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大雨断断续续,不知道连下了多久。
眼前一片漆黑,所以其他感官能被无限放大。
凌然沉浸在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汪洋大海中。
风平浪静,他可以像条自由自在的小鱼,趴在海面上恣意徜徉,吸一口海水,咕噜咕噜吐着泡泡。
狂风大作,他便被汹涌的海浪淹没吞噬。
窗外骤雨密布,不远处的山坡上是一整片遮天蔽日的葡萄藤蔓。
挂在枝头颤颤巍巍的几串小葡萄中总有最娇嫩弱小的一颗,被雨水浇透全身之后,企图利用旁边繁茂的枝叶来遮挡一二。
但绿叶也会被猛流击穿,溃败,单薄脆弱,不堪一击。
然后在暴风雨的枝头不停乱颤的葡萄藤,只能可怜地胡乱摆动,也会有几颗幼小的果子被击打着跌落在地面上。
这样的葡萄基本上是熟透了,熟烂了。
在指尖轻轻捏一捏,会有极其丰盈的汁水从破损的果皮下溢出来,冒着清甜香味的果肉湿水淋漓,汁水一不小心就会沾了满手。
被人俯身从地上捡起来,并不嫌脏,吃进腹中后,唇齿间满是诱人芳香。
玫瑰花香葡萄是葡萄中的一个特殊品种,果肉在吃进嘴里的一瞬间,也会有玫瑰花的香气泄出来。
两种味道相得益彰,沁人心脾。
让人只想一颗接着一颗,不断品尝。
……
enigma从床上把人捞起来,翻个身,让浑身热烫的小Omega趴进怀里。
这是被体内成结后的正常生理反应,更何况与Omega结合的并不是普通alpha,而是信息素和各方面素质都要强悍百倍的顶级enigma。
Omega是被发情热烧得糊涂了,手指尖都在无法抑制的发颤,脚尖紧紧绷着,小脸上满是潮红的湿汗,泪湿的双眸也无力睁开,意识混乱地合着,趴在enigma怀中有一下没一下的喘气,呼吸轻的像小猫儿似的。
而enigma因为过度隐忍,眸色连带着下眼睑处在微微发红,手背压抑不住明晃晃的青筋,底下赫然暴动的喷薄血液在疾速朝着全身上下奔腾叫嚣。
他摸起来摆在床边的药瓶,将糖豆含在口中两颗,像是觉得不够,又吞了一颗进去,然后低头,嚼碎了吻进Omega唇缝中。
……
易感期那几天都没有这样克制不住。
小Omega说过不喜欢打营养剂,所以这次让人送的是营养液,可以口服的,唯一的缺点是不好吸收,所以一天要停下来喂他喝好几次。
床边已经扔了数不清的空袋子,凌乱不堪散落满地,营养液很快只剩下最后一袋。
小Omega身体又娇又虚,况且在这个阶段,羸弱的生殖腔更加不能营养跟不上。
江之屿单手拿着营养液,咬开袋子,仰头喝了口,然后才放在怀里人的唇边去喂他。
可惜那两片肿胀不堪的唇瓣虽然微微张着,却没有自主吮吸吞咽的意识。
江之屿只得含了口,捏开他的脸颊,低头过来直接喂进他口中。
等压着他的舌根逼迫他咽进去了之后,再含一口,继续用相同的方法喂他。
一口接一口,总算将整袋营养液都喂了进去。
指腹将他唇角丝丝点点晶亮的液体擦掉,再将他唇瓣上不小心沾上的湿润也舌忝舐干净。
江之屿牵起来他垂在身侧的柔软手掌,Omega的手指纤细莹润,跟包裹住他的大掌相比,骨架简直小的可怜。
现在那只纤若无骨的手上不知何时被人带上了一枚钻戒,即使在被厚重窗帘遮住的昏暗卧室内,也能透过点点微弱光亮看见那颗硕大闪耀的艳彩纯紫钻,在他无名指的指根处闪耀。
从曼谷拍卖会上买下来后,又专门借机量了他手指的尺寸,然后经过数位工匠日以继夜赶制出来的钻戒,此刻终于有了送出去的理由。
即使他再想拒绝也是不可能的了,他已经从身到心,被烙上了enigma的专属。
江之屿自始至终就没打算给他抗拒的机会,在他湿红肿胀的唇上印下个轻柔的吻。
“宝宝。”
“生日快乐。”
*
窗外的雨总算停了,江之屿随手拿了件睡袍披上,将床上的人用被子遮盖好后,才拉开房门走出去。
外面正对着一条昏暗幽秘的长廊,墙上挂着各种中世纪欧洲风格的壁画,有破碎的光线透过红帷幕窗帘洒进来些许,将enigma冷峻的脸庞映照得宛若来自画中。
古堡内的仆人多是欧洲面孔,这处葡萄酒庄先前就是一位白人葡萄酒爱好者来到此地进行开发的,只是后来发现做古法酿制葡萄酒实在赚不到什么钱,才把酒庄转让出去。
兜兜转转,最后到了江之屿手中。
他让几个仆人再送营养液进来,然后找了古堡中一位白人医生,让他进了卧室。
那白人医生矮矮胖胖的,看起来格外和善,跟在江之屿身后冷汗直冒,万分紧张。
他们不是瞎子,刚才在外面就看见了这位江先生敞开的领口处有多少斑驳激烈的爱痕。
那天被抱进去的另一位先生至今还没出过房门呢。
他们几个人私下里也嘀嘀咕咕了不少,感觉他们的新老板模样英俊,气质矜贵,活脱脱贵族做派,应该不会做事情那么不知道分寸,在床上闹出人命来吧。
在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后,白人医生似乎愣怔住了。
那是一道瘦削的纤细身影,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上布满湿红,像是陷入深深沉睡中的睡美人,亟待着被人吻醒。
这位难道是江先生的伴侣吗?
竟生得如此美貌!
江之屿已经走到床边坐下,那个白人医生还战战兢兢的站在床尾处,头都不敢抬起来。
房间内空气不流通,里面盈满了各种各样暧昧旖旎的味道,像一颗被酒水浸泡透了的烂葡萄。
他有点不敢呼吸,生怕会唐突了他们的新老板,只能战战兢兢问道:“江先生,您是觉得哪里不舒服需要我为您诊断吗?”
江之屿:“不是我。”
“那是,这位Omega先生?”白人医生恭敬道,“不知道他都有哪些症状,需不需要我为他做一下检查?”
“不用,”江之屿果断拒绝,“我的私人医生已经知道他的状况。”
他在彻底终身标记凌然之前,用仅剩的那么一点点理智给徐观意打了个电话。
徐观意正在医院值班,困得脑子都不清醒了。
听见江之屿说他想干什么后,徐观意第一反应就是阻止。
“不行不行,现在还不是最成熟的时期,”徐观意道,“你就算忍得再难受,也还是要继续忍。”
“他刚才吃了七八颗药,”江之屿嗓音低哑的厉害,“可能更多。”
“什么?!”徐观意直接尖叫出声,“你怎么也不拦着点!”
江之屿下颌处有隐忍的汗珠低落下来,啪嗒一声,滴在不知名处。
“没从他嘴里抠出来,”江之屿道,“需要的话,我现在带他去医院洗胃。”
徐观意冷静下来,皱着眉说道:“倒是,倒是也不用,这样吧,你按我说的做,看看他身体现在什么情况了。”
于是徐观意在电话那头指挥着,江之屿用布满青筋的手,按部就班地听从着指令,像是最冷静理智的学徒,时刻将小Omega的状况告知对方。
徐观意在听他说完后,显然也有些讶异:“怎么会这样。”
“有问题?”
“没问题。”
徐观意思索了良久,才继续说道,“只是看起来,他确实已经准备好了。”
小Omega的身体恢复状态超出徐观意的想象,他没再阻拦,只是告诉了江之屿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一定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一做就是五六天,没有那个Omega经得起这样搞,更何况他的这个Omega还要更加娇弱一些。
再就是一定要注意期间给他补充营养,时长不建议太久,也不建议一次就成。
江之屿谨遵医嘱。
这会儿他面色已经恢复沉静,问那个白人医生道:“我听说欧洲人中enigma和Omega结合的特例比较多,你了解么?”
白人医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回答道:“江先生,您说的情况确实存在,但是要知道enigma这种性别本来就少之又少,所以就算是欧洲有这种特例,也绝对用不上多这样的字眼。”
江之屿淡然应了声:“被enigma终身标记后的Omega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相关问题早已经咨询过徐观意了,但多了解些总归没有坏处。
“据我所知,我先前就曾经为一对enigma和Omega夫夫做过治疗,”白人医生说道,“不过他们的主要矛盾在于房事不和谐,他们的信息素可能也不如Omega和命定之番的匹配度高,所以导致Omega的婚后生活比较痛苦,生理问题影响到了心理健康,还因为迟迟无法受孕患了抑郁症,最后他们两个和平离婚了,那位Omega先生经过了清洗标记的手术,最后也找到了跟他更加契合的alpha伴侣。”
白人医生说完后,才发现江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脸色冷成了一座雕像,快要把他吓得不敢开口了。
“江先生,您是觉得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江之屿把被子底下熟睡中的人揽进了怀里,不冷不淡的看着他。
白人医生顿时感觉后背寒毛直立,他们上一任老板秦先生虽然也是等级比较高的alpha,但是给人的压迫感却不如这位新老板高。
感受到怀里人似乎在轻轻颤抖,江之屿在小Omega后背上缓缓安抚着,眼眸微微挑起来:“命定之番,有那么重要?”
怎么他们医生群体一个两个都对这四个字有特殊情怀似的。
白人医生道:“这个是当然了,信息素匹配度比感情还要重要,只要匹配度高,就算是两个不相爱的人也会不自觉走到一起,很少有人能抵抗住命定之番的吸引,这是本能。”
江之屿重复道:“instinct。”
本能。
无法抗拒的下意识身体反应叫本能。
可惜enigma无法与任何性别进行信息素匹配度检测,他们虽然可以任意标记所有其他性别,却没有一个人会与他们是天生的命定之番。
怀中的小脑袋忽然轻轻在胸膛前蹭了蹭,软乎乎的脸颊毫无阻隔的穿过睡袍贴上去,像是被后背上的那只手抚摸得十分惬意,身体的不适可以暂时被忽略掉,所以喉咙里也发出声舒服的轻哼,仿佛吃饱喝足的小猫在主人怀中满足的喟叹。
江之屿唇角缓缓上扬,将他往上托了托,方便自己低头就吃到那颗湿亮圆润的唇珠。
本能又怎么样。
现在小Omega已经从里到外,包括那个刚刚发育到第二阶段的幼小生殖腔内,全都沾满了他的味道,这辈子也不可能洗得掉。
他也不会允许他从身边逃走,再去找什么命定之番。
他才是他的本能。
*
凌然身体累到了极点,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误当成了一颗真正的小葡萄。
他被剥开了果皮,挤开果肉,被迫取出中间被保护最深的小小的核,然后皮肉被丢进了石臼中用力地捣。
捣成了稀烂泥泞的一汪葡萄汁,又被人叼着一口喝光了……
他浑身酸软的厉害,脸颊陷在柔软的绒毯中拔不出来,眯着眼睛难受的直哼哼。
有只手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把他裹着毯子直接抱进了怀里。
有凉飕飕的液体被喂进了他口中,是甜甜的糖水,他张开嘴巴喝了,可眼皮还是上下黏着睁不开,浑身各处酸痛的好像不是自己的。
又有人来给他身上每一处难受的地方做按摩,他恰好可以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缱绻周到的服务。
江之屿一边给他按着,一边接起来个电话。
赵钦汇报道:“江总,凌氏已经在今天早上正式宣布了破产,那天凌先生在餐厅里见过凌家人之后,凌家确实打算真的动手,不过我们的人已经提前做好了防范,他们给其他家媒体曝光的照片和视频也都已经被收了回来,不会再有什么风险。”
凌家是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就算是有一点点的可能性也不会轻易放过。
他们是想拉着凌然一起下水,可惜做事太蠢,早就已经被江之屿派人监视起来了也毫不知情。
“你看着处理。”江之屿道。
赵钦又问道:“还有新闻部的秦诚月来问了好几次凌先生的下落,他说给凌先生打电话总是关机,问……问是不是我们把凌先生绑架了……”
江之屿笑:“让他打给我。”
赵钦:“他说他不敢。”
挂断电话后,江之屿给商烨去了个电话,让他顺便通知严惜闻一声,不是一直都想来葡萄庄园玩么,让他们可以叫几个朋友一块过来。
商烨问:“你确定能去?”
