家就直说,我认识一个和尚,他若见到你会很开心的。”浮生冷冷瞥了桑槐一眼,按着涂山槿坐在太师椅上,自己则慵懒地坐在涂山槿怀里。
桑槐愣怔了一瞬,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感慨一下。”
“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浮生慢条斯理地抽了一口烟,又说道:“你若是每每都这般感慨,只怕年纪轻轻就要抑郁而亡。”
到时候还得去折木那里捞他。
浮生一想到此就有些不耐烦,凤眼中寒意乍现。
桑槐见此,瑟缩着咽了咽口水,不敢顶嘴,想了想又问道:“浮生大人,替她惩治恶人,就只是要一棵枇杷树,会不会太亏了啊?”
浮生嗤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涂山槿帮忙开口解释道:“百年枇杷树于人类而言只是果子香甜,但对于生灵来说,是治病良药,还能增长灵气,那棵树应该已经生出树灵了吧?”
对于涂山槿,浮生多了几分耐心。
点了点头说:“若非这树灵,她也走不进归云斋。”
“为什么?”桑槐问道。
浮生嘴边溢出烟雾,显得凉薄又无情:“无缘。”
…
城西的一个高档小区里,最近接连发生怪事。
坐北朝南的那一栋楼,黄金楼层,据说住着一位大学老师和她的家人。
不知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巨大的落地窗上成日成宿的围着无数乌鸦,紧紧扒在玻璃上,怎么赶都赶不走。
就连门口,都莫名其妙的聚集了十几只凶恶的野狗,没人知道这些野狗是怎么跑进这治安良好的高档小区的。
旁边的邻居起初被吓得不敢出门,叫来保安,可那些野狗既不叫,也不咬人,看到保安来一窝蜂就往楼上跑。
保安担心激怒野狗伤了业主,便准备找专业的人来解决。
可当屠宰场的人来了之后竟是惊慌着说这是报应,仓皇离去。
后来又找了消防队,也无可奈何。
邻居实在没法子,尝试着走出家门,却发现那些野狗只盯着那一家,对旁人视若无睹。
堪称奇事。
两天之后,大学老师刻意针对学生,害死学生的事,传得到处都是。
那一家人出不得门,辩解不了一分。
一家之主的校董,于深夜,被乌鸦啄瞎双眼,从那八楼摔了下去。
正好砸死收到消息从外地赶回来的儿子。
校董的妻子,那位老师的婆婆,是个尖酸刻薄的,饿昏了头,想要趁野狗不注意溜出去。
被野狗咬掉舌头,争相拖走,等找到时,只剩下白骨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