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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哥?”

“你知道季景殊在哪儿吗?”池逢时急切地问道,“我打他电话一直是关机的。”

“他不在家?”萧宁那边的游戏声音没断,“我不知道啊,他昨天莫名其妙发脾气把我赶走了,然后又给我放假了。这俩月什么事儿没干,我净放假了。”

“他不在家,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萧宁问:“你们是吵架了吗?”

“……算是吧。”池逢时说,“你知道他还有可能去哪儿吗?”

“难不成他这个点看房去了?”萧宁的声音和键盘声杂糅在一起,有些含糊不清,“现在几点了啊?”

“什么看房?”池逢时被他说懵了,“大哥现在半夜一点啊!”

伴着一声“victory”传入耳中,啪嗒作响的键盘也总算销声匿迹,另一边的萧宁大概是游戏结束把手机贴近了唇边,声音也大了不少。

“……他还有可能去哪儿,你看他最常用的那个机子在不在柜子里,靠外那个防潮上最上面一层,一个黑色的索尼,SONY,有标,你找找看。”萧宁说,“他有可能拿着机子出门拍照去了。”

池逢时走进房间,看向那装满了镜头的防潮箱,最上面一层黑色的索尼相机正完好的躺在里面。

“相机还在。”池逢时重重叹了口气。

“你先别急啊,除非有拍摄计划他一般不出门,常去的地方……他没有什么常去的地方啊……”萧宁说,“这样,我哥他毕竟是个成年人,可能单纯就是跟你闹别扭了心情不好出门散心了,你先回去睡一觉,明天再来工作室看看他有没有回来。”

事已至此也只有这么个办法。

池逢时掩着面点头,气声道了句:“好。”

“不过小池哥,我哥他吧……”萧宁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我是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吵架,但我哥绝对绝对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保证。”

池逢时“嗯”了一声,挂断电话,重新打车回了家。

电梯上行,他低着头站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想着明天如果还是没人接电话又找不到人的话他就要报警了。

“叮”一声响,电梯门向两边打开。

楼道灯也应声亮起。

池逢时抬起眼,看见自家门口站了个男人。

这一天他已经接受了太多超出他理解范围的东西了,回来后又找不到男朋友的身影,整个人又累又紧绷。

这会儿突然看见家门口有个人,管他是人是鬼,池逢时都提不起好性子:“你……”

话刚开了个头,眼前人抬起了头。

黑头发的季景殊看上去太陌生,也太乖了。

一瞬间,池逢时想起了保安大叔跟他说的那句“他也不知道哪一栋哪一户就站在门口等,我就没见过这么执着的小孩儿”,他怔怔地看着季景殊,仿佛看见了很多年前守在他家楼下的倔强小孩。

池逢时瞬间就软了下来,同时也彻底松了口气,他走到季景殊的身边,抬起手将人环进了怀里:“你来多久了?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季景殊抿了抿唇,好一会儿后在他的怀里仰起头看他:“手机没电了,而且……我没经过同意进你家不太礼貌。”

池逢时低下头,看着他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拂过他的脸颊:“不会不礼貌,你随时可以自由出入。”

边说着,他边打开家门,带着季景殊走了进去,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季景殊坐在沙发上,一只手背在身后死命揪着沙发垫,过度的紧张使得他声音都有些不自然,“我以前……”

“宝贝。”池逢时盯着他的眼睛,打断了他,“不想说我们就不说了。”

季景殊摇摇头:“你听着就好,我一个一个慢慢说。”

谢晴告诉他不把所有问题摊开解决下场只会是重蹈覆辙。

他想了很久很久,终究是感性战胜了理性。

他宁愿把自己所有的痛苦剖开摆在池逢时的面前,即使这些痛苦有可能会在不知道多久的以后变成刺向他的利刃,他认了。

“从我们分开那次说起吧。”季景殊低着头,声音有些飘忽,“我们分开不是你的错,你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是我的问题,我当时……很偏激。”

池逢时揽着他的肩膀,安抚地拍着:“没关系,我们不提这个了,我没怪你,都过去了。”

“我以前的名字叫季景书,书本的书。”季景殊仿佛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地往下说,“我父亲在我小的时候去世了,我的母亲为了能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把我名字最后一个字改掉了。”

“我当时说,季景殊的殊是殊途的殊,是真的,这个字的本意就是在提醒我的母亲,我的父亲已经去世了,这个殊是人鬼殊途的殊,我只是他和我父亲的一个……纪念品?”

池逢时闻言瞪大了眼睛。

他从没有想过会有一个母亲会带着这样的意愿给孩子改名字。

“你跟我说你遇见我‘生逢其时’。”季景殊笑笑,“我跟你说‘生不逢时’也是真的,我太糟糕了,如果我能以更好的姿态遇见你,那才是‘生逢其时’啊。”

池逢时闭了闭眼。

他回忆起那个夏天濒临崩溃的季景殊,他始终想不通的季景殊的那个怀揣着怨愤眼神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

那不是对他的怨愤,而是对自己的怨愤。

他在自弃。

“在我母亲的描述里我的父亲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所以身为他的儿子的我,也需要做一个很厉害的人。”季景殊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无名指,“她说她爱我的父亲,爱我,为我着想,做什么都是为我好。她永远戴着她的结婚戒指,永远在告诉我他们有多相爱,所以我必须要继续走我父亲没有走完的那条路。”

“你看过西游记吗?”话开了个口子后,再往外说就轻松多了,季景殊甚至开起了玩笑,“她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就是我的紧箍咒。”

池逢时想起那个自顾自送出去,即使他没有戴过也一直好好收起来的戒指。

季景殊看向他,很轻地勾了一下嘴角。

“我对你发脾气那会儿,我的母亲要我报考我父亲当年的学校和专业,我想和你去江宜,我和她僵持了很久。我知道你喜欢我,知道你爱我。但我那会儿真的不想再听见‘爱’这个字了,我觉得很可怕。”

“我当时……让你感受到负担了对吗?”池逢时哑着嗓子问。

“我那会儿很偏激。”季景殊说,“而且很抱歉,我只有在你面前可以轻松一点,轻松过了头所以失了分寸,让你变成了我发泄情绪的对象。”

池逢时牵起他抬着的手,说:“没关系,在我这里你不需要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