江之屿:“有什么不行?”
商烨又问:“不怕坏了你的好事?”
江之屿语气稀松平常:“办完了。”
商烨:“。”
商烨:“对了,还有件事我昨天就想跟你说,澳洲那边有了点董晖的消息,他最近在维多利亚州的一个赌场出现过,一晚上输了八千万,他带出国的那点钱应该都快挥霍完了,但最主要的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国内就有人在暗地里给他汇钱,一次只汇一万,到今天为止已经汇了接近两百万。”
江之屿沉吟片刻:“国内有人保他。”
商烨:“你觉得是谁?”
“千老。”
千老已经被江之屿搞得退位保身,明面上的关系他是不能再动,可是没想到他跟董晖居然还私下里有联系。
他这样保董晖,很难说不是冲着江之屿来的。
商烨提醒道:“董氏的资产已经全部被查封,董晖的个人账户也全都被冻结,他这些年来犯得事不少,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暴雷已经能让他在牢里呆一辈子,千辛万苦打拼出来的家业全都葬送在了掌上明珠那一条新闻上,如果他回国,第一个要找的人只会是你。”
或许还有凌然和秦诚月,但商烨提醒到这个地步就已经够了,没再多说什么。
他相信江之屿听得明白。
江之屿摩梭着那颗流光溢彩的纯紫钻戒,看着怀里人纤长的睫毛因为不稳在微微震颤。
抬起来他的下巴,又在那两瓣嫩生生肿翘起来的唇上轻缓撕咬。
没咬几下,小Omega就低低痛呼一声,然后布满迷蒙水气的眼眸睁开,极度委屈的望过来。
江之屿知道他醒了却还在装睡,现在是装不下去了,便用这样可怜的眼神看自己。
看得他心痒难耐。
不止被标记后的Omega需要伴侣抚慰,对Omega进行了标记的enigma也同样需要安抚和慰藉。
所以他又低头在小Omega唇上亲了亲,哑声问道:“还难受么?”
不问还好,这么一问,凌然眼泪就那么清凌凌掉了出来。
不止是难不难受的问题,是,是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奇怪好奇怪。
动一动,还能感觉到。
江之屿吻掉他的眼泪,重新拿了袋营养液递到他唇边:“张嘴。”
凌然咬紧牙关,脑袋别到了一边去,脸颊埋在他月匈口处,一边委屈的掉眼泪,一边摇摇头,说什么他都不会再喝进去任何东西了。
小小的肚子里明明已经吃饱了,甚至都快要被撑破了,怎么还要喂他呢……
江之屿替他揉了揉,轻声哄道:“那些不在胃里,你今天才只喝了一袋。”
“就喝一口。”
“宝宝,乖一点。”
最后好说歹说,小Omega喝进去了两口,然后就哭着说肚子快要撑破了,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多喝了。
江之屿咬着那袋营养液,把他剩下的都喝完了后,摸着他的脸颊给他擦掉眼泪。
“除了肚子,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凌然抽噎两下,嗓子哑得快要说不出话来,脑袋还是昏沉的厉害:“哪里,哪里都,都不舒服……”
应该问他哪里舒服才对吧,呜。
江之屿给他揉捏身上酸软的地方,在他耳边低声轻笑了下,随后问:“都不舒服么?”
胸前毛茸茸的小脑袋点了点。
“小骗子。”
江之屿贴近红嫩嫩的耳垂:“宝宝,你爽得现在还在抖。”
凌然脸蛋骤然变得更加涨红,他用力撇着嘴,只会结结巴巴辩解:“我,我没有……我是想,让你停下……但是,你根本,就不听我的……”
“呜呜……”
“:<”
江之屿亲亲他的泪眼:“下次都听你的。”
凌然根本不会再相信,眼眶通红的捂着肚子:“大骗子……”
每次都说下次会听自己的,可是下次,下下次,在床上他就没有听见过自己讲话。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大坏蛋。
凌然忽然感受到一股凉意,他颇为不解,从被子底下抬起手来,迎着室内微弱的亮光看了眼,随后他的双眸不敢置信的瞪大。
那是一颗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紫色钻石,被戴在纤长白皙的手指上,映衬得钻石更加绚烂夺目,手指更加莹白如玉。
实在太过相配。
凌然傻了眼,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颗,这么好看的紫钻,上面千万条晶莹剔透的棱角能折射出他惊讶迷茫的眼神。
他盯着钻戒看了两眼,像是大脑宕机似的没明白过来,抬眸去望面前的人。
江之屿牵起来他那只手,轻轻落下个吻:“喜欢么?”
凌然问出了个最天真无害的问题:“这是什么……”
江之屿替他把钻戒上不小心沾上的水雾擦掉:“在曼谷看见的时候就想送给你当生日礼物,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现在说也不算晚。”
江之屿捧着他的脸颊亲了亲,垂下来的眼眸专注而柔和,盛满了比钻石还要熠熠生辉的光彩,轻轻说道:“宝宝,生日快乐。”
既然当天晚上说得他没听见,那就再说一次。
江之屿道,“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快乐。”
不止是生日。
本来已经被哄好了的眼眸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湿润,凌然鼻尖酸的厉害。
他以为江先生不知道他的生日,他以为自己的生日已经就那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但是没有。
江先生都记得,甚至从一开始就记得。
心口被密密麻麻的细雨淋湿,泡在了一汪酸涩的雨水中,又满又涨。
爱意多的快要溢出来。
凌然手上带着自己收到过的最最贵重的生日礼物,像是千斤重,把他更深的砸进enigma怀中。
他脸颊蹭了蹭,把雨水蹭到他身上。
“可是,为什么是戒指……”
生日礼物有很多种,鲜花,蛋糕,衣服,首饰,送些什么都好的。
为什么偏偏是戒指呢。
江之屿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扶着他的脑袋,让他双眼望向自己,然后跟他对视。
“还记得我说过,我们的交往是以结婚为前提,”他道,“但是现在,我想反悔。”
凌然眼神懵懵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江之屿道:“我们不要交往了。”
凌然睫毛颤了颤,眼圈红通通一片,下意识便想张开唇瓣说些什么。
明明他才刚主动答应了的,怎么忽然又被拒绝了呢。
然后他就感觉唇上一热,是enigma低头在吻他。
吻了一下,双唇恋恋不舍还想纠缠,用尽力气才能稍稍分开,抵着他接着说道:
“宝宝,我们结婚。”
第72章
凌然甚至还能记得当时凌溯在秦诚月家楼下是怎么跟自己说的。
他说江先生在曼谷买了颗钻石,这么贵重的礼物,肯定是要送给以后的结婚对象的。
而现在这颗钻石变成了一枚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钻戒,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凌然心尖软烂的一塌糊涂,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爱哭了,可是他现在实在忍不住了,怎么办……
小Omega像是不敢置信,一双水汪汪的眼眸红得可怜。
“不喜欢?”江之屿问道。
毕竟是他选择的款式,为了给小Omega惊喜,自始至终都将他埋在鼓里。
惊喜是有了,可没想把他弄哭。
江之屿用手掌替他接眼泪,柔声哄:“我再让人重新设计,完全按照你的喜好来,好不好?”
凌然含着泪眼摇摇头,有泪珠从嫩白的脸颊滚落。
设计的这么漂亮的钻戒,一看就是花费了很大心思,他哪里还能提出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江之屿将搭在一旁柜子上的西装外套捡起来,从口袋里不知道掏出来个什么东西,把凌然的另只手牵起来,往他拇指上套了下。
“这个呢,喜欢么?”
凌然低头看去,拇指上这次被戴上的是一枚神秘古老的家族徽章古戒。
这是江家掌权人才能拥有的徽戒,他只在江之屿任江家新任家主的新闻报道上看见他手上带过,后来就再也没在任何地方看见过了。
江之屿平日里也很少专门搬出这枚戒指来压人,他更多的是用雷霆手段逼迫所有人在他面前低头。
上次使用是在全族长辈面前把蒋蓉莲逐出家谱,这次使用,是为了向小Omega求婚。
凌然显然更加愣怔住了,一枚戒指已经快要压得他抬不起手来,再加上这另一枚代表了家族最高权威的徽戒,他怎么能够收下这么重要的东西呢。
凌然下意识便准备将那枚戒指从手上摘下来还回去,但他的两只手却被人轻轻攥住。
“都是你的,”江之屿在他手背上极尽轻柔的吻了下,“想戴哪个都可以。”
凌然软绵绵道:“可,可是……”
“凌然,是我向你求婚。“
江之屿看着他:“你当然还是可以有考虑的时间,只是我可能等不了太久。”
担心短时间内给小Omega造成的冲击过大,先是两人刚刚转向交往状态的恋人关系,接着他就把小Omega按着终身标记了,现在把人吃干抹净了之后连床都还没下,又抱着人哄着求了婚。
眼下不是最好的求婚时机,以后当然还会有更加正式的求婚仪式,此刻小Omega体内体外都被龙舌兰信息素影响着,脑袋恐怕根本无法思考,跟他讲多了道理他也没办法完全明白。
但江之屿等不及了,他承认,他是大有趁人之危的意思。
他对凌然一直都没安什么好心思,是他用尽了手段才把凌然从命定之番的身边抢到了自己手中,也已经彻底标记成了自己的Omega,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踏实。
或许只有让凌然怀上他的孩子,确信凌然再也不会离开他,他才能彻底安心。
他们的进度是快的可怕,但这已经是江之屿竭力控制的速度。
如果他再禽兽一点,早就应该不顾小Omega的身体状况把他终身标记无数次了。
空气中的酒味在迅速弥漫,根本没给凌然思考的时间,他就已经整个人摔进了满是龙舌兰味道的床褥间。
身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热,这会儿已经被催化着烧成一把热烈的旺火,把他烧得皮肤滚烫,脸颊红腻,双眸湿润。
“宝宝,”江之屿一边不加控制的释放信息素,一边贴着他耳廓,“你不会拒绝的,对不对?”
本就松散的睡袍腰带被解开,掀到了凌乱的地板上。
“我已经在你生殖腔里成过结,你只能是我的,也只能嫁给我,知道么?”
低沉的嗓音像是蛊惑,引诱着小Omega再次深陷发情的同时,还要他牢牢记住自己的话。
凌然的呼吸声渐渐加重,眼前也变得模糊不清,唇瓣张了张,却只能化成一滩水。
医嘱说的是对于小Omega的终身标记不能一次就彻底完成,最好是控制好每次的时长,然后在这段时间内多次进行重复标记。
江之屿记得清楚。
……
只是这次仿佛不止是单纯的标记,还有些不加克制的惩罚意味在其中。
enigma把试图逃跑的小Omega用力一把扯回来,大掌按在柔嫩的月退肉上,任由带着斑驳红痕和齿印的软腻白皙从指缝中不堪泄露。
“知道错了么?”
可惜回应的只有呜呜哽咽声。
于是enigma摸过来床头的药瓶,作势捏开他的嘴,还要再往里猛灌。
已经意识到厉害的小Omega唇瓣紧紧闭着,眯着眼摇头,说什么都不肯再吃。
他在车上敢往嘴里塞那么多颗药纯属是因为当时心情实在不好,所以也把enigma的怀抱当成了慰藉的避风港,他是被惯的无法无天了,知道不管自己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总会有人替他担着。
况且他当时没被终身标记过,也不知道原来这是这么磨人难耐的一件事。
但enigma像是这会儿有了极大的耐心,可以就这件事上慢慢教育他。
见他闭着嘴巴不肯吃,扬手便轻轻落了一巴掌下来。
“啪”的一声响。
不痛,但是羞赧和委屈顿时涌上心头,小Omega哭哼一声,抖着身子近乎痉挛。
enigma仍旧不肯放过他,又打了一巴掌。
“张嘴。”
小Omega抽噎着张开了嘴巴,无奈被硬塞了一颗糖豆进了嘴巴里,他不太想咽,所以用舌尖卷着在慢慢舔上面那层糖衣。
谁知道enigma又捏了颗糖豆,递到他唇边来:“再吃。”
小Omega像是快要被吓坏了,一个劲躲避也躲不开,只得又被塞了一颗进去。
再那只手还要试图往他嘴巴里继续塞的时候,小Omega一边哭一边抖:“不,不要吃了……”
enigma于是问:“知不知道错?”
