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在做什么?”邵野出声问,这个时候不赶紧把他放下来,等着天亮吗?
邵野已经开始怀疑他的好弟弟晚上是不是也吃菌子了,真不该把他留在陈凌川他们身边。
少年却好像没听到邵野的话一样,他看着背心下凸起的两点,手里的狗尾巴草好像有了自我意识一样,在那里蹭来蹭去。
邵野无奈道:“弟弟,回去再玩吧,回去我陪你玩行吗?”
陪他玩?
陪他怎么玩?
少年终于扔下手里的狗尾巴草,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登山镐,对着那几根藤蔓慢吞吞地砸了起来。
月光洒遍邵野的全身,登山镐砸下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地传进邵野的耳朵里,那根狗尾巴草已经被丢进了草丛里,邵野仍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上缓慢地游走着。
冰冷的、潮湿的、滑腻的,说不上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邵野瞪大了眼睛,明明他的眼前什么都没有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他也吃菌子了?
少年的身体太过瘦弱,砸了将近有二十分钟才把缠绕在邵野身上的藤蔓全都斩断。
邵野得到自由后,接过他手里的登山镐试了一下,很快得出结论,让他自己来的话,砸断这些藤蔓都用不上两分钟。
加油吧少年!他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弯腰捡起地上的外套,穿衣服的时候想起少年刚才拿着根狗尾巴草在他胸口扫来扫去,邵野脸上一热。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那位大祭司是真的不见了,邵野在心里感叹了一声,跑得真快。
他握住少年冰冷的手,对他道:“我们回去吧。”
他看了一眼眼前的雨林,很好,新的问题来了,他根本不记得回去的路。
算了,随便挑一条走吧,反正地球是圆的,就算走错了也会回到起点的。
邵野拉着少年的手直接就往前面的小路走去,少年停在原地,有些疑惑地看了邵野一眼,他这是想要回去吗?看不大出来。
“走啊!”邵野催促他说,“我都有点困了,我们赶紧回去睡觉吧。”
往这边走,他就是走上十年也别想回去。
少年张了张唇,意识到自己这具身体说不了话,最后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抬步随着邵野的脚步往前走去,皓月当空,雨林间成千上万的植物隐秘地变幻着方位。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没过多久,邵野居然真的看到他们的营地。
他挺起胸膛,转过头对着少年骄傲道:“我可太厉害了!”
少年:“……”
与此同时,雨林里的陈红药与安锋低头看着手里的指南针一脸迷惑,陈红药问他:“你确定是往这边走的吗?我怎么记得我刚才好像看到这棵树了,我们是不是又走回来了?”
“不应该啊,”安锋同样很费解,他摇了摇手里的指南针,“我们一直是往这个方向走的,不可能走回来的。”
月色温柔,营地间一片寂静,陈红药等人还在雨林里观察这里的树是不是真的长出腿会移动,只剩下董辉一个人缩在帐篷里,却根本不敢出来。
邵野带着少年在湖边洗漱完就回到了帐篷里,他托着下巴坐在垫子上,对自己的未来忽然感到一阵茫然。
在见到大祭司之前,邵野的目标非常明确,拿到祭神日的酒水,然后带着少年离开望月岛,前者也许受客观因素影响完成不了,但后者必须要成功。
可是今天在教堂里见了大祭司,邵野一颗心就好像分成两半,他又突然觉得自己应该留在这座小岛上,追随大祭司,成为祂最虔诚的信徒。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自己实在不该产生这样离奇的想法,跟大祭司留在这座小岛上能有什么前途呢?
远离了那位大祭司,邵野的脑子似乎清醒了一点,在这里就算有再多的金钱,他也花不出去,有再大的权力,他也只能管岛上这几百号人,还不如让他去应聘学生会体育部部长去。
只是那个学生会主席长得一般,他不喜欢。
要是能给换一个嘛……
很快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就占据了邵野原本也不是很大的脑子,那些小小的烦恼更是被挤到犄角旮旯去了,再想不起来。
等邵野思考完自己的人生,抬起头,就看到少年跪坐在对面的垫子上,两只乌黑的眼睛直直看他。
“怎么了弟弟?”邵野问,这看得他还有点心虚,好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他不会是知道他差点投靠大祭司了吧?那不是还没投靠上吗?邵野有些底气不足地想。
可是少年只是看他,也不说话,当然他也没法说话。
邵野对上他的眼睛,莫名想起了高中时学过的一句诗:此处无声胜有声。
问题是他不知道少年是想发出个什么声。
见邵野依旧是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少年干脆转过身去,看向帐篷外的满地月光,留给邵野一个背影。
邵野更疑惑了,这是生气了吗?为什么啊?
他爬过去,搂过少年的肩膀,他整个人像是一个大火炉,粘到少年的身边。
他小声问他:“弟弟,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跟哥哥说啊。”
少年微侧过头,看了邵野一眼,微抿着唇,神色淡淡。
啊!不好意思,忘记他不能说了,邵野抓住少年的手,在自己的嘴巴上轻轻打了两下。
少年垂下眸,看着自己刚刚贴过邵野嘴唇的掌心,邵野在他耳边道:“别生气了好不好?要不你再打哥哥两下?”
少年摇了摇头,在邵野的胸口处深深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不理他了。
邵野顺着少年的目光低头看去,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之前在林子里的时候,好像是答应过少年回来陪他玩的。
原来是这个,多大点事!
