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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事儿和前两天那次一起说吧。”季景殊吁了一口气,“那天晚上我梦见我母亲了。”

“我第一年高考没有失误,我的分数线超了江宜大学一截。报考的时候我很小心了,我顺着我母亲的意思先报了他希望我去的大学,希望我读的专业,报名截止的前一天,我趁她出门的时候,把志愿改了。”

“但是我收到的通知书依旧不是江宜大学的。”

想到这里,季景殊还是有些发颤。

那是他获取自由的开端,也是他头破血流的开始。

彼时的他真的以为自己足够谨慎了,他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报考时都是用的母亲那台电脑。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母亲除了在他的房间装了监控,就连自己的房间也没有放过。

他的母亲发现了他的小动作,顺着监控看出了他的密码,悄无声息地把他的志愿改了回来。

在等待录取通知书的一个月里,季景殊揣着对大学生活的渴望和与池逢时重新见面的愿景里,等来了一张废纸。

那是他第一次没有向拿着刀对着自己脖子威胁他的母亲低头,他看着惯用这个套路控制他的母亲,从抽屉里拿出圆规扎向了自己的胸口,毫不犹豫地往另一边划。

季景殊胸口的鲜血往外溢,白色的T恤被染出一大块血渍,他在母亲的尖叫声中畅快地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拿过母亲抵在脖子上的刀对准了自己:“我倒是想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可是用圆规做不到啊。”

他的母亲尖叫着扑向他拍开了他手中握着的那把刀,嘴里还在念着:“妈妈都是为你好啊,你怎么就不懂呢?”

季景殊紧紧攥着池逢时的手,闭上了眼,重新开口:“我把那份通知书撕了,离开家复读去了。”

即使中间从收到通知书到撕通知书的过程季景殊没有说出口,但季景殊不断颤抖的手和宁倩那短短几句话,他也能拼凑出一个惨烈的真相。

“后来你都知道了,我去给应雨竹做家教赚钱,然后复读考试。”季景殊说,“没按照约定去成江宜,我很抱歉。”

“不怪你。”池逢时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跟我说,我有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你。”季景殊说,“这些事情说出来后也没有办法挽回,只会让你也陷入负面情绪里,而且……我也不敢让你知道,这样的我太糟糕了。”

“你还说我没有说过爱你……即使到现在,这个字我也说不出口。”季景殊看向池逢时,“对不起。”

在他的认知中,爱是束缚,他不想束缚池逢时。

“不怪你。”

“我今天想了很久,我的痛苦都来源于我的成长经历,可是你的痛苦好像都来源于我。”季景殊说,“从我的经历来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和痛苦的源头割席,一劳永逸。”

“可是……”他有些紧张地攥紧了池逢时的手,“我会一点点改掉我的性格习惯,可能会很慢,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你难过了,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我很需要你,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你。”

池逢时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怯懦又勇敢。

即使依旧没有说爱,但这是比爱更沉重的,来自季景殊的告白。

他抬起手,将季景殊拥进了怀里,抱得很用力,像是要把人揉进骨髓一般,他没有说好或者不好,这是不需要回答的显而易见的问题。

他一下一下拍着季景殊的背:“宝贝,这么些年受委屈了。”

季景殊是个不怎么落泪的人,剖开心去讲述这些让他不想再回忆的事情时他没哭,回忆起当初离家时的惨烈他也没哭。

但当池逢时抱着他,温柔地拍着他的背说他受委屈了时。

季景殊一恸几绝。

第47章

季景殊是被闷醒的。

下意识抬头,脑袋磕上了池逢时的下巴。腰被抱得很紧,就连腿也被一整个勾住了。

池逢时像抱着大型毛绒娃娃似的把他抱得动弹不得。

更别提肚子上还窝了一只猫。

他深呼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池逢时压在他身上的手和腿掰了下去,又捞起躺在他肚子上毛只长出薄薄一层的老三放到一旁,翻身下了床。

老三满脸疑惑地左望望右看看,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后,蜷着身子霸占了季景殊的枕头。

拿过刚充满电的手机,季景殊走到了洗手台前。

拍开灯,镜子里的人两眼浮肿,眼下还挂着并不算淡的乌青。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抱着池逢时放肆地哭那会儿。

打开水龙头鞠了一捧水拍在脸上,抬起的胳膊有种异样的感觉。

那个被玻璃划伤的,他并没有去管的伤口这会儿被好好地贴上了一张敷料。

季景殊鼻子一酸,干涩的眼眶却是再也流不出泪。

他轻轻捂着胳膊,站在镜子前,细细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池逢时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他呢?池逢时到底喜欢他哪里呢?池逢时在知道他的躯壳下是这样不堪的场景,还会如往常一样喜欢他吗?他会不会一觉睡醒,冷静过后想到自己可以有比他好很多很多的选择呢?

纪麟不也是在觉得和纠缠多年的前任在一起很痛苦才毅然决然地放弃了那段感情吗?

季景殊双手撑着冰凉的大理石台,怅惘又后怕。

良久,他抬起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呼了一口气。

关了灯,摸着家具一点一点走回卧室,他看着还维持着侧躺,睡得很沉的池逢时,放轻了动作,一点一点钻进了池逢时的怀里。

小心翼翼地把池逢时的胳膊搭回自己的腰上后,季景殊闭上眼,紧紧抱住了他。

有风吹开被小猫们挠成流苏款的窗帘,月光星星点点地渗进来,洒在被子上。

床上的两个人几乎融为一体,无法分开。

-

第二天一早,池逢时被老大挠脖子咬头发给折腾醒了。

他睁开眼,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看起来脆弱至极的季景殊,心疼地虚抚他的脸颊。

他的手指手心都有很重的茧,他甚至怕这些茧子刺痛季景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