小Omega:“知,知道……”
enigma:“错在哪了?”
小Omega抽抽嗒嗒的,可怜又可爱,湿红着一双眼睛断断续续说道:“不,不敢了……不敢了……呜……”
他即使知道自己的错在哪里,这会儿也没办法组织好语言,只是哭着求饶。
enigma平日里最在意的就是他的身体,知道他身体不好,不仅一日三餐要仔细喂着,各种营养也全都不能落下,为了尽快治好他的信息素紊乱症和生殖腔萎缩,经常要给他信息素安抚。
除了上次易感期第一次给他喂药多吃了几颗,此后每次做的时候都会严格控制剂量,生怕会伤到他。
没想到的是他对于自己的身体竟然不知道在意怜惜,也不顾一次性吃那么多颗会不会有问题。
每次enigma生气都是因为他的身体原因,本来也不是真的要给他喂多少,只是让他长长记性罢了。
enigma最终心软下来,给他喂了两颗就收了手。
最后的一颗,塞进了自己口中。
……
凌然感觉自己好像发了很长时间的烧,他哭着求饶了,却有道低沉的嗓音贴着他耳边喟叹:
“宝宝,好热。”
是很热,凌然觉得这张床像是火炉,快要把他烧成一团灰。
他不知道昏昏沉沉了多少次,脑袋里是混沌不清的浆糊,一直在被晃来晃去的搅弄。
再恢复意识的时候,他人在浴室,正在被里里外外仔细清洗。
洗好后被一张绒毯牢牢裹了起来,然后又被抱着出了卧室。
这是来到这里的这几天里凌然第一次走出这间卧室,不能说是走出,因为他自始至终双脚没落过地。
浑身疲累的很,他趴在enigma肩上,湿漉漉的发丝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滴水,柔腻的小脸红扑扑的闪着水光。
他虽然对于周围的环境很是好奇,但实在太累了,累到没办法抬起头来仔细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只能看得见长廊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中世纪欧式风格的油画,地上是带着纷繁错杂花纹的厚重地毯。
这里好像是一座古老漂亮的古堡,而他不知道被抱到了哪里去。
背后忽然传来几人打招呼的声音,英语是纯正的英式口音。
凌然后背轻微颤了颤,好像是被吓到了,但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和害羞。
原来这里还有其他人在的,那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人在卧室里闹出来的动静,岂不是全都被外人听见了……
光是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性,凌然耳根就红得没法见人,脸颊更深的埋进enigma肩颈中,说什么也不会再抬起来一下。
江之屿轻笑了声,知道小Omega脸皮向来薄得很,便让其他仆人们先退了下去。
抱着怀里的人走到了餐桌旁坐下,江之屿才扯着他的绒毯让他抬起头来。
凌然先扭头看了看四周,确信这片区域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古堡内的餐厅也年头已久,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璀璨光芒,照亮一整张华丽夺目的长桌和奢华餐食,周围墙壁上也挂着精美绝伦的壁画,雕花的桌椅尽显神秘优雅,不远处有一扇彩色玻璃镶嵌的窗户,从外面透进来柔和的阳光。
凌然只是朝着那扇窗外看了一眼,便顿时愣怔住了。
窗外是一览无余的半山腰,大片的葡萄藤如绿色波涛,随着微风阵阵轻晃,藤上挂着串串饱满圆润的葡萄,在阳光下宛如紫宝石、绿翡翠般交相辉映。有蜿蜒的石子路穿梭其间,路边还盛开着本不该属于这个季节的火红妖冶玫瑰花。
刚刚被暴雨冲刷过的天空澄澈清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鼻息间仿佛能够闻得到葡萄的甜香。
一切美好的像幅画卷。
原来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座葡萄庄园。
他眼神中满是错愕与惊喜,回过头来看着江之屿,眸底溢满亮晶晶的碎星。
江之屿知道他想做什么,一只手臂箍着他的腰没让他乱动,语调波澜不惊的说道:“先吃饭。”
凌然问道:“吃完饭就可以出去看看吗?”
江之屿笑了笑:“可以。”
凌然开心的不得了,吃饭的时候也乖乖配合,江之屿喂他什么他吃什么,不挑食也不嫌肚子撑了。
一口气被喂进去了不少吃食,甚至还喝了一整碗汤,最后胃部连带着小肚子都高高鼓起来。
江之屿摸了摸,满意了,这才放下碗筷。
凌然以为这就是吃完了,迫不及待想出去逛逛,却仍旧被按着坐在大月退上。
他不明所以的望过来,便看见一旁有两个仆人推了个巨大的三层蛋糕车走了过来。
“给你补过生日,”江之屿道,“尝尝看。”
说着,便用叉子剜了一小口奶油下来,递到了小Omega唇边。
凌然本来没打算再吃的,他肚子撑得不得了,再吃可能真的要坏掉了。
但闻到了那一小块奶油上不断散发出来的甜腻奶香,他的馋虫又被勾了出来。
知道他爱吃奶油小蛋糕,江之屿专门让人从法国请来的糕点师,就是为了给他赶制出一个生日蛋糕。
小Omega还是张开唇瓣,猩红小舌小心翼翼探出来,在那块白花花的奶油上轻轻舔了口。
不同寻常的香甜味道顿时在口腔中爆裂开来,像是吃进去了一口甜蜜蜜的棉花,凌然眼睛都顿时闪出亮光来。
“好吃么?”江之屿问。
凌然用力点点头:“嗯!”
他也同样用叉子去剜下来一小块,准备送到enigma口中尝一尝,可惜他指尖一直在发软,要不然刚才吃饭也不用人喂到嘴里了。
奶油不小心沾到了手指上,凌然没在意,努力伸手将叉子递过去。
“好好吃的。”他补充道。
江之屿不怎么爱吃甜食,但此刻也没扫他的兴。
只是那两根白细的指尖上包裹着的一层薄薄的奶油,不知道是哪里散发出来的香气,引得他目光变得暗沉灼热,他便没去吃叉子上的。
凌然像是被烫了下,将手立即收了回来,叉子一时没拿稳,上面的奶油掉到了他小月退上。
皮肤是比奶油还要白嫩几分似的,上面点缀的几点斑驳也像是鲜艳欲滴的樱桃。
江之屿眸色压得更深,唇齿间的奶油味道还没完全消散。
凌然心尖都猛地颤了颤。
像是吃到了甜头,他很快浑身上下各处都被涂抹上了奶油。
当然也被很干净的一一清理掉了。
江之屿安抚性的摸了摸他的脸颊:“还去么?”
凌然身上的毯子不知何时滑落到了地板上,他被enigma用睡袍包进了怀中,趴在他月匈前缓缓摇了摇头。
好累,好困,他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再出去玩了,他现在只想睡觉……
江之屿托着他起身送回卧室。
仆人急匆匆跑来敲卧室门,过了好一会,门才被人从里面拉开。
站在门口的enigma身上只松散的披了件睡袍,狭冷的眸子微微眯着,一副被人搅了好事的模样。
仆人不敢看他露在外面的胸膛,低着头飞速说道:“江先生,大门外面有几辆车来了,好像是您的朋友们。”
江之屿:“让他们回去。”
仆人:“……”
不是您邀请他们来的吗?
当然他不敢这么说,恭敬说道:“恐怕,已经晚了……那位商先生已经开车进来了,刚才我们要是再不开门的话,他的样子好像是要撞门了……”
江之屿:“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仆人走后,他进卧室洗了个冷水澡,然后换上身衣服。
走到床边,上面深陷在被窝中的小Omega又昏睡过去了,江之屿没打算叫醒他,俯身在他嘟嘟的侧脸上亲了下,提步走出卧室。
*
秦诚月在商烨刚把车停稳之后,拉开车门就直接疯跑了出去。
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坐商烨的车了,就算是坐也不能坐副驾驶。
等他跑远了之后,商烨才从车上下来,远远望过去一眼。
跑那么快,又不会把他吃了。
严惜闻和其他几个人坐了同辆车,一下车就几人就开始嗞哇乱叫,止不住感叹这里真是个绝妙的地方。
秦诚月心里还记挂着凌然,暂时也没功夫欣赏什么美景。
凌然已经消失了又快要一个星期了,他怕凌然那个小傻子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还跟人道谢呢。
这事凌然干得出来。
一溜烟跑进古堡大门内,秦诚月抓住门口的一个仆人就问道:“小然在哪?”
那个仆人被他问懵了,压根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用英文回道:“不好意思先生,您刚才说什么?”
秦诚月便也用英文又问了遍:“就是前几天来这里的一个Omega,长得很漂亮,跟我差不多高,他叫凌然,他现在在哪呢?”
仆人意识到他是在说卧室那位Omega先生,刚准备张口回答,秦诚月便看见了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的enigma。
江之屿简单穿了件黑衬衫,只是松松垮垮系了几颗扣子,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领口处几点明显的红痕招摇过市,生怕人看不见似的。
秦诚月跑到楼梯口:“江总,小然是不是在楼上呢?我上去看看他。”
一边说着,秦诚月一边丝毫不见外的朝着二楼跑。
只是路过enigma身边的时候,领口忽得被只手从后面揪住了。
江之屿提溜他跟提溜只小鸡仔似的,目光看向楼梯下方的来人,手上微一使力,便将小鸡仔朝着下面没什么感情的一丢。
秦诚月眼睛顿时瞪大,脚步根本站不稳,被人从楼梯上直接扔进了一个宽阔有力的怀抱中。
有双手在他腰间大发慈悲的托了把,他才不至于直接摔到地板上。
只是他被人提着腰抱起来之后,却没有立即被放下。
脑袋不知道是抵上了谁的胸膛,开口说话的嗓音震得他耳膜有点发麻。
“别太过分。”
说话的人是商烨。
这话是对着楼梯上的enigma说的,江之屿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扫了下,淡淡笑道:“抱歉,手滑了。”
秦诚月:“?!”
手得多滑能把他从楼梯上扔下来?!
明明就是故意的!
严惜闻几人也恰好从外面进来,安静的正堂内顿时变得吵闹起来。
秦诚月赶紧用力扑腾两下从商烨怀中挣脱,同时气鼓鼓的看了江之屿一眼,顺便也瞪了商烨一眼。
几人对这座葡萄酒庄赞不绝口,只要不是想靠着这里盈利,当成个人收藏资产来说再合适不过。
几人也全都看见了江之屿锁骨处的几点红痕,都心知肚明,也没人提及。
江之屿先让几人在正堂落座,命仆人去酒窖取了酒车过来。
严惜闻几人看着满满一车各种年份各种口味的葡萄酒,眼都快看直了。
江之屿从中挑选了一瓶年份上好的红葡萄酒,透过酒瓶能看到里面的红酒已经变成了砖红色,并且液体颜色清澈透明有光泽,说明这瓶酒的质量也是绝佳。
酒醒过之后被分给了众人品尝,饶是几人已经品酒无数,还是觉得这酒入口清甜,余味悠长,并且酒体轻盈的像脱脂牛奶,入口入喉都令人回味无限。
众人在品酒的时候,秦诚月对此完全不感兴趣,他不敢在外面胡乱喝酒,找了个借口要上洗手间,便趁着江之屿不注意偷偷溜上了二楼。
仆人立即跟江之屿汇报了声,他没太在意,只道:“随他。”
秦诚月跑到了二楼,找了好几个房间都是空的。
他正想不会是自己真的猜错了,就误打误撞恰好推开了一扇卧室的门。
里面已经被仆人打扫过了,窗子开着,空气也十分清新。
屋内摆设的也像油画似的,秦诚月看见大床上躺着个人影,他一眼就认出来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是凌然。
他惊喜万分,快步跑到床边去,轻轻拍着被子喊道:“小然小然,你怎么还在睡觉啊,太阳都晒屁股啦!”
床上的人没什么反应,只是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然后又慢慢舒展开,继续安稳的睡着。
秦诚月见他小脸红润润的,嘴唇也像是过敏一样红肿不堪,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体温很高,居然是在发烧。
秦诚月担心的不得了,又叫了凌然几声,可惜实在叫不醒他,便赶紧转身朝着屋外跑。
小然都烧成了这个样子,江之屿居然还有闲心在楼下陪着那群狐朋狗友喝酒?!