少年此前一直被囚禁在小镇上,很少见过外人,应该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强壮的胸肌,想要揉一揉捏一捏很正常,毕竟在健身房的时候,也经常有人想要摸他的胸肌。
他们想摸,邵野肯定是不同意的,但是弟弟不一样,说不定还能激发一下他锻炼的欲望。
邵野把帐篷的帘子往下一拉,脱掉上身的背心,躺进睡袋里对少年说:“玩吧玩吧,随便玩,玩完了早点睡觉啊。”
少年回头看去,邵野已经在睡袋里躺好,他的眼睛映着头顶的灯光,看起来格外的明亮,似乎是热情地向他发出邀请。
少年不疾不徐地回到睡袋边上,邵野看着头顶昏黄的小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今天确实有点累了,关键是这么累还什么事都没有做成,有点亏了,打完哈欠后,邵野的眼皮一点点耷拉下去,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少年:“……”
突然不是很想玩了。
白皙的手指戳在邵野的胸口上,那蜜色的胸肌瞬间凹陷下去一块,真的很软。
他戳了没两下,邵野就睡了过去。
少年收回手,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确定他是真的睡着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嘲讽的笑容来。
帐篷里的小灯瞬间熄灭。
邵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是再次被那些藤蔓绑住了手脚,有一些细细的藤蔓顺着他的小腿一点点往上爬,在他的身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他拼命地想要挣扎,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任由那些藤蔓钻进他的衣服下面。
他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音来,一转头,看到少年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邵野的心好像被扎了一下,他从梦中惊醒,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一声清脆的鸟鸣从帐篷外传来,梦中藤蔓在他身体上游走的冰冷触觉好像仍停留在他的皮肤上。
他搓了搓胳膊,感觉掉了一层的鸡皮疙瘩,环顾左右,却不见少年的踪影,邵野急忙从帐篷里出来,在周围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他。
人到哪里去了?
帐篷里的董辉好像也不见了,不会是他把少年带走的吧。
邵野心里咯噔一下,转身拔腿向着小镇的方向狂奔而去,他跑得很快,像是一阵风,惊起一群飞鸟。
小镇的广场上,少年再次被钉在十字架上,面色平静,他微抬头,不知在看着远方的什么。
随着他脚下的柴火被点燃,围观的岛民发出高昂的欢呼,恶魔就要死去,祭神日即将到来,他们会在祭神日上得到祂的的恩赐了,到时,望月岛上的一切梦魇都将结束。
熊熊燃烧的火焰炙烤着少年惨白的皮肤,滚滚浓烟使他丑陋的面容更加的扭曲,下方人群发出的欢呼声越来越高,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这场狂欢的盛宴里。
邵野来到小镇上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胸腔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好像在这一瞬间骤停,四周一片喧闹,他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他冲进疯狂的人群里,想要再次救下十字架上正在遭受火刑的少年,可是小广场上聚集了镇上几百的岛民,要拦住一个他是轻而易举的事。
人群中,有人高喊着抓住这个外乡人,将他一起献祭给月神!
他们信奉的到底是个什么神啊,怎么什么都收!
众人一拥而上,将邵野压在了地上,他急得额头冒汗,眼睛发红,除了眼睁睁地看着火势越来越大,要把少年全部吞没,没有一点办法。
邵野仰起头呆呆看着少年,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少年的手,却只能抓住一点炽热的风。
怎么会这样?
他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一切为什么发生得这样快,也想不明白自己心里怎么会疼成这样。
少年的目光穿过眼前黑色的浓烟,越过重重的人群;
高台之上,白发白袍的大祭司同样低下了头;
天空、大地、海洋……
无数的眼睛落在邵野的身上。
只要献祭了恶魔,望月岛上的岛民便会不再惧怕月光,陷入彻底的疯狂当中。
为了迎接祭神日的到来,得到使人永生的酒水,他们会继续向神明献上更加丰厚的祭品,将来到岛上的外乡人当做羔羊,洗清他们身上的罪恶后,再将他们一一宰杀,而当外乡人的数量不足以完成他们的仪式,他们便会向自己的挚爱举起屠刀。
祭神日的酒水不仅能让他们得到永生,还能让他们得到片刻的清醒,岛民在无尽的痛苦里煎熬,直到复活挚爱和得到永生再次成为他们的执念,他们开始准备献祭恶魔,得到祂的恩赐,于是,一切进入新的循环。
数十年来都是这样,祂一直觉得这个游戏很不错。
只是这一次,祂想,或许可以换个玩法了。
霎那间,天空堆满厚厚的乌云,伴随着轰隆的雷鸣声,一场倾盆的雨落下,顷刻浇灭了少年身下燃烧的火堆,火堆上少年的身体如同雨后的青笋迅速拔高,他的手脚抽长,瘦削的骨架上填满新的血肉,他变成了成年的模样。
他站在漫天浩荡的风雨当中,是恶魔,也是神祇。
仿佛有人按下了时间的暂停键,所有的岛民都停在原地,他们一动不动,像是一座座栩栩如生的雕像。
邵野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早上没吃饭就来找弟弟了,拼了命地跑了一路,又与岛民打了半天,累得够呛,现在舌头都快吐出来。
他的眼睛里落了雨水,湿漉漉的,像是要哭出来似的,或许已经哭过了。
青年踏过脚下的灰烬,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邵野既高兴又疑惑地问:“弟弟,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高了?”
“哥哥不喜欢吗?”青年低下头,对着邵野张开他刚长出舌头的嘴巴,如是说道。
邵野使劲眨了眨眼,他今天是真的没有吃菌子!
没有听到邵野的回答,青年也不介意,他蹲下身,向邵野问道:“哥哥愿意陪我玩一场新的游戏吗?”
“昨晚不是已经让你玩了吗?”邵野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不大聪明地问道。
青年沉默。
他居然还好意思说。
“新游戏。”青年微笑说道。
高台上的大祭司举起手里的月神权杖,豺狼与羔羊的身份就此颠倒。
作者的话:
【官方是从哪里找到2号这种大聪明的,还嫌岛上不够乱,居然开始玩笔仙了】
:不是每个人都会搓炸弹,也不是每个人都有6号那么好的睡眠质量,这未尝不是一种魔法打败魔法
:玩笔仙招到鬼了吗
:招到倒是招到了,就是那个鬼好像跟岛民是一伙的,然后2号决定今晚玩四角游戏,再试一下
:又是一位猛人啊
:3号over了,被石头压死的,他们死法好像是按七宗罪设计的,他这应该是傲慢之罪
:6号这边剧情我怎么看不懂?不是把他弟给献祭了吗?为什么会突然下雨,还有他弟吃什么了,怎么突然长大了
:(广告位招租)
:好魔幻的剧情啊
:虽然弟弟还是丑丑的,但长大后突然就攻起来了
:我现在可以自动脑补弟弟容貌修复后的样子,好帅一男的!
