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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为着躲祁北南,特地坐来这尾席上与这些粗人一桌子,却还教祁北南瞧见了。
他暗叫倒霉,早知如此,就不来吃这宴了。
祁北南见陈夫子吃得额头起汗,道:“天气热,幸是有冰消暑。”
陈夫子扯了扯嘴角:“祁案首说的是。”
“晚生不胜酒力,陈夫子自便。”
祁北南转又笑着与一桌子的人见了礼,道:“小生在县公学政大人那头走不开,还请诸位陪陈夫子多吃几杯。”
“祁案首客气,你放心,咱定然陪好陈夫子。”
祁北南遂才回主桌去。
陈夫子这时候已然不是心里不痛快了,只觉着祁北南这小子吓人得紧。
本想逃席,却教刑房和兵房的吏员拉住:
“哪里去陈夫子,将才我们可都见着了,你分明能吃酒。”
“再与我们吃几盏子,你不吃可就是瞧不起俺们这些没有功名的粗人。”
陈夫子道:“哪里的话,我只是想去如厕。”
“如厕好哇,一口气吃三盏子再去。”
陈夫子教几个吏员拉着,灌吃了好些酒。
席散,从县邸出去,一个没忍住在大门口竟吐了出来。
糟污了一地,县公见了凝紧了眉头,学政脸色不大好看。
“快将他给送回去,没个读书人的样子!”
这朝在县里的文人面前又丢了大脸子。
第56章
八月上,村里秋收正热。
秋老虎也厉害,虽不似夏月那般毛焦火辣,地皮子都晒得烫脚,日头却也明晃晃的,做起活儿来大汗淋漓。
今年瓜菜长得不好,芦粟和稻子收成也都欠佳。
秕谷空壳子多,穗子也不满尖,干瘪的慌。
一亩中等的水田,往年能收上来三石左右的粮食,今年却只有两石。
粮食减产,农户都不好过,可家家大抵如此,也没甚么好埋怨的,天时又改不得。
萧家今年也赁了二十亩地出去,余下自耕种了十五亩地。
八亩旱地,七亩水田;旱地种了三亩芦粟,五亩瓜菜。
田恳今年主要料理的是旱地,水田要作何下肥,他尚且还没得要领,不敢轻易将旱地的肥用在水田上。
水田要是出了岔子,一年的粮食得大受损。
为此萧家今年水田的收成也随大流不好,倒是三亩的芦粟,种在旱地上施了肥,收成喜人。
县里粮食涨价,往年一石的稻谷卖一贯钱,今年翻到了一贯五百个钱上。
芦粟也涨了两百多个钱一石,卖上了一贯钱。
岭县只收成不好,还算不得受旱灾。
听城中的商户言,外乡受旱的县城,粮食一天一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