简直没人性!
才刚跑出卧室的门,他就迎面撞上一堵墙。
抬头一看,是狐朋狗友之首。
商烨扶稳他,伸手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秦诚月怒气冲冲:“小然发烧了,我要让江之屿马上找个医生过来,他到底怎么照顾小然的,一点都不关心小然的身体!”
秦诚月一边说着一边提步要走,商烨拦住他:“不用找医生。”
“你根本不知道情况,小然身体不好,平常应该多注意才对,不让医生看看要是变得更严重了怎么办,你快点让开。”
秦诚月推开他,却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他不是发烧,”商烨看着他,目光沉缓,“体内成结会使得Omega体温变高。”
“他是刚被终身标记过。”
第73章
“终身,标记?”秦诚月重复了一遍,很不敢相信似的,“你,你怎么知道?”
商烨捏着他的手腕没松,指尖紧了些:“你不知道?”
Omega更应该掌握这些生理知识才对。
秦诚月不想暴露自己的无知,挺着胸说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为了考考你。”
他皱着眉从商烨手中逃离出来,一阵风似的跑下了楼。
看见江之屿正在跟严惜闻聊天,秦诚月气不打一处来,有种自家养的白白胖胖的小娃娃菜才几天没看见,就被猪里里外外给拱了个遍的感觉。
关键是拱他家娃娃菜的猪还人高马大,他打不过,只能自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江之屿见他下楼之后就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让仆人也给秦诚月倒了杯酒,顺便把酒庄里最值钱的一瓶送给了他。
秦诚月很黏凌然,这点江之屿知道,所以凌然骤然被他霸占了,秦诚月肯定会患得患失。
但是看着手里被硬塞进来的一瓶白葡萄酒,金黄的色泽分外诱人,秦诚月却内心毫无波动。
严惜闻眼馋他手里的酒,干脆好声好气的问道:“小月月,你是不是不喜欢喝酒来着?要不你把你手里的酒送给我,我给你送个别的礼物行不行?”
秦诚月无所谓道:“你想要就拿去。”
严惜闻一听喜出望外,伸手过来就要接:“真大方,我刚才就问之屿要这瓶酒来着,结果他转头就送给你了,还是你人好啊小月月。”
只可惜他手还没碰得到酒瓶,就忽然被人从中间截了胡。
商烨把酒拿起来看了眼,像是有些惊讶,望着江之屿问道:“这里的酒窖有年份这么长的酒?”
江之屿道:“就这一瓶。”
距离储藏在酒窖中已经过去了近四十年,比纳帕谷葡萄酒拍卖会上卖出天价的白葡萄酒还要珍贵许多。
可惜收到的人不识货,居然转眼就准备送人。
商烨把酒瓶又塞回了秦诚月怀中:“拿着。”
秦诚月不满:“我又不会喝酒,送我是为了讽刺我?”
商烨缓缓道:“这酒起码七位数。”
秦诚月:“?!”
他立马换了表情,狗腿的把酒瓶揣进了怀里,比揣了一包金子还烫手。
这酒比他一辆车还贵,江总果然比他哥出手大方的多。
秦诚月是还没见过凌然手上带着的钻戒,光是一瓶酒已经足够将他收买下来。
他觉得小然跟着江总其实是个非常好的选择,以后肯定吃不了苦。
严惜闻还不死心,抱着一线希望道:“不是,刚才不是说好了要送给我了吗?小月月,你怎么光听姓商的一句话就反悔了啊。”
秦诚月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我傻,我不会喝酒还不会算数吗。”
其他几个人也都虎视眈眈的望着他怀里揣着的酒瓶,秦诚月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能安心,凑到商烨身旁小声道:“喂,你把车钥匙借我下。”
商烨没问什么,掏出钥匙放进他掌心里。
秦诚月捏着车钥匙,揣着酒瓶急匆匆出了古堡。
他把白葡萄酒放到了商烨车上,这才觉得安心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商烨的人品还是比较放心的,虽然商烨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最起码不会偷自己的酒。
严惜闻和其他几人看着秦诚月那瓶酒眼热的不得了,合起伙来一人又问江之屿要了好几瓶酒,这才作罢。
本来这些酒从酒窖取出来就是为了送他们,江之屿对朋友向来大方,不看年份和价值,有人想要就送。
喝着聊着好一会,江之屿让仆人带着几人去葡萄藤那边玩玩,可以采采风,摘摘葡萄,或者直接坐在葡萄藤下,就着新鲜采摘的葡萄品酒,会别有一番风味。
把人全都支走后,江之屿折身返回二楼。
卧室内的大床上仍旧鼓着个小小的山包,小Omega在梦中睡得香甜,楼下嘻嘻哈哈的说话声自始至终没能吵到他。
他从吃完蛋糕到现在已经又睡了好几个小时,这几天几乎一直在床上度过的,连太阳都没怎么晒到。
江之屿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下泛着淡淡粉嫩颜色的脸蛋。
又休息了这一会儿,他身上的热已经散了下去,不怎么烧了。
掌心里的肌肤像是变得更加柔嫩了几分,在略带粗糙薄茧的指腹间搓揉,将那一小片白皙的皮肤都磨出了艳丽糜烂的色泽。
江之屿低头看着他,总觉得他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勾人的香味,压抑克制的神经总是能轻而易举被他撩拨。
但现在不行,这几天那处孱弱可怜的生殖腔已经被成结了太多次,现在恐怕都还无法合拢。
Omega身体娇得厉害,必须要给他和那点小小的生殖腔足够的休息时间。
江之屿只是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亲,低声道:“宝宝,醒醒。”
可惜小Omega睡得死沉死沉,不仅一点反应都没有,呼吸声还依旧清浅绵长,可能是做了什么美梦吧,嘴里像是在嚼吧着小蛋糕,模样看起来很是满足。
江之屿唇角轻轻勾了下,没再继续叫他,直接让仆人送了身干净衣物进来。
先把床上的小Omega抱着进了浴室,给他洗澡已经是轻车熟路的事,但是能在洗澡的时候不把他弄醒,就需要一点技巧。
洗完之后,用浴巾裹着给他吹头发,用了最小的静音挡,先把发根吹干吹蓬松,吹到差不多八分干之后,就直接把他放在了床上,开始往他身上套衣服。
小Omega虽然不会配合,倒是好在也不会抗拒。
只是那具白皙幼嫩的身体上现在满是各式各样的痕迹,有齿痕,有指印,更多的是厮磨出来的吻痕,从脖颈处往下蔓延,连脚趾上都错落着几圈牙印……
江之屿在慢慢替他穿着,是有些繁琐的米白色英伦风衬衫,在领口处系了个丝带蝴蝶结,外面再搭上一件驼色针织披肩,纹理细腻柔软,衬得小Omega更加唇红齿白,像个从小就被娇养在这座欧式古堡内的贵族小少爷。
没给他穿短裤,江之屿也不愿让他身上任何一点被别人看去,给他套了条略微宽松的垂坠西裤。
穿戴整齐之后,小Omega脸颊只是在床上蹭了蹭,没有要醒的意思。
江之屿把他从床上抱起来,让他在肩上继续安稳地趴着睡,带他走出古堡,来到外面风景如画的艳阳下。
前几天的暴风雨过后,天气难得还没开始转凉,阳光温柔和煦地洒在身上,照得人浑身热乎乎的惬意。
微风送来些玫瑰花和葡萄的清香,跟怀里人的信息素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江之屿嗅了嗅,抱着他也来到不远处的葡萄藤下。
秦诚月和严惜闻正在比赛谁能在十分钟之内摘到的葡萄最大最多,比了好几轮,秦诚月每轮都惨败,不怪他能力不行,他是身高受限,够不到长在高处的好株,后面便开始耍赖在严惜闻的筐子里偷。
严惜闻嗞哇乱叫,两人从这片葡萄藤跑到了隔壁那片还在打闹。
江之屿走到被遮天藤蔓荫蔽的长椅旁,让仆人把长椅拉到了阳光能晒到的地方,然后才抱着人坐下。
其他几人都在另一边玩闹,只有商烨在这静静坐着,手里拿了杯葡萄酒,眼神望向不远处,慢慢悠悠品着。
江之屿给怀里的小Omega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叫他能晒到太阳光的同时,也不至于被晒黑。
许是白日里的光还是有些刺眼,小Omega脸颊在他领口处埋了埋。
江之屿拢了下衬衫衣领,叫他的眼睛能完全藏进去不被阳光照到,随后用一种占有欲十足的体位,一只手搂在被马甲束腰勒成不赢一握的腰肢后,另只手搭在小Omega月退上。
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轻轻抚弄。
商烨的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两人身上的,目睹了刚才江之屿极其自然的一系列动作。
他忽然看见了那个小Omega无名指上佩戴的闪着夺目光芒的紫钻。
商烨:“收了?”
江之屿:“嗯。”
商烨:“好手段。”
江之屿:“没用手段。”
商烨:“……”
商烨:“这话你自己信?”
江之屿在纤细不堪的月退上轻轻捏了下:“戴上了就没摘,挺乖的。”
商烨点头:“看得出来。”
两人除了在聊工作的时候话能多些,平常交流习惯了,互相之间总能第一时间明白对方意思。
安静了片刻,商烨喝了口酒,听见长椅上的人又开了口:“有时候也不听话。”
商烨:“你说他们几个去掌上明珠拍摄的那次?我觉得不该怪他们吧,想拍董氏的媒体很多,只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一样有勇气。”
江之屿缓声:“不是。”
商烨觉得好奇:“还有什么时候?”
“床上,”江之屿面色沉静,“总跟不上节奏。”
商烨:“……”
在另一侧玩够了的几个人一人提着一大筐葡萄回来,秦诚月把自己的都倒进了严惜闻那里,扭头看见了凌然的背影后,背着轻飘飘的筐子跑得飞快。
“小然!”
刹不住车马上就要撞到凌然背上的时候,商烨伸手扶了他一把,蹙着眉对他道:“以后别跑这么快。”
秦诚月不以为意,把背上的筐子直接甩到商烨身上,凑过来看凌然的脸。
“小然?”秦诚月问,“怎么还没醒啊?”
江之屿不冷不淡的抬着眸看他,不知道是因为拿人的手短,还是因为在公司当狗腿当的入味了,秦诚月缩了缩脖子,坐到商烨刚才的位置上。
“凶死了,我才是小然的嫡朋友,你一个庶老公嚣张什么啊。”不过他再也不敢大声嚷嚷了,只敢自己小声嘀嘀咕咕。
江之屿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其余几个人也走到了长椅附近来,各自围着桌子找了位置坐下。
都不是第一次见江之屿身边带着这个小Omega了,几人脸上虽然见怪不怪,但是都在偷偷挤眉弄眼无声惊呼。
顾及到小Omega还没睡醒,所有人的声音都不自觉放轻了些,一边聊着这葡萄酒庄,一边坐在藤架下怡然品酒。
仆人也给江之屿倒了杯,他拿着酒杯在指尖轻轻晃着,忽然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微微动了动。
低头看去,那两片浓密似鸦羽的长睫确实在扑簌簌颤动,极为艰难的眨了眨,掀起条缝隙,没能成功唤醒大脑,便又惫懒的合了回去。
没合一会,又开始在挣扎,颤巍巍的睁了下眼睛。
这次有进步,缓缓眨了好几下,像能掀起一小股细风似的,没有衣物的阻隔,直接扇在enigma锁骨处。
江之屿把酒杯放下,大掌在他被阳光晒得毛茸茸的头发上轻柔抚弄。
小Omega意识稍稍回笼了些,虽然反应还是很迟钝,但起码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了,在enigma衣领下轻轻眨动,仿佛幼嫩初生的蝴蝶,还在适应这个陌生的世界。
江之屿搂着他没动,极有耐心,等他自己慢慢清醒。
凌然几乎睡晕了头,以为自己被丢进了什么热气腾腾的蒸箱内,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极为舒适,身体的酸软和难耐都似乎被阳光晒得化解了些许。
人还是需要多见见太阳,更何况他只是一颗需要光合作用的小葡萄。
凌然缓慢抬起头,仰着小脸望向抱着自己的人。
他意识还模糊着,在这个温热的怀抱中能够全身心放松下来,下巴轻轻靠在enigma胸前,翘着红嘟嘟的嘴巴轻轻晃了晃脑袋,撒娇似的。
江之屿一时没忍住,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下。
“还睡么?”