:他都能长大,不能把脸上的疤去一下吗
:看久了,其实还挺酷的
:楼上吃点好的吧
:吃什么好的?你们大祭司连张脸都没有,还好意思嘲我
:我们大祭司不是没有脸,他是没露出来
:呵呵,你怎么知道大祭司面具下面的那张脸不是跟弟弟一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话说大祭司在干什么!你举个法杖你倒是施法呀
:施什么法?火球术吗?
:我懂了,大祭司是FFF团
第67章
“什么新游戏?”邵野问。
“哥哥确定要跟我在这里说话?”青年问他。
如今青年的年纪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却一口一个哥哥,邵野听得心里美滋滋的。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又是晴空万里,温暖的阳光照耀在邵野的身上,他做了个深呼吸,从地上爬了起来。
随后邵野就更惊讶地发现,青年的身高似乎比自己还高出了一点,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三体人来了也不可以吧!
他问青年:“弟弟,你为什么突然变这么大?还能说话了?还有他们为什么不动了?”
青年微笑道:“哥哥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邵野张了张唇,最后换了一个问题:“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青年唇角笑意加深,他回答邵野道:“感觉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青年给他的感觉有点像他在教堂里见到的大祭司,他想象中大祭司对自己笑的时候,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邵野抬起头,大祭司果然还站在高台上面,正垂着头看向他们,他好像不受时间停滞的影响,银白的长发风中飞舞。
青年出声问邵野:“哥哥看他做什么?”
邵野又看了看自己眼前的青年,算了,还是别管那么多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他能救下青年就已经很棒了。
“他们会一直这样吗?”他指着周围一动不动的岛民问道。
“不会啊,”青年笑着说,“大祭司很快就会解除他们身上的禁制。”
“那还等什么?跑啊!”邵野抓起青年的手,向着小镇外跑去。
邵野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得力气,明明刚才累得快要吐血,现在居然能带着青年一口气跑了六七里。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啊。
确定一时半会儿不会被人追上来后,邵野仰头倒在柔软的草地上,闭上眼睛,急促地喘息着,他这一早上实在是够充实的,希望下次不要再有了。
青年在他的身边蹲下,不仅气息没乱,甚至连脸都没有红一点。
他静静地打量着邵野,想他究竟为什么要救下自己,一次又一次的。
他在他身边搞出那么多的动静,他都能视而不见,晚上在梦里被他玩弄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早上看不见他,还是会想着去找他。
怎么能这么笨呢?
青年伸出手指,在邵野的胸口轻轻戳了一下,该供给大脑的营养是不是都供到这里来了。
如果当年他真有一个哥哥,或许一切会走向另一个结局。
邵野感觉自己稍微好点了,他睁开眼睛,看向青年,问他:“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弯着嘴角,对邵野说:“观月燃。”
这是他的父母在他出生前就为他取好的名字,可惜他们谁都没有等到他的出世,也再没有人叫过他这个名字。
他问邵野:“不过哥哥不是说要给我取个名字的吗?取好了吗?”
“大名没想好,给你想了个小名。”邵野说,大名必须得慎重,他原本是打算回到学校里,借本字典好好翻翻。
但现在既然知道他的名字,也不需要他回去想了。
“什么小名?”观月燃问他,他在他身边这几天,倒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还多了个小名。
邵野从草地上坐起来,他抬手摸了摸鼻尖,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他说:“星期五。”
青年:“……”
在过去的这些年,有很多外乡人来到过这座望月岛,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落入祂的耳中。
荒岛、求生,这两个词语一组合起来,某本小说的名字就经常出现在那些外乡人的口中。
观月燃此时却装作不懂的样子,向邵野问:“有什么说法吗?”
邵野以拳抵唇,又咳了一声,他眼神飘忽,对着观月燃胡诌道:“在学校里,星期五过后就是周末了,代表着美好的生活就要来到。”
“那这个名字不错,不如就这么叫我吧,哥哥。”观月燃微笑道。
“还是不要了吧。”邵野尴尬地笑了一声,他只是随便想了一想,这个名字用在他的弟弟身上不是很合适。
他转移话题问道:“你说的新游戏是什么?”
“新游戏啊……”观月燃眯了眯眼,他的目光从邵野的嘴唇渐渐向下,邵野走得急,上身只穿了件白色的背心,被雨水和汗水湿透,变成半透明,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观月燃没有回答邵野的问题,反而问他:“哥哥觉得会是什么呢?”
邵野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这孩子昨晚还没玩够吗?又想玩他哪儿了?
他使劲摇了摇头。
观月燃站起身,他的影子笼罩在邵野的头顶,他说:“如果我想报复岛上所有的岛民,哥哥会帮我吗?”
“你要怎么报复?”邵野问他。
观月燃道:“当然是让他们陷进无尽的痛苦当中,永生永世都无法解脱。”
邵野在心里感叹,好中二的发言啊弟弟。
但是随即想到他能突然长大,还能控制那些岛民的行动,又觉得这话可能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弟弟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把他弟弟上交了,能给他加两个学分吗?
观月燃低头看着邵野,见他眼睛放空,明显是走神儿了。
观月燃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有些无奈道:“哥哥又在想什么呢?”
邵野立即摇头,为了他们兄弟两个的真挚情谊,他脑子里那些奇怪的想法还是不要跟他说出来了。
“弟弟你想怎么做?我能帮你什么?”邵野仰头问道。
刚才他如果能把那些岛民多定住一段时间,他倒是可以把他们全丢进粪坑里面,虽然不能让他们永生永世痛苦,但痛苦个几天肯定是没问题的,多好的机会呀!可惜了。
他能帮自己做什么?
观月燃认真想了想,他确实没有什么能够帮自己的,清澈又愚蠢,估计也想不出什么足够残忍血腥的手段来,别给他惹麻烦就很好了。
他说:“哥哥陪我一起看他们下地狱就好了。”
邵野:“?”
