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我家里取一下文件,送到凯越酒店XXXX号房间。半个小时内一定要送到,耽误我这笔生意,你就带着你爸去喝西北风吧。”
程筝想说什么拒绝,许继远却一点机会都没给她,威胁完就把电话挂了。
程筝在一家杂志社工作,说是工作,其实就是打杂,她想要学学东西,也不得不努力养活自己。
这是她高中毕业后的第七年,曾经的全校第一,学历却永远止步于“高中”。
这是她一辈子都过不去的事。
以前的同学们要么继承家族企业,要么已经当官,要么出国留学都回来了。
只有她,浑浑噩噩,虚度光阴,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觉得,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了。
但还好,她身边有白越,那个从小就护着她的男人。
想到白越,她嘴边浮现出一抹笑。
同龄人很多都已经结婚生子了,有人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说她出身不好,性格也闷,又没本事,要什么没什么,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白越便跟白姨说了,要跟她扯证,把她娶回家照顾。
程筝本是不能答应的。
但……除了白越这个好朋友,她一无所有,她一个人到哪里都挨欺负。
于是,她答应了,跟白越结婚。
两个人商量着今天下午去领结婚证。
跟李主编请假时,果不其然被他臭骂了一顿。
因为既要帮许继远去送文件,又要去领结婚证,李主任要扣她一整天的工资。
所以当她气喘吁吁地敲开酒店的房间门时,她是很不高兴的。
额前的碎发遮挡住视线,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浴袍下一双健硕修长的小腿,两只赤裸的宽足踩着洁白的拖鞋。
看来是一个很高的男人。
程筝又往门侧移了移步,几乎只露出一条手臂。
她把文件递过去,淡声说:
“这是许继远许总让我送过来的。”
对方迟迟不接,程筝感觉到头顶有一道灼热的视线。
她蹙起眉。
正当她不耐烦时,头顶响起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
“程筝?抬起头来。”
他的命令带着一股魔力,仿佛惊雷炸响,程筝头皮都是麻的。
他是……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白皙的长指就探向她,挑起她的下巴。
两人四目相对。
程筝下一秒便垂下眼。
面前的,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高冷的男同学了。
变得更加有距离感,矜贵优雅,成熟稳重,自信到带着侵略性,肩宽背直,皮肤比她还要细腻。
再看这住一晚抵她一年工资的套房。
他们两个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程筝看向他,扯动下嘴角:
“这么巧。”
她朝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指。
“这是许继远给你的文件?你看看,他让我送到这个房间。”
男人将她的碎发捋开,程筝感觉到他微凉的指尖在她脸上游走。
她一阵战栗,忍不住偏过脸又一次躲开他。
“文件给你放门口了,我还有事,先走……”
男人轻笑,竟然扯着她向下蹲的身体,一把将她拽进了套房!
“别……”
咔,滴滴滴滴。
房门关紧,密码自动上锁。
程筝忆起高中时被那些人欺负,后背都是凉的。
“我真的还有事,我要走了。”
她的身体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扳向他。
“这么冷漠……你是不是不记得了我了?也对,都过去七年了。”
“不是……”
“那你说,我是谁?”
男人放肆的俊颜逼近她,紧紧盯着她的杏眸,戏虐的声音几乎含在嘴里。
程筝的两只小手推着他的胸膛,他的浴袍不慎散开,程筝像触电般,脸颊都烧起来。
“傅砚洲。”
她侧过脸,鼻息间全是他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带着清冽的沐浴露的清香,她快要窒息了。
还好,傅砚洲愉悦地放开了她。
程筝向门口退,门锁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她问:
“能帮我开下门吗?”
傅砚洲却慵懒地走向酒柜,倒了两杯酒。
程筝没有看到,他往其中一杯里面加了点东西。
“傅砚洲,我该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傅砚洲端着两杯酒走向她。
他在心里冷笑。
走?他回国后接手傅氏,刚稳定下来就四处搜罗她的消息。
他想了她七年,花了那么大的功夫让她掉进他的陷阱。
她想走?
呵……想都不要想。
“傅砚洲?我们改天再叙旧,今天我有急事,得走了。”
傅砚洲站定在她面前,把她困在他和墙壁之间。
“真的吗?程筝,你确定改天会找我叙旧?不是借口?”
程筝点头:
“……嗯,会。”
傅砚洲勾唇,把加了东西的那杯酒喂到她唇边。
“干嘛要改日?就今天,我们久别重逢,喝一杯吧。”
程筝推掉杯子:
“我不能喝酒。”
傅砚洲似笑非笑地问:
“怎么?你男朋友不让你喝?”
程筝微愣,不过,她没有必要解释她是一杯倒的酒量。
所以,她点头,敷衍地“嗯”一声。
她不知道,她这一肯定的答案,正好打在傅砚洲故意试探的靶子上!
他不易察觉地咬了咬后槽牙,骄矜无暇的面容出现一丝裂痕,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程筝想逃出他的桎梏。
傅砚洲却压住她纤瘦柔软的身子,不悦地问她:
“你这么着急走,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啊?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办。我保证,就一个电话的事。”
程筝生气了,用力推他,他高大的身躯却纹丝不动。
她冷冷地说:
“不用,要我自己去才能办。你放开我,虽然我们是同学,但这样不太好吧?”
可她怎么会明白,她越是抗拒,傅砚洲就越控制不住自己与她“肌肤相亲”。
他不会放她走的,绝不。
许继远已经告诉他了,她要跟白越结婚。
民政局那边也有人为他查过,她和白越预约了今天下午去结婚登记!
想到这里,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激荡!
细胞里的暴虐因子疯狂作祟!
她竟然要嫁给别的男人。
她竟敢嫁给别的男人?
他咬紧牙冷笑,目光幽厉。
别说还没嫁,就是嫁了,他抢也得抢回来。
他在她眼前晃了晃那杯为她准备的酒:
“你喝还是不喝?”
程筝蹙紧眉心,愤怒地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不喝。我们上学的时候就不熟,没有旧情可叙。你让我离开这里,我跟你没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