凌然其实还是觉得累,但是天气这样好,他也不想再睡了,想就这样趴在他身上再多晒一会太阳。
所以摇了摇头,只是把脸颊更深的埋到他身上,柔软的脸颊左右蹭了蹭,蹭出来一小圈软乎乎的嫩肉。
让人很想低头在上面咬一口,或者直接吃进嘴里,嚼烂了咽进腹中。
凌然一直没让江之屿咬他的脸,总是用手臂遮挡来着,否则这会儿他脸上应该还会多出来好几个红痕。
他有时候搞不懂为什么enigma这么喜欢啃他,咬他,总想把他吞下去似的。
他是人,不是真的能剥开皮肉吃了的小葡萄。
呜呜。
江之屿伸手摸他额头,确信他没有再起热,又去摸他后颈的腺体,确信阻隔贴是好好贴在上面的。
凌然的紊乱症已经好了很多,抑制器倒是不必每天都带着了。
一直在旁边没眼看的秦诚月如坐针毡,他不知道其他几个人怎么能保持那么安静,像是对此视而不见的,他忍不住的轻轻咳嗽了两声。
原本眼睛又要闭上的凌然瞬间睁开眼,动作像是卡住了似的,极其缓慢的回头看,随后眼眸微微瞪圆了些,缩在enigma怀中傻掉了。
原来这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竟然还有这么多人一直在看着他们。
白嫩的脸颊在以极快的速度涨红,连带着耳根都变得嫣红一片。
凌然转回头,掀开江之屿的衬衫领口就把脸蛋埋了进去,只剩下一截泛着淡淡粉色的脖颈在眼前晃荡。
江之屿知道他脸皮薄,一边拍着他后背安抚,一边淡淡扫视了圈周围。
所有人都拿人手短,立刻嚷嚷着:“没看见没看见,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啊。”
“这里没外人,不用担心啊,我们嘴都严,你们没公开之前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拿我们当空气就好,你们继续,继续。”
哪里还能继续的下去,凌然不知道闷声闷气的说了句,江之屿没听清楚,抬着他的脸颊望下去:“说什么?”
凌然羞愤难当,他对于上次自己在众人面前喝醉然后被抱走的事情全无印象,以为上次自己还伪装的好好的,结果现在才露了馅,还是大馅。
“你,故意的……”他咬了咬唇,不满控诉。
明明知道还有外人在,刚才却没有提醒自己,而且还这样亲密的抱着自己。
江之屿道:“宝宝,你没问我。”
凌然撇了撇嘴,想从江之屿怀里下来,但后腰处的手把他固定的很稳当,他根本动不了。
“你自己没法走,”江之屿只能低声细语地哄他,“想去哪我抱你去,好不好?”
凌然也确实感觉出来了,自己是没法走路,甚至没法坐。
被人这样抱着特别舒适,但是特别不好意思。
幸好其余几人看起来已经又聊起来了,倒是没人特别关注他们这。
除了秦诚月。
秦诚月磨磨蹭蹭过来,眼巴巴看着凌然,很多话想跟他说似的。
但是不管说什么江之屿必定全程都能听见,所以也只能问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两个小Omega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凌然就开心的眉眼弯弯笑起来,看得江之屿不由听的更认真了些。
到底说什么能开心成这样。
秦诚月也笑眯眯地:“我早就知道他肯定会塌房,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抓马,简直精彩!”
凌然也点点头:“对,我也觉得他很像。”
说的都是些娱乐部传过来的小道消息和八卦。
凌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慌张问道:“我这几天没去公司,有没有耽误栏目的进程?”
他们组里早就定好了准备在再继续做董晖的专题,要是因为他影响了整个组里的进度就不好了。
秦诚月道:“放心放心,我们后来也跟老大又讨论过,专题的事情我们其实可以再等等,最好是等到董晖的事情全都调查完了,水落石出了,我们再做一个总结性的专题,不然做得太早了还有很多事情没查清楚,我们也没法播出。”
这话说得是有道理,凌然安心了许多。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事其实是江之屿定的。
秦诚月道:“你也不用工作太用功了,小然,既然都请假了,就好好玩,好好放松好了,别一直惦记着工作的事情,还有我们几个呢,工作只是为了别人打工而已,身体才是自己的本钱,不能为了帮别人赚钱把自己身体累垮了啊,该应付的时候就得应付,该摸鱼的时候也得摸摸鱼。”
作为两人顶头上司的江之屿没出声。
秦诚月意识过来,连忙补充道:“当然这种情况在我们江舟是不可能存在的,我自从上班以来工作勤勤恳恳,从没迟到早退过,也没应付摸鱼过,我工作起来都是不要命的。”
凌然也重重点头,看着江之屿说道:“是的,我可以帮他作证的。”
江之屿捏了捏凌然脸颊,沉声道:“帮别人糊弄你老公。”
凌然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湿红的唇瓣张了张,脸颊看起来比刚才那会更红了些,整个人都娇艳艳的,含着包水似的,现在被捏破了皮,汁水快要流出来。
他,他怎么能说是自己老公……
坐在旁边的秦诚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这才看见了凌然刚才一直缩在江之屿怀里的左手,上面竟然有一颗能闪瞎他眼睛的无敌大钻戒。
不是吧???
没等他发问,商烨就走过来,把他从座位上揪起来,毫不留情的提溜走了。
凌然红着脸,想对于江之屿刚才的话当作没听见,脸颊低下去,还没等藏起来,就被一只手捏着下巴缓缓抬起来,沉稳的呼吸低头贴上来。
凌然有点慌,想要回头去看其他人是不是在看,江之屿没让他转头。
“都走远了。”
那几人不是没眼里见的,干脆把这片葡萄藤留给了两人,集体挪到了旁边玩去了。
凌然提起来的一颗心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听见面前人又道:“觉得我说得不对?”
凌然心想,肯定是不对的,他们又还没有结婚,怎么能用那个称呼。
江之屿看穿他的小心思,干脆捏着他的下巴,让那两片还在湿肿着的唇瓣张得更开,然后低头吻上来。
凌然揪紧了他胸口的衬衫,两只手上的戒指都还好端端戴着,刚才没意识到应该先把戒指摘下来,是不是也被他们都看见了。
唇上忽然被人不轻不重的咬了下,正好咬在这颗秀气小巧的唇珠上。
凌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颗小小的肉球,每次都会被亲得发麻发肿。
江之屿舔了舔咬过的地方,沉声道:“专心。”
接吻的时候还能走神,看来是休息好了。
从背后看过去倒是只能看见两人的头凑在一起,具体在干什么是看不清的。
江之屿亲够了之后把人放开,怀里的小Omega只能无力趴伏在胸前缓缓喘息。
修长的指节伸过来,替他将牵连出的唇角湿痕抚去。
“宝宝,”江之屿垂眸看他,“先叫一声,好不好?”
第74章
凌然把眼角被逼出的一点点水痕也擦在他身上,脸颊肉似乎微微鼓了起来。
“叫什么呀……”
耳边的胸腔内发出一声短促的震颤,凌然听见他在笑,仰着脸看他。
江之屿捏了捏他的脸颊,像是在抚弄什么上好的玉体:“跟我装傻?”
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又要低头过来亲他,凌然实在有点招架不住,连忙抬手捂上去。
两只细细白白的小手也是轻飘飘的没什么力度,江之屿却也真的止住了动作。
“不要再亲了……”凌然有点委屈,“嘴巴痛。”
江之屿在他唇上摩挲两下,是还在湿乎乎的肿着。
当然肿起来的地方也不止是嘴唇。
“舌头痛不痛?”江之屿声音从他手心下传出来,有点发闷,“伸出来我看看。”
凌然跟他提条件:“那,你不可以亲。”
江之屿笑:“好。”
于是小Omega这才放心下来,自己乖乖张开嘴巴,幼小粉嫩的舌尖慢慢试探性的伸出来,只露出来一点点泛着莹润光泽的舌尖,红通通的,像条刚刚出生的小蛇。
做出这样勾引人的动作,偏偏脸上的表情还是单纯天真的,眼眸也湿漉漉的看着人,眼尾稍稍有点下撇,是很可怜兮兮的神态。
江之屿眼神晦暗,手指伸过去,夹住那条浑身涂满了黏液的软滑小蛇。
凌然呜咽一声,险些哭出来,感觉到舌头被仔仔细细翻搅着检查了一遍。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漫长到凌然唇边开始有含不住的银丝滴落下来。
江之屿擦了擦手上沾上的水渍,也替他擦干净脸颊,下结论道:“没坏。”
凌然赶紧闭上嘴巴,下巴都觉得有点酸了,他决定再也不要开口了。
江之屿让站在不远处的仆人倒了杯葡萄酒过来,还送了一盘刚才新鲜采摘下来的葡萄。
紫到发黑的葡萄每一颗都粒大饱满,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在指尖,皮肉只是薄薄一层,底下被覆盖住的果肉才是汁水丰盈,十分诱人。
用不着特意剥皮,只要轻轻一挤,果肉就会争先恐后抢着被人吞进口中。
江之屿拿着那颗葡萄,喂到了怀里人的唇边。
“张嘴。”
凌然刚才已经暗自下过决心了,他只是嘟了嘟嘴巴,摇头,意思是不吃。
江之屿指尖微微使力,那颗葡萄便在凌然唇角边被撑爆了皮,丰富的葡萄汁溅出来,有几滴落在了凌然唇肉上。
凌然听见江之屿把那颗葡萄吃了,有果肉被牙齿撕咬磨烂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在空气中慢慢散发出来的葡萄清香。
这是他的信息素味道。
被吃掉的好像不是葡萄,是他。
凌然很轻很轻的掀开唇缝,快速舔舐了下唇瓣。
甜腻腻的味道顿时充斥了他的口腔,只不过是几滴汁水就这样甜,这样好吃啊……
江之屿看穿小Omega的心思,便又从盘子里挑了颗葡萄,再次喂到他唇边来。
“要不要试试?”
凌然眼睛直勾勾盯着那颗葡萄,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他很想尝尝这里的葡萄到底跟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同。
“这里种植的大多是玫瑰香葡萄,改进后的优良品种,果肉通常具有浓郁的玫瑰香气,这也是名字的由来,含糖量很高,除了鲜食,也常被用于制作葡萄酒。”
江之屿低头贴近他颈侧,在他身上深深嗅了口。
“宝宝,跟你的味道一样。”
凌然像被人抓住了狠吸的小猫,被吸得魂都快掉了,所以被那颗葡萄挤进嘴巴里的时候并没有反抗。
enigma可能并不是故意的,指尖也微微陷进了潮闷柔软的唇肉中。
果肉被强行压出来,那一层薄薄的皮在口腔内爆裂开,有四溢的果汁朝着喉咙口喷溅,一直甜进了嗓子眼里。
凌然含着那颗果肉,舌尖赶紧主动将汁水全都吞咽下去,感受到了嘴巴闭合的阻力,他抬着眼睛,控诉般的看向enigma。
江之屿收回手,扶着他的下巴让他嘴唇并拢,像在帮助他咀嚼似的,在他下巴处一下一下的替他发力。
凌然嚼得倒是省力了,要是可以的话,面前的enigma恐怕恨不能亲自嚼烂了喂给他吃。
凌然吃完一颗葡萄,满足的眯了眯眼。
入口的味道除了葡萄的香甜之外,确实还带着一股无法言语的玫瑰花香气,两种味道并不违和,反而融合的相当美妙。
这还是凌然第一次尝到自己的味道,他以前不知道原来自己的信息素这样香甜可口。
等他嚼完咽下去之后,一只大掌才在他唇边摊开来。
“吐。”
凌然嘴巴蠕动两下,吐出一颗小巧的葡萄核。
江之屿把核扔了,问他:“还要不要?”