刚才不是说要他帮忙的吗?为什么突然不用了?
邵野用充满困惑地眼神看着观月燃,观月燃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再说什么。
邵野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不努力就会被弟弟抛弃的危机感。
可除了他外,弟弟也没有其他帮手了……吧。
他摸了摸自己要咕咕叫起来的肚子,举起手弱弱道:“那个弟弟,我还有一个问题。”
弟弟长得太快,导致他现在对着他很难拿出一个作为兄长该有的气势。
“嗯?”
邵野问:“我是不是拿不到祭神日的酒水了?”
观月燃挑了挑眉,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他弯下腰,对邵野说:“这个哥哥你可能要问大祭司了。”
自己今天再次把大祭司口中的恶魔给救走,算是彻底得罪了大祭司吧,邵野苦着一张脸,算了算了,不就是一张毕业证吗?大不了他不要了,毕业了他就去工地搬砖,搬砖好像也挺赚钱的。
无数只白色的画眉鸟盘旋在小广场的上空,发出清脆婉转的鸣叫。
广场上的岛民们在这片鸟鸣声中恢复自由,他们纷纷跪倒在地上,希望大祭司能够再次帮助他们除掉这个恶魔。
高台上的大祭司俯视着广场上匍匐的人群,沉声说道:“恶魔身上的封印已经完全被解开,用不了多久,厄运就会再次降临到望月岛上。”
岛主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恐地问道:“祭司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大祭司道:“望月岛上有祂遗落的四块神骨,找到它们,献祭给祂,就可以把恶魔的力量重新封印。”
“神骨?”岛主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他看了看周围的其他岛民,他们的脸上是和他一样的迷惑,他便开口问,“可是这神骨是什么样子的?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它们?”
大祭司的声音悲悯,然面具下的那张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感情,他说:“只要把纯洁的、新鲜的血肉献祭给祂,祂会给你们指引。”
岛民们当然知道大祭司口中纯洁的、新鲜的血肉指的是什么,被净化过的恶魔是纯洁的,而被净化过人类同样也是纯洁的。
傲慢要用负重净化、嫉妒要用缝眼净化、色欲要用火焰净化,还有懒惰、暴食、贪婪和暴怒……
每献祭七具纯洁的血肉,就能得到一块神骨的下落,小岛上的外乡人只有陈红药他们几个,这就意味着,岛民们必须从他们的亲朋好友中选出牺牲者,让他们承受酷刑,痛苦死去。
等到邵野再回到营地的时候,营地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帐篷,帐篷里有陈红药留给他的字条,说他们跟董辉去了镇上,他们要帮助岛民找到神骨,董辉答应他们,等找到神骨封印了恶魔,他就会带他们离开这座小岛。
邵野的目光在“神骨”“封印”“恶魔”几个字上多停留了会儿,然后把字条给了观月燃。
观月燃看了一眼,随手烧掉。
邵野有些担忧地问他:“弟弟,那个神骨是什么?真的会把你封印吗?”
“不重要的东西罢了。”观月燃回答说。
邵野不是很相信他的话,他总觉得这个弟弟对他自己的性命不是很在意,他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时候,那副样子好像是要得到解脱。
只能靠他这个做哥哥的多操心了。
邵野心里暗暗做出决定,等明天他就想办法去小镇上打听一下那个神骨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红药他们不在,营地一下子安静了好多,不过往好的方面想,至少自己不用跟他们解释自己的弟弟为什么能一下子长得这么大,不必被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吃菌子了。
夜幕降临,如水的月光再一次洒遍小岛,邵野洗漱完就准备回去睡觉,他的睡袋挤不下两个成年的男人,所以今晚他要睡在外面的垫子上。
好在现在是夏天,岛上的夜晚也不是很冷,邵野掀开帐篷的帘子就要进去,却发现观月燃不在里面。
他到哪里去了?
不会是又被人钉到十字架上了吧,耶稣都没你钉得勤啊弟弟!
邵野从帐篷里出来,一回头,发现观月燃正站在湖边,向小镇的方向眺望着,邵野小跑过来,问观月燃:“你在这里干什么?”
观月燃转过头,对他微微一笑:“好戏要开始了,哥哥。”
他抬起手,迷人的月色下,湖面上游荡的亡灵在邵野的眼中逐渐变得清晰,死去的人从潮湿的泥土里爬出,拖着他们腐烂的身体,步履缓慢地向着小镇而去,敲响他们旧日的家门。
这是恶魔新的游戏。
被亡灵折磨的岛民们会更急切地寻找神骨,他们必须要自相残杀才能完成这场血腥的献祭,他们以为集齐神骨就能得到解脱,可最后他们会绝望地发现自己将坠入更黑暗的地狱当中,因为无论恶魔,还是祭司,都是祂。
是被他们净化过一次又一次的祂;
是被他们剜去全身血肉的祂;
也是被他们供奉了数十年的祂。
观月燃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听到身边发出惊叹声,转头一看,只见邵野两眼一翻,人直接就晕了过去。
观月燃:“……”
原来还是怕的呀。
他蹲下身,伸出手在邵野的脸颊上掐了一把,他的这位哥哥的确是什么忙也帮不上他。
邵野的身体素质实在有点太好了,晕了短短两分钟,人就清醒过来,但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他觉得还不如让他继续晕着。
四面八方都有亡灵在向这边涌来,邵野在心里默默给陈红药他们道了个歉,自己好像冤枉他们了呢,吃菌子应该吃不出这个场面吧。
他不知道这些亡灵要做什么,只能在心里把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还有耶稣基督全都求了一遍,他的弟弟还在这里,自己不能再晕了。
无论发生什么,他必须要保护好他。
这个念头牢固地存在于邵野的脑海深处,他深吸一口气,从地上起身,把观月燃护在自己后面。
观月燃有些想笑,都怕得晕过去了,还要挡在他前面做个勇敢的骑士?
