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那位老师…
半个月后,野狗不见,窗外乌鸦散去。
邻居找到物业,说隔壁有臭味传来,物业破门而入。
见厨房燃气灶上,一口大锅咕噜噜地煮着东西,臭味熏天,而旁边站着一个女人,正在大口大口地吃着什么。
众人视线往下移。
女人双腿双臂已成白骨,还有碎肉黏在骨头上。
地板上落着几把菜刀,血迹斑斑。
女人满脸痛苦,双眼不住地淌着血泪,白骨双手不停地把肉往嘴里塞,大口大口地吃着。
闯进来的人有转身跑出去狂吐的,有当场晕厥的。
却无一人上前帮忙…
…
院子里多了一棵枇杷树,硕果累累。
四个小童子举着竹筐站在树下,高高的树枝上攀爬着一个苗装少年,正欢喜地采摘。
手腕间银铃清脆悦耳,似是空中跳跃的音符,时而悠远,时而近在咫尺。
甚至隐约还能看见小巧的银铃上闪着白色的护体咒印。
金黄色的枇杷,带着香甜气息,还有浓郁地、人类无法感知到的醇厚灵气。
已经算是半个生灵的桑槐,嗅着萦绕鼻尖的灵气,墨瞳里星光流转。
久卿坐在长凳上,支着脸看着太师椅上的浮生,莞尔一笑:“快了吧。”
浮生抽了一口烟,凤眸看着敞开店门:“回来了。”
话音刚落,涂山槿提着长剑走进来。
“已了结。”涂山槿放下长剑,扣住浮生脖子,啃咬碾磨,继而又将人置于腿上,牢牢捁住其腰肢。
涂山槿带回来了“故事”结局。
久卿听完后有些讶异:“如此看来,那一家子人背负的可不止这一条命啊。”
家破人亡和永墮无间炼狱,是承诺给那老妇人的,可这过程却是由怨灵完成的。
浮生一道咒语降下,自是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若只是赵雅一人,绝不会如此惨烈。
“所以,人类永远无法在活着的时候明白因果二字。”浮生靠在涂山槿怀里,轻蔑地勾了勾嘴角。
涂山槿低头在他侧脸落下一吻。
久卿摇了摇头,暗讽道:“死后也不一定能明白。”
“快来吃枇杷~老甜了~”桑槐端着一盘洗干净的枇杷走过来。
四个小童子则围坐在地上,吃着属于他们的那一份。
桃拔瞬间惊醒,从三花猫的背上飞过来:“我也要吃,我也要吃,好香的果子啊~灵气如此浓厚,吃一颗管三天啊~”
“就你这不见底的肚子,能管三分钟都不错了!”久卿抢过布娃娃小手上的枇杷,毫不客气地怼道。
桃拔倏地冲上去揪她头发:“啊啊啊!你这个臭树妖,就知道欺负我!桑槐快来帮我!”
桑怀偷瞄了一眼太师椅上的两人,摇了摇头,安静地吃着。
浮生叩了叩桌面,吵闹声戛然而止。
涂山槿拿起一颗,一边剥皮一边说:“那要给折木递个消息吗?”
浮生吃下嘴边的枇杷“嗯”了一声。
久卿意会,瞪了一眼桃拔,又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起身从隔间拿来一张符纸。
白色符纸上一片空白,但有半透明咒印微闪。
浮生就着手中烟杆写下一句话,符纸明明灭灭,随后飘了出去。
桑槐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问道:“这个符纸哪里都可以去吗?”
“传信符纸去的地方跟使用的生灵的本事有关。”久卿拍了拍桑槐的肩膀,指着浮生说:“以他的本事,生灵界处处可至,啊,不对,只除了一处…”
“哪里?”
“东望山。”
第66章「相思」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独相思不可医。
———
滚滚黄河之上,一白一红两道身影衣角翻飞。
灵气和鬼气交织,似是针锋相对,又似是缠绵悱恻。
“冯夷,你要是输了可得奉上赌注啊!哈哈哈哈!”红衣张扬,声音明亮。
白衣温润,语气带着微不可察的宠溺:“你这家伙,成天就盯着我的宝物了是吧。”
“那是,浮生那儿有个醋坛子,我怕瞎了眼,只好来搜刮你的了。”
“那涂山槿还能打得过你?”
折木动作一停,左右张望了一下,未见异常,这才嘟囔道:“我要是打赢了涂山槿,小宝贝儿非得拆了我的冥府不可,不划算。”
冯夷眼中闪过一抹幽光,掌风却毫不留情的袭向折木。
折木脚尖一转,于半空翻身躲过,也以掌回击。
冯夷被掌风掀起,继而后退数米,摊开双手道:“我输了。”
一个小时的比武就此画上句号。
折木神色有些怔然,但又很快恢复如初,轻佻一笑,伸出手:“那还不快献上宝物。”
冯夷点了点头,回到河神殿取来一个木盒,扔了过去:“从浮生那儿得来的,倒是便宜你了。”
“是吗?那肯定是好东西啊。”折木轻抚着木盒:“前些日子他还让我把一个恶鬼打入无间,永世不得放出,也没见他给我点儿什么定情信物之类的,就那么一张传信符纸,我点火都不够呢。”
“你啊,这话可别当着他的面说,否则我可是要看热闹的。”
折木撇了撇嘴,挥手转身离去:“走了,天快黑了…百年之后再见。”
“好…”
冯夷看着那渐渐远去的红衣,慢慢敛下笑容,拉平的嘴角,眼中满是苦涩爱意。
百年一见,见一面却只有短短一个时辰。
剩下的时间,该怎么熬过去啊…
折木抱着木盒缩地成寸,几息间便走到了冥府结界处。
打开木盒,见里面放着一匹红色龙绡和一瓶鲛人油,心脏揪紧,苦涩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