凌然眼睛亮晶晶的,点了点头。
好吃,爱吃,还要。
江之屿笑了笑,又拿了一颗喂到他嘴巴里,等他吃完了再让他把核吐进手心里扔掉。
一颗一颗的喂,一颗一颗的扔。
还要时不时替小Omega擦擦唇角留下的汁水。
连旁边的仆人看着都惊呆了,养孩子也没有这么耐心的大家长。
一连吃了十几颗之后,江之屿没再让他多吃,怕他吃多了肚子会不舒服。
但凌然明显没吃过瘾,眼睛一直朝着那个盛满了紫红色葡萄的盘子里看。
江之屿拿起桌旁的高脚杯,里面的葡萄酒已经提前醒好了,现在正是最好入口的时候。
他抿了一小口,丝滑轻盈,味甜有回甘,并不难入口。
他把杯口递到小Omega唇边,嗓音低沉蛊惑:“尝尝。”
凌然也知道自己酒量差,所以没打算喝酒,可他还没摇头,就听江之屿道:“慢慢喝,这酒不容易上头。”
凌然闻到股玫瑰花香气,似乎是从杯中传来的,他一时也有点好奇这酒会不会跟葡萄汁一样好喝,可他并不会品酒。
于是江之屿又一步步教他怎么做,先看葡萄酒的外观,白葡萄酒的颜色是从浅黄色慢慢过渡到金黄色,年岁越是长久的酒,颜色也会越来越深,而红葡萄酒的颜色则是从紫红色慢慢过渡到砖红色。
眼前的这杯红葡萄酒颜色已近砖红,品相上佳。
江之屿晃了晃杯身,让凌然去闻里面酒液散发出来的香气,三类不同的香气分别是玫瑰花香,发酵时产生的面包香,以及来自橡木桶的陈年香草味。
“先闻表层,再深吸口气,”江之屿用另只手扶着他后脑勺,看他小脸都快要蹭到杯口上去,“尽量分辨不同的香气层次。”
凌然乖乖照做了,可小脸上很是迷茫,他根本闻不出来什么三种层次,他只能闻得到酒味和花香。
他就着enigma的手喝进去一小口酒。
“别咽。”
江之屿说着,在他微微凸起的喉结前轻手点了下。
凌然身子陡然打了个激灵,嗓子一紧,直接将口中的酒咕咚一声咽了下去,根本就没来得及品尝。
江之屿失笑:“连口酒都含不住。”
嘴巴小,喉咙也浅。
凌然委屈的看他一眼,明明是他非要碰自己喉咙,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敏感的做了吞咽动作。
像是已经形成了某种条件反射似的。
江之屿摸摸他的脑袋,又将酒杯凑近过去:“这次含好,我说咽才可以咽。”
凌然点了点头,乖乖张开嘴巴含了口酒。
江之屿半命令道:“让酒液在口中充分接触到舌头的各个部位,舌尖,舌侧,舌根,舌底。”
凌然小心的让葡萄酒在口中听从指挥,照着江之屿的指令来做。
“慢慢感受甜度、酸度,口腔两侧可能会有微微的刺痛感,而陈酒内的单宁细腻柔和,能增加酒体的结构和复杂度。”
凌然好像能感受到一点跟以往喝酒时的不同了,江之屿的讲解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学会怎么喝葡萄酒。
他已经充分感受到了酒体的轻盈顺滑,一直在等待江之屿的下一步指令,他便可以将口中的酒咽下去。
可面前的人一直在沉默盯着他看,视线从他湿红嘟起的唇瓣,扫到因为含满了酒水而鼓起来的两颊。
凌然等来等去没等到enigma继续说话,心里有点着急了,舌根有些发酸,快要含不住了,眼睛一眨,便准备自己偷偷咽下去。
可谁知enigma能够提前预判他的小动作,在他马上要把酒水咽下去的同时,伸手轻轻在他鼓起来的两颊上捏了把,然后低头添了上来。
凌然眼眸猝然瞪大,嘴巴里快要被他含得温热的葡萄酒最后没有一滴流进他的肚子,全都被上前来抢食的enigma掠夺殆尽。
除此之外还从他口中搜刮走了不少。
末了,江之屿伸手替他擦唇角留下的红褐色酒液,手指还没碰到他脸颊上,小Omega就直接埋头进了他胸口,然后将嘴巴上的湿润全都蹭到他衣服上。
反正是黑色的,擦湿了也看不出来。
凌然有点被亲懵了,酒是不醉人,但是含着酒的吻醉人。
他不肯把头抬起来,江之屿便也由着他去,一只手一直在他后脑勺以及后颈处来回抚慰。
不远处的几人似乎是玩够了,朝着这边走过来。
严惜闻看见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了瓶新酒,拿了个杯子尝了口,很是不满的问道:“不是,这瓶也比送我的值钱?”
看来这座葡萄酒庄居然深藏不露,私人酒窖里居然藏了这么多稀世珍品,而江之屿刚才让仆人推出来的那些虽然也是上好的佳品,却不能跟这瓶,还有秦诚月的那瓶比。
江之屿没打算解释,这酒本来就是他专门让人留着给凌然品酒用的。
严惜闻喝了两口之后,还想再来倒。
江之屿使了个眼色,仆人便上前来把那瓶酒默默收了回去。
严惜闻:“??”
防谁呢?
秦诚月过来拍了拍严惜闻的肩膀:“你也别气馁,刚才你摘葡萄不是挺厉害的嘛,你可以回家自己酿啊。”
严惜闻满脸无语的回头:“说的是人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秦诚月用手机帮他搜了搜,大声朗读道:“葡萄酒的酿造过程一般分为七步,首先第一步,采摘,这个你已经完成了,那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第二步,去梗破碎……第三步是发酵……”
他越念,严惜闻脸色越黑。
严惜闻上前把他手机直接抢了过来:“我谢谢你啊,好心人,我都不会用手机百度呢。”
秦诚月在他身边跳来跳去,想要把自己手机再抢回来,奈何长得没别人高,也没别人胳膊长。
他有点气恼,转头去看商烨,眼神求助。
商烨看着嬉笑打闹的两人,神色有点冷淡,顿了几秒,还是走上前,轻而易举从严惜闻手里将手机拿了回来,递还给秦诚月。
秦诚月有人撑腰了似的,变得更加嚣张,又开始继续念:“第四步就是压榨……”
严惜闻被他气得够呛:“再念一会把你哥叫来。”
秦诚月虽然并不怕他哥,但是目光看了眼坐在长椅上像长在一块了的那两个人,赶紧闭上了嘴巴。
他可不能让他哥来找罪受。
玩闹了一下午,天色也逐渐黑了。
几人留下来吃了晚餐,临走的时候又一人薅了几瓶酒走的。
严惜闻还恋恋不舍的:“我觉得你那个酒窖应该不错,下次再来我要直接去酒窖参观参观,我想见见世面。”
其实就是想去要酒,生要,反正江之屿买了这庄园看起来也就是玩玩罢了。
谁知道江之屿却搂着怀里的小Omega,说道:“我说了不算,你该征求主人的同意。”
“主人?什么主人?这庄园不就是花了高价买下来的吗?”
“不在我名下。”江之屿在慢条斯理的替小Omega擦试唇瓣。
几个人看样子都有点懵,除了一只脚已经踏出古堡大门的商烨。
“不在你名下在谁名下?花那么多钱买过来干嘛?难道还真送人玩啊?”
此话一出,江之屿用一副你有意见的眼神看过来。
严惜闻再看看今天一整晚都被他抱在腿上一口口喂饭的小Omega,不敢置信道:“难道在他名下?”
秦诚月都有点没反应过来,他是没听错吧,这座庄园,是江之屿买来送给凌然的?!
凌然显然同样震惊不已,眼眸微微瞪大,一眨不眨的看着江之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心脏跳动的很快。
这座葡萄庄园是什么时候被买下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归到了自己名下的?
江先生怎么又送他这么贵重的礼物,他又该怎么感谢,怎么报答呢。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后,凌然才被从餐桌上抱起来。
江之屿没带他回二楼卧室,而是穿过一条幽长的走廊,来到了位于古堡地下室的酒窖内。
昏黄柔和的灯光在木制拱形的天花板上晕染开来,偌大的空间内排列着一座座整齐高大的橡木酒架,在昏暗的光线内仿佛沉默的卫士,庄重肃穆的陈列着无数稀世佳酿。
这些酒架色泽深沉,质地精良,岁月在其纹理间刻下了斑驳的痕迹,却也为其增添了一抹古朴神秘的气息。一瓶瓶葡萄酒安静栖息在专属凹槽内,圆润瓶身在灯光下泛着幽微光泽,就连每一个标签上的字迹都古老娟美。
酒窖的角落处还有一座小型喷泉在潺潺流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酒香,那是葡萄的芬芳、橡木的醇厚与岁月的沉香相互交织的迷人气息。
凌然鼻尖不停萦绕着这股醉人的味道,他看了看四周,没想到这里竟然还储藏了这么多酒,难怪严惜闻那么想来这里看看,确实是来见世面了。
江之屿抱着他在几个酒架之间走过,边走边看每个标签上写着的介绍,一连路过了几排都没有挑选到满意的,最后走到了一处停下,视线停留在其中几瓶酒身上。
白天给凌然挑的那瓶他看起来并不是很喜欢,只喝了那么一口就没再喝了,所以现在再亲自过来给他挑一瓶别的口味的。
当初买下这座葡萄庄园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看中了这里的酒窖,别人只知道买家花了高价钱,却不知这里存着的这些葡萄酒都很有收藏价值,并且还有一些品牌的酒品已经绝版了,以后只会更加值钱,所以这是一笔并不会亏本的买卖。
江之屿一手托着怀里人,另只手拿起来架子上的一瓶葡萄酒,放在凌然面前给他看清楚,询问他的意见:“这瓶喜不喜欢?”
上面写着一堆花里胡哨的连笔英文,凌然根本看不懂,就算看懂了他也不知道葡萄酒该怎么挑选,但是enigma还在看他,等他的回答,他只能胡乱点了点头。
江之屿放下,又拿起来另外一瓶:“这个?”
凌然又点点头。
“好好选,”江之屿在他屁谷上捏了把,“等会喂你喝。”
凌然赶紧摇摇头:“不要……”
他酒量不行,白天喝了那么一小口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再喝他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喝醉。
江之屿没再询问他的意见,挑了瓶度数只有10%的,抱着他转身离开酒窖。
“今晚可以不吃药。”
……
说是不给凌然吃药,江之屿就确确实实做到了。
他耐心十足充分,毕竟已经吃了这么多天,现在也能沉缓下心思来。
循循诱导,徐徐图之。
刚才挑选的酒瓶打开,先哄着他,用教他品酒的名头,给他喂了小半瓶。
剩下的江之屿自己喝了个精光,直到两人全身都沾满了一模一样的醉人酒气。
被灌醉了的小Omega像是溢满了汁水快要流淌出来的小葡萄,比白天新鲜摘下来的还要更加水嫩可口些。
江之屿总是吃不够似的,捏着他也像捏住那颗皮肉快要爆裂开来的果肉。
卧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安了面镜子,也或许是早就在那里了,只是这些天凌然一直昏昏沉沉,不是在睡着,就是眼前被朦胧的泪意遮掩着,根本没有发现过。
现在倒是想不发现也不行了,因为镜子被挪动过位置,正好摆在了床尾的墙边。
是一面足有两米宽的巨大落地镜,与整间卧室的欧式风格极其相配。
凌然偶尔会被捏着脸颊,被迫与镜中同样面色潮红神志不清的自己对视。
可他也分辨不出什么,只会被咬着耳朵在旁边诱哄。
“宝宝,睁眼。”
然后与一双水汪汪的湿眸对上,再把红红的眼眶哭的更湿些。
……
后来,凌然又觉得想上厕所了,而且很着急。
他不想再尿在床上,可没人理会他的诉求。
enigma是对他极度纵容,告诉他可以直接尿,就算弄脏了床单和被罩,再让人换干净的就好。
但小Omega隐忍得厉害,一边抽抽嗒嗒的掉眼泪,一边用力摇头。
“不,不要……不要……要,要去厕所……”
他已经过完了二十岁生日,按照法律可以结婚了,是个名副其实的大人了。
所以绝对不可以。
enigma偏偏当作没听见,过了好一会后,才大发慈悲地俯下身子,亲掉他的眼泪。
“还是想去厕所?”
小Omega用尽全身力气点头,整个人像是被潮水蒸熟的红虾,红嫩嫩的,躯壳一剥就掉。
“叫老公,老公抱着去,好不好?”