他看着邵野那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十分恶劣地开口说:“可是哥哥,我也是——”
我也是死去的亡灵啊。
那些亡灵本就是他从地狱召回人间的。
观月燃的话没有说完,挡在他前面的邵野猛地转过身,把他紧紧抱住。
他真的不敢看那些东西啊!
观月燃愣住,剩下的话再也没有出口,他改口问:“哥哥是害怕吗?”
他的手落在邵野的背上,轻轻抚摸着,一下又一下,邵野的背宽阔厚实,观月燃蓦地想起那天他背着少年的自己在阳光下奔跑。
那时的风很温柔。
“我、我不怕。”邵野有些结巴地说,把观月燃抱得更紧了。
不怕还把他抱得这么紧?真害怕是不是得把他吃进去?
他痛恨岛民从他身上索取可以永生的血肉,可是现在,却有点想将自己的血肉喂给他。
他该做祂最虔诚的信徒。
作者的话:
【看来弟弟和大祭司是真的要打起来了,不知道他们两个谁会赢】
:弟弟吧,你们知道的,我们6号选老公的目光一向很可以的,至今还没输过
:弟弟一长大,他跟6号的cp粉队伍立刻壮大起来,不知道的以为他医美去了
:他要是真医美就好了,把他脸上那块疤去了,cp粉肯定更多
:大祭司不是说找到神骨就能把弟弟给封印了,不过神骨又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道,6号这边剧情跟其他直播间的完全不一样,但总觉得大祭司也不像个好人
:肯定不是好人啊,谁家好人用活人祭祀啊
:还是有点一样的,主角团他们这不就被岛民忽悠着要完成血祭了,接下来就该是他们大逃杀了
:白天岛民追主角团,晚上亡灵追岛民,精彩!真是精彩!
:跑题了你们,楼主问的是弟弟和大祭司谁更厉害
:他俩又没正面打过,我还以为今天白天的时候他俩会打一场的,结果大祭司就眼睁睁看着小情侣手牵手跑了
:肯定是弟弟啊!弟弟有老婆,大祭司没有,此为1胜
:弟弟1胜,大祭司0胜,此为2胜
:弟弟2胜,大祭司0胜,此为3胜
:你们燃邵cp别来拉踩大祭司,有个笨蛋老婆了不起啊
:当然了不起!(震声)
:等着吧,大祭司凑齐神骨,肯定把你们都给烧了
:有本事现在就烧啊!为什么不烧?还不是打不过
:是舍不得笨蛋老婆吧
:楼上你有病吧
:我好心给你们大祭司挽尊,你怎么还骂人
:别以为你没关注随便磕磕cp楼,我就认不出你来
:我不是啊,别瞎说
:呵,敢做不敢认是吧
:我真不是,我只是一个吃思月夜的普通路人,嘿嘿
:思月夜又是个什么
:大祭司&观月燃×6号
:滚啊!
第68章
“没事了,没事了。”观月燃拍打着邵野的后背,轻声安抚他说。
邵野把自己紧闭的双眼睁开一条窄窄的缝隙,向观月燃的身后看去,月光下,那些亡灵仍旧站在那里,冷冰冰的,阴森森的。
邵野赶紧把眼睛闭上,他控诉道:“你骗我!他们还在这里!”
观月燃其实不是很理解,有多少次邵野看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样子,怎么就不怕他呢?
他唇角微微上扬,对邵野道:“真没事了,哥哥,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你把他们当成长得有点奇怪的人就好了,像我一样。”
“他们跟你才不一样,”邵野小声嘟囔着,他抱着观月燃的两条手臂稍微松了一点,半信半疑地问,“真的不会害人吗?”
观月燃带着笑意说道:“是不会伤害你,他们只会去找伤害过他们的人。”
在饭桌上忽然挥起斧头的父亲,声称妻子被魔鬼附身所以毫不留情将她掐死的丈夫,或者是将年迈的父母提前送入豪华坟墓的儿女们……
望月岛上,罪恶一直在蔓延,年复一年,从未停止。
那这些鬼还挺讲道上规矩的,邵野腹诽,他再次把眼睛睁开,那些亡灵果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些东西是你叫来的吗?”他问。
观月燃嗯了一声。
邵野松了一口气,继续嘴硬道:“不是也没事,我又不怕,看习惯了他们也就那样。”
邵野话音落下,原本停在原处的亡灵们猛地往他的方向飘来一大段距离,他闭上眼睛大叫一声,又把观月燃给紧紧抱住。
不是说不怕的吗?哥哥。
观月燃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无辜样子,语气关切地询问邵野:“怎么了?”
邵野仍是紧闭双眼,趴在观月燃的肩头,生怕自己一睁眼,就被那些亡灵贴了脸。
他现在看不见就等于没有,不过这个时候邵野也没忘记向观月燃告状,他道:“他们故意吓我!”
观月燃赞同地点点头,道:“那他们可太坏了。”
他说完,那些亡灵们便逐渐散开了,无声地飘向远方的小镇,月光笼罩着鬼气森森的小镇,惊恐的岛民们把房门紧锁,藏到床铺底下,躲进幽暗的柜子里,逃到冰冷的地下室中……
只是死去的亡灵同样熟悉他们旧日的家,他们在里面四处游荡,进入他们的梦里,曾经的屠宰者如今成为砧板上的鱼肉,无数次地重复着被宰杀的过程。
月亮掉进平静的湖面上,观月燃拍打着邵野的肩膀,对他道:“好了好了,他们都离开了,哥哥。”
邵野这才敢把眼睛睁开,确定周围真的没有亡灵了,他问观月燃:“你是让他们帮你报复那些人吗?”
“是啊,”观月燃承认道,不过这也只是个开始,他问邵野,“哥哥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他们会杀死镇上的岛民吗?”邵野问道。
“当然不会。”观月燃笑着说,死亡对他们来说更像是解脱,既然是他们自己求得的永生,那就让他们永远在痛苦里沉沦吧。
不杀人的话,邵野感觉自己也能多少帮点忙,但是想到要跟那些亡灵做同事,他又实在为难。
不是他害怕,主要是感觉同事有点难相处。
他什么都不做的话……
本来观月燃现在就有很多小弟了,感觉他带着这些亡灵完全可以称霸望月岛了。
他要是一点忙都帮不上,观月燃岂不是更不需要自己了?
