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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百岁 吃板溧 1980 字 5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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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下一惊,几步上去把人扶起来,凑上去扒拉脑袋:“摔哪了?”

“疼。”贺远川闭着眼说:“我摔了。”

“我没瞎。”和醉酒的人无法沟通,他用手摸,摸到后脑勺侧边一点有块鼓起来的包。

估计是真摔得挺结实。

男人在他手心里拱着蹭,脑袋包也递上去蹭,气得程澈拍他下巴。

“包,包——”这么大一包,这人不知道疼的吗?

男人被拍完后老实了,表达诉求:“帮我洗澡。”

“……”能不能就这样洗。

很快男人就告诉他,显然是不能。

贺远川坐起来,旁若无人地开始脱。

“你别——”程澈反应过来忙伸手,还是慢了一步,制止无效。

赤条条。

他脑袋轰隆一声响,一双眼睛胡乱往空中飘,不该看的全都看到了。

“冷。”男人说。

程澈黑着脸,抬手摁开暖灯,花洒试过水温后往男人身上浇。

“烫。”

“烫死得了。”无力。

正面冲完,他有气无力:“转。”

贺远川就转过去,他给全身冲完,男人又发号施令:“沐浴液。”

“用完了。”赶紧冲冲结束。

“有呢,”贺远川说:“我摸过了,重,别这么小气。”

程澈咬着牙咣咣挤了好几泵,胡乱抹上去,一面抹完男人自觉转身,他又给背上搓了点。

虽然但是。

怪好摸的。

服了。

“没抹匀——”男人又开始了:“我腿还没——”

“你给我适可而止!”程澈忍无可忍,对着光洁的背“啪”就是泄愤的一巴掌。

贺远川再次老实,站那乖乖给冲。

冲干净泡沫后,程澈心力交瘁地扔给他一条浴巾:“……擦吧。”

他头也不回地出去,身后没动静,怕人再摔,没忍住回头。

刚一回头就抬眼,往天花板上看:“快点儿的,十二点了。”

贺远川披着浴巾飘出来了,问他:“我睡哪?”

“次卧。”

贺远川“嗯”了声,人径直跟着他进了主卧门。

光脚没声音,程澈一回头吓一跳:“你干嘛?!”

“我睡觉。”男人趴床上,浴巾一抖就散了,露出结实的肩背:“我不睡多,就睡这一小块。”

程澈站那看了他一会。

首先,他扛不动这样一个肌肉紧绷结实,且比他高半个头的成年男性。

其次。

和喝醉的人计较,怎么想都觉得没意义。

明天一大早,赶在这人酒醒之前他就开车走,远远离开此地。

今晚离谱的事儿又不差这一件。

算了。

程澈沉默着关了顶灯,上床躺好,男人蜷在床尾,真的不再动,说睡一小块就是一小块。

程澈盯着黑洞洞的天花板看了会,叹着说:“你不冷?”

“有点儿。”贺远川脸埋在下面,瓮声瓮气又可怜:“因为我没有被子。”

“……”程澈闭眼,底线一退再退,声音不大自然:“……床大,不然你——”

话刚说出去,黑暗中床尾的男人爬了过来,被子被掀起条大缝,热气退出去些,还有点冷。

再之后,一团热乎乎的人钻进被子中,应该离他不远,温度顺着汗毛朝他漫过来。

“不冷了。”贺远川说。

程澈“嗯”了声,有气无力:“睡吧。”

黑暗中沉默了约十来分钟,程澈睡不着,身体僵硬地翻了个身,背对着男人。

贺远川也没睡着,开始晕乎乎地哼。

先是小哼,后是大哼,还叹气。

“你哼什么?”

程澈给烦得没招,拧着眉问。

“我想亲。嘴儿。”

“……我真服了。”程澈咬牙:“你给我赶紧闭眼睡觉,不然就滚犊子。”

他今晚就应该给人直接从电梯扔出去。

男人不说话了,安静一会后又开始念。

“……我难受。”贺远川说:“我脑袋疼,不知道是为什么啊?”

因为脑袋有包。

不是骂人,是真有包。

“疼能怎么办?”快一点了,程澈也累了,给猫给狗都洗过澡,唯独没给人洗过:“……等明天,睡吧。明天你自己上医院看看去。”

“你带我去吧。”贺远川说:“我没有车。”

“嗯嗯。”程澈敷衍,没车不关他的事儿,他困了:“睡吧。”

贺远川满意了,“你还没有跟我说晚安。”

这次黑暗中两人沉默了很久,久到似乎是都已经睡着了。

好半天后,程澈才哑着嗓子轻声说:“晚安。”

-

程澈做了个特别沉的梦。

很杂乱,这些年他做过无数个这样的梦。

程赴还没自尽时,他总梦见小小的自己,他和程赴一起走在路上。

梦里的程赴永远是远远走在他前面,只留个背影。

他还是个小孩,步子小跟不上,即使跑起来也跟不上。

程赴永远在他的前面。

他喊:“等我一下可以吗?”

程赴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依旧大步往前走。

后来程赴死了,再梦见程赴时,男人变成了画架上的水彩颜料。

像他那个看不出颜色用来涮笔的小铁桶。

程赴一生画了许多痛苦的长发女人,扭曲着身子,看着像断裂的树桩,也有的看起来像干枯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