终究还是难以启齿的,小Omega咬着唇瓣,水濛濛的桃花眼委屈无措的睁着,黏湿的长睫颤抖两下,又有眼泪滚落下来。
他,他怎么能这样欺负自己……
呜呜……
enigma不厌其烦,又来吻他的眼泪:“不叫,就尿床上吧。”
“不要……不……”
小Omega摇了摇头,将糜肿的红唇咬出了一道不甚明显的褶皱,嗓音轻飘飘的发软,混了些甜腻腻嗲气,化不开似的。
“老,老公……”他抽噎两下,祈求道,“要,尿尿……”
宽阔健硕的脊背明显僵硬了一瞬,enigma眸色沉得厉害,太阳穴处赫然暴起的青筋在挣扎着叫嚣,正在妄图随着喷薄而出的龙舌兰信息素涌出来。
凌然眼眸瞬间瞪圆,太过凶猛的信息素让他接受不了,眼泪像是决了堤,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enigma只能一边安抚他,一边把他从大床上抱下来。
“好了,不哭了宝宝。”
enigma将他带到洗手间内,并没有把他放下,像给小孩子把尿式的姿势托着他。
小Omega累到极点,连抬起来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也确实用不到他自己做什么。
enigma贴着他后背,这才缓声道。
“尿吧。”
第75章
凌然又被端回了大床上,最后什么时候结束的他已经意识不清。
再醒来的时候仍旧被一个温热的怀抱紧紧拥着,后腰处有只手一直在他背后抵着,能让柔软的小身子严丝合缝嵌进胸前。
凌然动了动身子,便忽得被更紧地往怀中搂了搂。
“醒了。”
头顶传来低沉嗓音,他仰头,才发现江之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在看着他。
脑海中又想到昨晚混乱不堪的记忆,凌然脸颊腾一下红了,脑袋埋进被窝里。
被子里还有些残存的酒味和香味,是两人身上的信息素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一只手在底下伸过来,动作轻柔的覆在了小Omega已经鼓起来的小月复上。
只是隔着薄薄的皮肉在上面点了点,凌然就忽然发出声难耐的哭哼,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有些慌乱的去推拒那只手,随后自己用两只小手把肚子慢慢捧了起来,呼哈呼哈喘着气,不肯再让别人碰。
江之屿再次伸手过去,这次一点力气都没用,只是握在了他的手背上。
“里面这么鼓,”enigma语气专注认真,问道,“是不是偷偷怀了小宝宝?”
凌然呼吸都顿住了,漂亮魅惑的眼睛抬起来望着他,眼神很是无辜。
“没,没有的……”
且不说他是第一次被体内成结,光是他那个小小的萎缩起来的生殖腔,就是绝对不可能怀孕的。
enigma抬起来他的下巴,又问:“那里面是什么?”
是什么,凌然说不出口。
昨晚他被逼着做了多少事情,只有enigma心里最清楚。
让喊老公也喊了,让喝酒也喝了,让含着也含了,听话乖巧的不可思议。
江之屿觉得以后应该不用再让徐观意开什么药了,酒窖里的几千瓶酒,他们可以慢慢喝。
即使肚子里已经很撑了,但江之屿还是让他一口不落的吃了饭。
吃过饭后,赵钦开车来庄园接了两人回御棠府。
已经在庄园里胡闹了这么多天,凌然心里一直记挂着工作,看起来比江之屿这个集团总裁还要操心得多。
不过以后就是总裁夫人了,帮自己老公关心关心公司倒也应该。
江之屿强行让他在家休息两天再去上班,要是凌然不听,他就让凌然接下来一个星期连路都走不了。
凌然老老实实听了话,在家里休养,有什么工作秦诚月会线上发给他,他在家里改改稿子,写写方案什么的也是一样。
那两枚戒指还在凌然手上,但他选择摘下来,好生收进了床头柜下面的抽屉里。
江之屿晚上回家,看见小Omega坐在沙发前的绒毯上敲电脑,两只手细白如玉,上面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眯了眯眼,一边扯开领带一边走到沙发旁边去,弯腰直接把坐在地上的人一把捞了起来,抱着他坐进沙发里。
“地上凉,”江之屿道,“回头让人换个厚点的地毯,这段时间不准再坐地上。”
天气已经入秋了,还没到用得着开地暖的季节,但大理石地板已经冰冷透骨,只是坐了这么一小会,小Omega两只脚就已经有点冰了。
江之屿握着他的脚给他暖着,看了眼他电脑上的文档,还是董氏专题的稿子,已经改了不知道多少版,还是没改到满意的程度,所以凌然这会儿是正在改第二十一版。
他看着电脑的神情专注,期间两只手一直没舍得离开键盘,敲了几个字之后,小脸皱起来,又全都删掉了。
“好难呀。”他轻声抱怨,像是撒娇。
江之屿于是在他电脑上划了划,大意看了下他的稿子架构,随后简短的提了几点建议。
“开头不要用这个案例,吸引力不够,我记得赵钦给过你董氏的相关资料,有一份是关于董晖在不同城市开设权色交易场所,并且跟那几个地市的高层领导都有利益输送的证明文件,用那个。”
说完,江之屿干脆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两手从他腰侧绕到电脑键盘上,开始劈里啪啦直接动手帮他改稿子,一边改,一边教,还一边征求他的意见。
江之屿的言语用词一贯是言简意赅,话风犀利,见血封喉,上次背他给自己改的稿子凌然就已经感觉出来了,现在亲眼看他把文字在自己面前敲出来,读起来又是不一样的感受。
凌然哪里有什么意见,他心脏跳动的厉害,对enigma又是崇拜又是敬仰,他觉得江先生就算不是江氏老总,不出生在江家,靠着他自己的能力肯定也能混得出人头地,因为他好像无所不能,什么都会,而且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的样子。
要是江先生做新闻主播,那自己一定会每天守在电视机前专门看他。
“走什么神。”一只手在小Omega额前点了点,把他飘走的意识强行拽了回来。
凌然脸蛋有点红,赶紧去看屏幕。
江之屿已经替他把大体脉络又重新梳理了下,框架先架起来,剩下的就是往里面继续填充内容。
“开头先是我刚才说得那个案例导入,接着引用之前发生过的案件做印象加深,目的是引起群众共鸣,接着你和搭档主播配合着就前面两个案子各自说说自己的看法,你的部分我帮你写好了,等会自己顺顺。”
凌然认真的读了遍,发现已经写得很完美,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需要再改。
他对于现在这被江之屿改过之后的第二十二版稿子十分满意,很是开心的转过身来,两只手搂住了enigma的后颈。
“江先生,你好厉害哦。”
江之屿在他嘴唇上亲了亲:“叫我什么?”
凌然又叫了句:“江先生……”
江之屿唇角扬了扬:“昨晚还叫老公,今天就跟我生疏了。”
不提起来这件事还好,一提起来,凌然就觉得肚子里又开始有种快要撑破的感觉。
见他红着脸不好意思说话,江之屿拉过他的手,五指插进去跟他十指相扣,问道:“戒指呢?”
凌然很小声的回答道:“我没有弄丢,我都好好收起来了。”
“没有说你弄丢,”江之屿又亲了下他的手背,“就算弄丢了也没关系。”
凌然赶紧摇摇头:“绝对不可以,我一定会保管好的,是那么漂亮的钻石,不可以弄丢。”
“这么喜欢啊,”江之屿道,“以后再多给你买几颗,好不好?”
他捏了捏小Omega柔软的手指,说道:“每根手指上都戴一颗。”
一颗已经能把凌然压得手都抬不起来了,要是十根手指全都戴满,那也有点过于淫奢了吧。
凌然道:“不用了不用了,一颗就够啦。”
江之屿笑着道:“这么给老公省钱。”
凌然轻轻嘀咕了一句:“可是真的很贵呀……”
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眼睛里顿时冒出来明亮的光,看着enigma说道:“对了,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江之屿来了兴趣,没再束缚着他,给他穿好鞋才让他从腿上下来。
凌然踩着拖鞋跑回卧室,在一个小小的柜子里翻找,总算是掏出来一个压箱底的小盒子。
他两只手捧着,小心翼翼打开来。
里面只不过是一个已经坏掉了的脚环抑制器,还有一串手工制作的贝壳手链。
贝壳是他当时在蓝利亚海岛的沙滩上花了好久好久的时间捡回来的,特意挑选了最干净最漂亮,然后用心的穿成了一串漂亮的手链。
只是跟江先生送他的东西一比,这个礼物好像有点太普通,太便宜了,好像有点拿不出手了……
凌然突然又有点后悔,他想再把手链装回盒子里,却没想到旁边直接伸过来只手,将那条手链拿了过去,放在掌心里仔细看了看。
江之屿问道:“这是送我的?”
凌然像是后知后觉害羞起来,轻轻点了点头。
小小的手链上,每一片贝壳都被人仔细清洗晾晒过,然后一个个刷油穿孔,是花了心思才能做出来的礼物。
是小Omega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亲手做的。
江之屿把手链还给他,解开了手腕上的袖口,把手伸过来:“给我戴上。”
凌然轻手轻脚替他戴上,明显很开心,也有点小小的得意。
江先生的手生得很好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戴上这么一条有点幼稚的贝壳手链居然也不觉得突兀,反而显得有点可爱。
而且他对于尺寸的把握简直炉火纯青,手链不大不小,正正好好。
江之屿把他搂进怀里,低头在他鼻尖上蹭了蹭:“什么时候做得?”
凌然想也没想回答道:“就是从蓝利亚回来的时候呀,那里沙滩上的贝壳都特别特别漂亮,我捡了好多好多。”
“是么,”江之屿笑了笑,“当时怎么没送给我?”
“当时……”
凌然立即捂了下嘴巴,像是说错了话似的,再说下去他那点小心思恐怕就要完全暴露。
当时他和江先生可还没有这么熟,还不熟的时候就送人家自己亲手做得礼物,也有点太逾矩了吧。
只是他不说,江之屿也能轻而易举看穿他。
“是不是早就喜欢上我了?”
凌然仍旧不肯答话,脑袋抵在他胸前,耳根似乎也有点红了。
江之屿继续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一次给你临时标记?”
“还是在沙滩那次?”
凌然抬起来一只手,去捂enigma的嘴巴,声音祈求道:“别再问啦……”
如果真的论起来,他也不知道答案究竟是什么。
可能就是那次海岛的沙滩上,也可能更早。
早在江盛译代替江之屿参加电影学院演播楼的演讲上,他坐在台下,喜欢上的是那篇发言稿背后的灵魂。
江之屿也就真的没再多问,按着他的那只手,在唇边仔细亲了亲。
“谢谢宝宝,我很喜欢。”
凌然觉得自己手掌心里被亲得都有点痒痒的,只不过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手链,居然就会被人珍视成这个样子。
凌然于是也伸手搂住他的腰:“我以后也会给你送更加贵重的礼物的,我现在可以自己赚钱了。”
江之屿轻笑了声,应和地道:“好,宝宝赚钱养我。”
凌然抬头看着他,两人很自然地开始接吻。
吻着吻着滚到床上,但是不能再做,江之屿只能抱着他一起去浴室洗澡。
像淋湿一只小猫,把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洗得干干净净,抱出来擦干净,再躺回到床上。
凌然浑身热乎乎软绵绵地,被抱在怀里摸脑袋,摸得他舒服极了,灵魂都快出窍。
江之屿问他那个脚环抑制器早就已经坏了,为什么还一直没扔。
凌然迷迷糊糊地觉得困了,眼皮都开始打架,含混地说道不可以扔,因为那是江之屿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
听到这个答案的enigma都怔住了几秒,随后才将怀里的小Omega更加紧密的揉进胸口。
*
凌然休息了两天后恢复了一些,便急着想回公司去上班,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他都开始想念他的组员们了。
赵钦照旧开车送他去公司,保时捷后面也照旧跟着两辆保镖车。
江之屿今早要去参加商会的第一届大会,两人就在楼下吻别。
赵钦早已经见怪不怪,开车经过跨江大桥的时候还在跟凌然汇报着公司里最近发生的事,以及董晖的案件最新进展。
“董晖大概率已经回国了,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一直没敢露头,公安那边也一直没找到他人在哪,不过江总也安排了人在找,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
今天吻别时间久了点,凌然出门有点迟了,赶上早高峰,排队过桥的车从两个路口前就开始堵,原本紧跟在后面的那两辆保镖车也被好几辆车挤到了后面去。
赵钦按了按喇叭,继续说道:“所以其实这段时间您不要在外面露面比较好,董晖报复心很重,您去上班都有点风险,虽然车后面也有保镖跟着,但是如果有些什么突发状况,还是很不好说,您是不能受一点伤的。”
凌然问道:“他要报复的人是我吗?”