观月燃见邵野眉头越皱越紧,一副很忧愁的样子,凑近了一些,问他:“哥哥在想什么呢?”
邵野抿了抿唇,问观月燃:“弟弟,你想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观月燃向邵野问道,“只有看到他们陷入无尽的痛苦当中,我才能感受到一点快乐,哥哥连我这点快乐都要剥夺吗?”
邵野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昨天晚上,自己被那些藤蔓绑住的时候,他拿着狗尾巴草玩得好像也挺快乐的呀。
今晚的月光好像更加的明亮,晚风轻拂,吹皱了湖里的月亮,观月燃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张雪白的手帕,擦了擦邵野鼻尖冒出的汗珠,然后对他说:“哥哥早点回去睡觉吧。”
“你不睡吗?”邵野扯着观月燃的袖子问道。
他还要继续欣赏今晚的好戏,顺便看看是不是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观月燃问邵野:“哥哥现在是不敢一个人睡了吗?”
“怎么可能!”邵野挺胸说道,只是底气不大足。
他总是控制不住地想,那些亡灵们会不会去而复返,会不会突然不受观月燃的控制。
他清了清嗓子,劝观月燃说:“太晚了,该睡了,早睡早起才能有一个好身体。”
“而且能长高是吗?”这话之前邵野跟他说了好多遍,观月燃问道,“哥哥是觉得我现在还不够高吗?哥哥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再高些。”
“……那倒不用了,晚安。”邵野木着脸说道。
他弟弟是有仙女棒吗?还能变大变小变漂亮。
见观月燃没有一点要睡觉的想法,邵野只能三步一回头地往帐篷走去,他两只乌黑的眼睛眨巴眨巴,但是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是害怕了。
真是可怜又可爱。
刚才没有把他吓得哭出来有点可惜了。
观月燃对上邵野那双似藏着无数话要说的眼睛,忽然觉得现在回去陪他睡觉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祂还有那么多的眼睛在注视着这座小岛。
只是观月燃并不打算一个人睡在睡袋里,最后邵野只能把睡袋收起来,两个人一起挤在垫子上。
帐篷里的小灯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邵野悄悄向观月燃的方向挪了挪,见观月燃没有反应,他抱起观月燃的一只胳膊,将自己的一条腿插到观月燃的两腿间,最后几乎要把整个人缠在观月燃的身上。
观月燃明知故问道:“哥哥这是在做什么?”
邵野才不会承认自己害怕,他道:“地上有点冷,我觉得我们两个人挤一挤比较暖和。”
他像是一只暖烘烘的大熊贴在观月燃的身上,确实挺暖和的,还软软的,观月燃想,只是自己的身体这样是热不起来的。
“是有点冷,”观月燃道,他问,“那我在哥哥身上取个暖,哥哥也不会介意的吧。”
现在这样应该可以了吧,还要怎么取暖?
但这种情况邵野肯定不能说介意,那得多厚的脸皮才能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不介意,”邵野说,“弟弟你随意。”
“那就好。”观月燃说。
话音落下,一只冰冷的手从邵野背心的下摆探入,抚过他的小腹,停在他右边的胸肌上。
“哥哥这里好像更暖和一点。”观月燃说。
有吗?邵野没感觉出来,不过他说更暖和,那就更暖和吧。
但是取暖怎么还揉来揉去的,这是要摩擦起热吗?邵野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出声叫他:“弟弟……”
观月燃略带疑问地嗯了一声,他以为邵野是受不了自己这样玩弄他,却听邵野问他:“岛上的人为什么会把你当成恶魔啊?”
“因为我本来就是恶魔呀。”观月燃答道,像是为了让他说的话更为可信,揉着邵野胸肌的手更用力了些。
“我是认真问你的。”邵野说。
观月燃贴在邵野耳边,对他轻声道:“我也是在认真回答你,睡吧哥哥,做个好梦。”
邵野本来以为自己今晚刚见了鬼,又有心事,肯定是睡不大好的,但事实上他跟观月燃说完晚安没超过十分钟,人就没了意识。
观月燃听着耳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在他胸肌上用力掐了一把,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有这么一个哥哥陪在身边,好像也不错。
观月燃闭上眼睛,另一手也钻进了邵野的背心里面。
那是六十九年前的事了,那一年的秋天,望月岛上来了一位奇怪的老人,他声称自己是月神的使者,前来传达月神的谕旨,月神说,不久后,会有恶魔降临人间。
月神不忍看到祂的信徒们受难,所以让他前来,帮助祂的信徒们免于这场灾厄。
起初,岛上的大部分人并不相信这位老人说的话,可之后,他说过的那些预言都成真了,在小镇的教堂被大火吞没后,一切异象开始发生,墓地周围游荡着无法得到安息的鬼魂、街道上随处可见的白色画眉鸟的尸体、傍晚时分变成锈色的湖水……
第二年的春天,老人成为了岛上的大祭司,从此追随他的信徒越来越多,他告诉他的信徒们,如果能替月神净化恶魔,月神就会赐予他们永生。
而那些不相信他的人,果然一个个都遭受了厄运,走向死亡,譬如观月燃的父母。
大祭司宣布那个刚出生的婴儿就是恶魔的时候,岛上没有一个人反对,他们把自己失去亲人的痛苦,发泄在这个弱小婴孩身上。
当他们发现,无论他们怎么虐待他,他都不会死去时,更加确信他是恶魔了,他们割下他的血肉,吃进肚子里,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永生,但是并没有,于是他们继续祈求大祭司把他早日净化,献祭给月神。
他被净化了整整十六年,终于被钉在十字架,熊熊燃烧的烈火将他的肉体吞没,他的意识却吞噬了原本的邪神,化为永恒的神祇。
是他们杀死了祂,是他们孕育了祂。
观月燃的手在邵野的胸前这么揉捏了一晚上,也忘了要去小镇上感受他的快乐。
日升月落,天色渐亮,饱受了一夜折磨的岛民纷纷来到教堂外面的广场上,商议接下来要怎么办。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完成献祭,找到神骨,封印那个恶魔。
