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完左手又换右手,甚至徐云棲还看了皇帝的舌苔,仔细端详了面色,又问?了皇帝饮食起居,望闻问?切足足耗了半刻钟。
换作过去,谁敢对?着当?朝帝王指指使使,偏生徐云棲只把他当?普通病患对?待,要看则看,没有半点?犹豫和商量,皇帝都拿她没辙。
问?完,断定皇帝肝气鬱结,肾气不足,经脉堵塞,有衰竭之症,难怪朝中夺嫡风起云涌,依着皇帝目前的程度来看,着实也没几年好活了。
徐云棲心里有了数,便与?贺太医二?人商量,「过去范太医是怎么诊治的?」
贺太医答道?,「针灸,用药,双管齐下。」说完递了一张方子给她,「方子在?这。」
徐云棲淡淡扫了一眼方子就搁在?一旁,「范太医的方子用的十分?精妙也很精准,我辈不及,不过以我看,陛下吃了这么久的药,不妨先停下。」
这话贺太医十分?赞同,倒不是方子不好,而是一个人吃了太久的药,產生了耐药性?,效果反而不明显,只是过去他们这些臣子,面对?皇帝犯病,除了用药还是用药,不敢推搡,今日这个担子有郡王妃来担,他们乐见其成。
「那?就依郡王妃。」
刘希文在?一旁问?了,「郡王妃打算如何诊治?」
徐云棲从医箱里取出一瓶药油,「每七日针灸一次,每隔一日推拿一次。」
皇帝显然是常年伏案批摺子,颈椎淤塞严重,这个时候头不疼才怪呢。
刘希文做不得主,看了一眼郑阁老,又瞥向皇帝,皇帝头也未抬摆摆手,「依珩哥儿媳妇。」
外头把这孙儿媳传的神乎其神,他不妨试一下。
於是,徐云棲召银杏进来,其余人退开?,主僕二?人开?始给皇帝施针,全程郑阁老等人都坐在?御塌下方,时不时小声交流几句,比起徐云棲的医术,他们更惊诧的是她的定力,这份气定神閒的本事,满朝寻不出第二?个来。
便是她爹荀允和在?皇帝跟前,也没这般从容。
郑阁老回?想当?初自个儿擬旨给裴沐珩赐婚时,还甚是惋惜,如今嘛他轻轻把自己的脸给拍了下,这一幕被皇帝余光收在?眼底,他轻蔑地笑了笑。
第一轮施针完毕,皇帝坐在?御塌上缓了一口气,朝郑阁老吩咐,
「去去去,快去把荀允和给叫来。」
徐云棲淡淡看了一眼皇帝。
郑阁老忙笑眯眯应下。
扎完面部与?前颈,皇帝头疼有所缓解,於是喝了一口参汤后,迫不及待趴下扎后背,这一回?,徐云棲将衣裳往后拉开?,几乎将后颈与?后脑勺风池等穴位,並肩周全部扎满。
火辣辣的药油涂上去,配合着针灸,皇帝隱隱察觉有一股灼热的气流在?头部周身窜动,这是久违的感觉了。
范太医施针显然比徐云棲保守,徐云棲艺高人胆大呀。
这少女十分?了不得,皇帝心里赞了一句。
整个施针过程持续快半个时辰,等到荀允和赶到时,皇帝满身是汗起身,正由刘希文伺候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