赵钦道:“不止,但是肯定包括您,还有秦主播。江总只是不想把您当成金丝雀似的捆在家里,所以什么都是顺着您的意思来,您想来上班也依了您,只是江总总归不放心,明天我会再安排两辆车,四辆车跟着的话能保险些。”
凌然有些惊讶:“是不是太多人了……”
如果不堵车的话,他距离公司也就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要是后面再跟上四辆车,搞得跟个车队似的,好像阵仗有点太大了。
但赵钦不觉得阵仗大,要是他保护不好凌然那就是他的工作失职。
赵钦立即拨出去个电话,开始安排几个得力的人手来凌然这边。
凌然一直安安静静坐在车后座听着,如果这样能让江先生放心的话,那他也没什么意见。
不远处的红灯终于变绿了,堵塞的车流也有了要开始松动的迹象。
赵钦一边用耳机接着电话,一边踩动油门发动车子。
保时捷才刚要滑行出去,从横向马路上忽得拐进来辆加塞的黑色面包车,稳稳当当将凌然的车截停。
赵钦看了眼那辆车,神色顿时冷了下来,用最快的速度拨出去另一个号码。
只是还没等到电话那边接通,黑面包上就下来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男性alpha,走到保时捷面前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
凌然猛地吸了一口气,就算他反应迟钝,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人不像是普通人,倒像是什么凶神恶煞的打手之类。
并且那两人腰间有一点寒光冷冽的闪过,凌然看清楚之后,眼眸登时睁大。
那是一把被别在腰间的砍刀。
桥上的车流已经驶出去了几百米,这边还被堵着一步没动,后面被堵住的车子也有点不耐烦了,开始在后面疯狂按着喇叭催促。
那两个打手满脸横肉,其中一个被鸣笛声烦得没了耐心,干脆走到保时捷后面的那辆车前,从腰间将砍刀猛地抽出来,照着那块前挡风玻璃用力重击一下。
“砰”地一声,玻璃上以那处刀痕为中心轴朝两侧炸裂开来。
凌然被吓了一大跳,身子都猛然瑟缩了下,两手紧紧攥住了胸前的安全带,扭头去看赵钦。
赵钦已经来不及再继续打电话,从后视镜中能看到那两辆保镖车上的人已经下了车,后面还在堵着,他们也正朝着这边跑过来。
可站在车边的这个alpha也狰狞的笑了下,似乎也马上就要在凌然那边的副驾外动手。
赵钦连忙对凌然说了句:“凌先生抓好了,我得试着冲出去!”
说完赵钦就忽得猛地踩了下油门,保时捷不受控制的直接撞上了斜停在前方的黑面包车上。
对方车上的人显然也没想到这边能这么疯,被撞了个措手不及,面包车在空旷的桥上打了几个转,随着一声巨响径直撞上了桥侧的保护栏,甚至将护栏撞了个裂隙,半个咕噜都悬在了海面高空上。
凌然身子也随着那身撞击剧烈往前俯冲,身前被人用胳膊挡了下,接着被安全带狠狠往后勒,他肚子被勒的有点疼,默默抿了抿唇,生理性的眼泪冒出来了些。
刚才站在凌然车窗外的那个提刀的alpha只是愣怔了一瞬,接着就挥刀准备追过来。
赵钦右手手臂不知道是撞到了哪里,骨头看起来有点走了形,可他没感觉似的,继续发动油门,车头都被撞散了的保时捷发出轰得一声高鸣,随后越过刚才那辆面包车,向着桥面上全速冲去。
凌然被惯性甩到椅背上靠着,耳边只听见了“砰”地又一声响,他回头一看,后车窗上竟然明晃晃地横插着一把砍刀,力道之大,已经穿透了玻璃,镶嵌在了车身上。
赵钦速度不减,没有拐到公司去,下了桥之后打了个弯,直接带着凌然去了医院。
抵达医院之后,凌然才看见赵钦手臂竟然以一种极其诡异地姿势垂落着,他惊慌道:“赵助理,你的胳膊……”
赵钦已经提前给徐观意打了电话,徐观意在一楼大厅迎接他们,看见两人之后赶紧跑过来。
第一时间先是把凌然上上下下粗略看了一遍,确信他没少胳膊也没少腿之后,徐观意稍稍放下心来。
“你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徐观意问道。
凌然连忙道:“我没有受伤,但是赵助理的胳膊好像伤得很严重,徐医生你快点给他看看。”
徐观意见赵钦手臂确实是骨折,便把赵钦交给了同事带去拍片治疗,然后自己带着凌然上了二楼。
光听他说不行,还是得给他做个全身的检查。
凌然虽然觉得自己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他就是被安全带勒的觉得前胸和肚子有点疼,其他的没什么感觉。
徐观意一边给他做检查,一边很是温柔的安慰他:“不用哭啊,你身体没什么大事,赵钦的胳膊也没什么大事,好好休息就行了。”
凌然有点茫然:“我没有哭呀。”
徐观意把他从仪器上扶起来坐着,给了他一个小镜子:“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不用害怕,我打电话跟江总说了,他正在往这赶,应该很快就到了。”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江之屿阔步进来,三两步走到凌然面前,冷峻的眉心紧紧蹙着,眸中溢满担忧惊惧之色,心里再是焦急万分,也有点不敢乱碰小Omega的身体,伸出去的手只是略显无措的僵在半空。
“他有没有伤着哪?”江之屿回头问徐观意。
徐观意看着凌然的检查报告,摸了摸下巴,说道:“倒是没有受伤。”
江之屿并不放心:“你给他做了全身检查?你确定他哪里都没伤着?没出血?”
徐观意干脆把报告扬了扬,给他看清楚:“不信你看看,我保证真的没事,可能顶多是蹭着或者磨着哪里的皮了,反正骨头肯定是都好好的,也没发现有出血点。”
凌然听见面前的enigma像是骤然泄了口气,然后他就被人从仪器上抱起来,很紧很密地揽进了怀里。
江之屿一颗心这才像是落在了实处,刚才接到电话后他第一次露出有点失态的模样,从还没开完的大会上径直起身,飙车赶来的路上一直有块千斤巨石摇摇欲坠,狠狠压在沉闷的胸口,快要压得他喘不上气。
这会儿抱着小Omega,闻得到他身上熟悉的香甜味道,甚至还能感受得到今早把他揉在怀里接吻的温热触感。
江之屿把头更深的埋进他颈间,深深地嗅。
徐观意见状,极有眼力见的先离开了。
凌然被湿热的呼吸蹭得脖子有点痒痒的,他被抱的实在太紧了,呼吸有点点困难,胸口和肚子肯定是被安全带勒红了,这会儿又被enigma坚实的胸膛用力抵着,抵得他眼泪花都在眼眶中泛滥。
但是此刻得enigma像只埋首在他身上的大型猫科动物,不知道受到了什么挫折创伤,简直把他身上的味道当成了抚慰剂,吸来吸去还觉得不够,高挺的鼻尖已经快要陷进他衣领内。
凌然两只脚只有脚尖能堪堪点地,他身体的重量其实都在enigma手臂上。
身材娇小的Omega被迫承载着高大健壮的enigma,着实困难。
可凌然丝毫没有推拒,他只是抬起手,在enigma的头发上很柔很缓的抚了抚。
就像enigma每次把他抱在怀里安抚的那样。
然后用很轻很软的嗓音说:“好啦。”
“不用怕啦。”
第76章
徐观意在门外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才进去。
江之屿仍旧抱着凌然,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正在扶着小Omega的后腰跟他讲话。
凌然只是乖乖巧巧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我真的没事,”凌然再三保证,“当时赵助理保护了我。”
江之屿看着他:“身上有没有擦伤?”
凌然鼓了鼓脸颊,这个不太好说,他不确定自己胸口有没有磨破皮。
江之屿见他犹豫,便道:“衣服掀起来我看看。”
凌然两只手拉着衣角边缘,并没有注意到房门被人打开了,他正在慢慢把衣服掀起来,试图露出擦伤,期间不小心摩擦到了顶端,还有点难受的蹙了蹙眉。
只掀到了一半,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就出现了一道很明显的红痕,像是被大力摩擦勒出来的,从肚皮上一直望上延伸,可能胸口处的会更加明显。
江之屿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按住小Omega的手没让他再往上掀。
徐观意轻咳了两声:“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一会可能还有病人要过来,要不我先快点把检查结果说一下,要是有擦伤的话我给你们开点药,回家尽快上药就好。”
凌然赶紧不好意思的把衣服拉下来,点点头说道:“谢谢你徐医生。”
徐观意拿着检查报告过来,给两人详细说了下凌然的病情。
“就刚才的检查结果来看,紊乱症是已经完全痊愈了,但平常还是要多注意,尽量还是多用信息素安抚,以防复发,”他对江之屿道,“另外比较让人惊讶的一点是,终身标记对他的生殖腔发育起到了非常关键的催化作用。”
江之屿隔着衣服,一手轻轻托住了小Omega的肚子。
里面温热潮湿,幼小稚嫩,而他前不久刚刚在里面成了结。
徐观意无视他们的小动作,继续道:“总之目前来看生殖腔发育良好。”
江之屿问:“能怀孕么?”
凌然脸颊一热,没想到他能这么坦诚了当的问出口。
徐观意道:“这个我还没法直接下定论,只能说不排除已经恢复了生育能力的可能,幸好enigma的信息素等级高,如果换做是普通的alpha,恐怕他是一点怀孕的可能性都不会有了。”
听见医生这样说,凌然眼睛也骤然亮了下,回头看了眼身后的enigma。
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他还是有可能会有宝宝的?
那会是他和江先生的宝宝。
光是这样想着,凌然就觉得心口变得软绵绵的,用两只小手把小腹上的大手包裹了起来。
药膏倒是没必要再开了,家里就有。
赵钦的手臂确实骨折了,需要在医院住上几天好好修养,江之屿安排了人过来守着,然后开车带凌然回了家。
回去之后先把他扒光了,上下仔细检查了下,确定只有身前的一点点擦伤,其他地方确实完好无损。
然后江之屿便把他抱在月退上,手法轻柔的给他涂药,还找了件自己的睡袍给他裹上。
凌然披着宽大的睡袍,不会摩擦到身前的伤处,上了药的地方清清凉凉的,火热灼痛感被压抑了下去。
今天是没法去上班了,江之屿也没再出门,在家里陪着他,安抚他。
虽然受到了惊吓的是凌然,但是凌然觉得江先生好像比自己更加担惊受怕的样子,还让人把工作文件材料等也都送到了家里来,抱着他在书桌前办公。
保时捷被送去了修理厂维修,下面人拍了照发过来,江之屿看见了那把横插在后车窗上的一把锋利砍刀。
那辆面包车上的打手已经全都被抓了回来,江之屿自然有自己的手段。
论起来打击报复这件事,恐怕没人能做得比他更加得心应手。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事背后的指使者不止董晖和千老。
汤北先前在西港湾码头的事上吃了大亏,被江之屿特意放出去的假消息迷惑住,以为码头的审批程序真的出了问题,在他把手头的筹码全都低价抛出之后,西港湾工程的审批手续却忽然用一种极快的速度办了下来,并且立即开启了动工仪式,可这时候码头的股份已经全都神不知鬼不觉回到了江之屿名下,这一来一回,汤北不仅什么都没捞着,还搭进去了巨额资产,连蓝利亚港湾都被他以极低的价格快速出手以换取资金流来弥补亏空,并且他也是在后来才知道,蓝利亚其实也是被江氏收购了。
他竟然会天真的相信江之屿愿意跟他谈筹码,愿意把这好事也跟他分一杯羹,原来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天大的骗局,或许从当初他在海岛上带人围了江之屿的套房逼他交出Omega的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被江之屿算计上了。
江之屿听完下面人的汇报,挂断了电话。
他忽然很想抽支烟。
但是怀里的小Omega似乎是有点困了,趴在他身上合上了眼睛,已经睡着了。
不抽烟也可以,低头在小Omega柔软的发顶落下个吻,把他身子往上又托了托,方便他睡得更加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