他们原本是想先把这几个外乡人给献祭掉,只是陈红药经过这几晚的事,凡事都留了个心眼,根本没有吃下他们混入迷药的食物。
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后,她赶紧想办法逃跑,只是他们面临的是几百个岛民的追逐围堵,他们比陈红药等人要更熟悉岛上的地形环境,好在那些岛民一看到月亮出来,就匆匆回了家去。
不过陈凌川和他的女朋友却落入了这些岛民的手上,陈红药不得不想办法解救他们,晚上的小镇到处都是恐怖的鬼怪,一个比一个吓人,陈红药看到后来居然有点麻木了,她想真该把邵野一起叫来,让他好好辨认一下是不是他们吃菌子了。
直到天要亮时,陈红药他们才把陈凌川和丁晓玲两人救了出来,也不敢休息,立即逃命似的跑出小镇,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如今小镇上没有一个外乡人了,经过昨晚惊魂一夜,岛民们意识到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找到足够的外乡人,只能把屠刀向着他们的同伴。
公平起见,岛主把所有岛民的名字写在纸条上,放进黑盒子里,从里面抽出七个人作为第一场献祭的祭品。
白发白袍的大祭司依旧是站在高台上,静静等待着他们绝望而痛苦的献祭仪式,他的目光却眺望向远方。
远方,丛林深处的湖边,邵野本来是打算去小镇上打听神骨的消息的,但一翻背包,发现他带来的食物快要吃完了,他必须想办法寻找新的食物。
他这几天在林子里到处乱窜,也没在林子里见到什么能下口的小动物,倒是在湖边洗漱的时候,常常看到有鱼在水里游过。
邵野是有自知之明的,钓鱼这项靠运气和定力的运动肯定不大适合他,但是叉鱼应该是可以的,他找了根木棍,拿着小刀把一头削得尖尖的,然后找了块水浅的区域,脱去身上的背心,只穿着短裤下了水去。
他弯着腰,全身的肌肉紧绷,全神贯注地看着水面,等着有鱼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扑通一声,他将手中的木棒狠狠插入水中,淡淡的血丝漂浮出来,一击即中!
邵野自己都没想到他还有这个本事,好好好,以后不用毕业证就能干的工作又多了一样。
他转过身,向观月燃得意地挥舞着自己刚叉到的、现在还在甩着尾巴的大鱼。
他的那些亡灵们能帮他叉鱼吗!
观月燃对那条鱼并不怎么感兴趣,他的目光落在邵野随着大幅度动作而颤动的胸肌上,蜜色的肌肤上溅满湖水,映着明媚的阳光,硕大又饱满。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想伸手上去揉一揉,捏一捏,连去观看那些岛民们献祭的兴致都淡了几分。
正常人会对自己的哥哥产生这样的想法吗?
不过没有关系,祂从来不是正常人。
小镇中残忍血腥的仪式正在进行着,那些惨叫声此起彼伏,祂的无数只眼睛却都落在邵野的身上,邵野毫无察觉。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胸肌好像是被人捏了一把。
像是他弟弟捏的,但观月燃还站在远处的树下,与他隔了至少有十米的距离。
他低头看去,却只看到下面泛着波光的清澈湖水。
是错觉吗?
毕竟大白天的,也不能见鬼吧。
作者的话:
【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嗑6号和弟弟的很正常,嗑6号和大祭司的虽然有点邪门,但也还行,毕竟还有嗑2号和笔仙的】
但我想不明白,怎么还有嗑6号弟弟大祭司他们仨的?他们三个见面就得打起来吧
:瞎说,之前在小广场的时候,他们三个可没打起来
:现在没打起来,不代表以后打不起来啊
:他们打他们的,我嗑我的,不影响,他们打得越狠,我嗑得越香
:那怎么不直接嗑大祭司和弟弟?拒绝中间商赚差价
:他俩算了吧,两个人凑不齐一张好脸
:……
:我也不懂,大祭司一个连脸都没有露出来的xie教头子为什么能有这么多粉丝啊
:大部分都是会长粉七叔粉,还有魔尊粉,他们觉得大祭司打脸6号,帮他们狠狠出了一口气
:???打脸了?什么时候?我一直在看啊,我怎么没看到
:就是之前6号见过大祭司,但大祭司也没怎么care他
:我还觉得6号没care大祭司呢
:话说这回没专家出来分析一下大祭司是多么厌恶6号吗
:专家倒是想分析,他分析什么?分析他个白板吗
:按6号这边的剧情发展来看,弟弟和大祭司肯定是有一场硬仗要打的,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其他直播间弟弟完全没有出场,是真的被那个月神给消灭了吗?
:无所谓,赶紧和6号一起在床上打吧,快打,我爱看
第69章
邵野收回目光,抬步正要向岸上走去,忽然感觉自己胸口好像又被揉了一下。
邵野:“?”
他低下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胸肌看,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不会真的有鬼吗?
这是个什么鬼啊?这么大胆的吗?青天白日的就敢出来,还有没有天理了!
邵野正想着,那只手又来了,他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胸肌被揉得都变了形状。
邵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敢在水里多待,快步向着观月燃的方向跑来。
他跑起来的时候,胸肌也会跟着跳动,观月燃在岛上待了几十年,从来不会觉得人类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对他而言,他们只有在极端的绝望与痛苦展露出来的狰狞面孔,才有几分观赏的价值。
但现在,祂的所有眼睛都聚集在这里。
邵野一口气跑到观月燃的面前。
“哥哥怎么跑得这么急?”观月燃问他。
邵野看了看左右,他小声对观月燃道:“我觉得这个湖里有鬼。”
观月燃故作惊讶问:“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
“我也没看到,但我感觉到了。”邵野说。
“感觉到什么了?”观月燃追问。
邵野有些不好意思道:“他摸我胸了。”
观月燃好像更惊讶了,他问邵野:“他为什么要摸哥哥的胸啊?”
这他哪里知道啊!邵野摇头。
“他是怎么摸的?”观月燃继续向邵野提问。
邵野看了观月燃一眼,有些奇怪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观月燃显得十分关心道:“哥哥要跟我说清楚,我才好判断他想要对哥哥做什么?”
邵野小声道:“就是随便摸摸的,跟你晚上摸的差不多。”
“是这么摸的?还是这么摸的?”观月燃的手落在邵野刚放松下来的胸肌上,变着手法揉捏。
邵野红着一张脸,他根本分辨不出来。
刚才他哪有心情去注意这个,要不他回到湖里再仔细感受一下?
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洒落下来,画眉鸟欢快的歌声从远方传来。
陈凌川昨晚从阁楼上面摔下来,他的腿受了伤,有点严重,陈红药记得自己之前在邵野的背包里见过包扎的东西,所以把陈凌川安顿好后,立刻就回到他们之前的营地,没想到邵野居然真的还在这里。
那些岛民应该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外乡人,但是似乎他们没一个人到过这边。
陈红药压下心里的困惑,他们一行人的处境已经够艰难了,就不要再彼此怀疑了。
邵野的帐篷里没人,陈红药在四周找了一下,很快就在湖边的树下看到了人。
不过……
陈红药抬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看到了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人竟然做出这种事?
好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摸个胸肌吗?邵野胸肌练得那么好,他穿着衣服都能看得出来,现在衣服脱了,露在外头,让人看了好奇想摸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
陈红药尽力说服自己,却仍是觉得怪怪的,他们两人间的氛围多少是有点暧昧了。
几日不见,邵野变基佬了?
但是他是在跟谁搞基啊?
陈红药发出一点声音,提醒他们有人过来了。
邵野听到声音,抬头往陈红药这边看来,他开口对青年说了什么,声音不大,陈红药离得远也没有听见,但想来应该是提醒青年有人过来,注意一下之类的话。
然而青年却没有在人前避讳一下的自觉,对邵野的胸肌爱不释手,最后邵野不得不伸出手把人给推开。
陈红药:“……”
小情侣这是在打情骂俏吗?
当青年转过头向陈红药看来时,陈红药终于看清他的模样,她很难控制自己不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陈红药刚才还奇怪之前被邵野救回来的那个少年哪里去了,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这个青年与少年不仅是长得像,连脸上的疤痕都一模一样的。
只是若说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青年的年纪明显比之前那个少年大了不少,身体也更健壮了,个子都比邵野高了。
真是令人费解,但是经过昨晚的历练,陈红药已经不是过去的陈红药了,她感觉自己以后无论遇见什么事都可以用一颗平常心来对待。
但是她有点想知道,邵野是怎么看待这个青年的?双胞胎的脸应该都做不到这么像的吧,他看着青年的时候不会怀疑自己吃菌子了吗?
青年只是随意看了陈红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走到湖边,捡起邵野扔在石头上的背心,回来接过邵野手里叉着鱼的木棍,让他先把衣服穿上。
邵野穿好衣服,这才向陈红药走过来,得知陈凌川腿受伤了,立刻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绷带和一瓶云南白药,并带上观月燃陪陈红药一起回去,看了看陈凌川的伤势。
陈凌川的腿骨应该是断裂了,望月岛上条件有限,他们能做的只是帮他简单固定一下,眼下最好的办法还是快点离开小岛,把他送去正规的医院。
可是要离开小岛又谈何容易?那些岛民已经完全不可信了。
陈红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被蜜蜂蛰了满脸包的丁晓玲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她问:“他们岛上的人就不会生病吗?他们生病了总得找医生吧?我们可以想办法把医生给绑来。”
倒也是个办法,只是需要他们好好做个计划。
一直跟在邵野身边的青年却在这时开了口,他说:“没有医生,只要吃下恶魔身上的血肉,所有的病症都能痊愈。”
只是比起健康,他们更想得到永生,所以他是必须要被献祭掉的。
众人一愣,齐齐向观月燃看来,他们还以为他跟少年一样没有舌头,是个哑巴。
丁晓玲下意识问道:“恶魔在哪里?”
邵野紧紧握住观月燃的手,他知道观月燃口中的“恶魔”就是他自己,过去的事情他无力更改,但是他绝不允许再有人从观月燃身上割下一点肉来。
观月燃转头对上他的眼睛,心疼了吗,哥哥?
陈红药出声打消丁晓玲的念头:“不管恶魔在哪里,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且不说青年说的这话不一定是真的,即便是真的,谁又能保证恶魔的血肉不会带来其他的问题。
丁晓玲低下头,悻悻道:“我就是随口问问。”
主要这恶魔听起来跟唐僧一样,他们就不想见见吗?
陈红药还记得之前董辉看到那少年便是叫他恶魔的,也不知眼前这个男人与少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他们说话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对了,你们找到那个神骨了吗?”邵野问道。
陈红药摇头,并把自己得知的消息都与邵野分享了。
邵野跃跃欲试着想去小镇上打听那神骨的下落,陈红药稍作犹豫,把自己昨晚的所见所闻也与他说了。
见邵野表情古怪,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的话,陈红药自嘲道:“也可能是我们吃菌子了吧。”
邵野:“……”
他转头看了观月燃一眼,不敢说昨晚陈红药他们看到的那些亡灵、死尸和怪物,都是他召唤出来的。
死灵法师·观月燃
邵野做好决定就计划着行动,确定观月燃在这里不会被欺负也不会被人割肉吃后,他就一个人偷偷摸摸向着小镇出发。
他今天的运气出奇的好,刚靠近小镇,就见到一群岛民从镇子里出来,嘴里说着要去忘月园找神骨。
忘月园?没听说过,邵野悄悄跟在岛民们的后面,到了地方才发现这里其实是一座墓园。
观月燃死去的母亲就被埋葬在这个地方,他们在她的墓碑下面找到了第一根神骨。
岛民们瞬间陷入找到神骨的狂喜当中,似乎完全忘记了那些在献祭中惨死的同伴。
邵野藏在树丛后面,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确定好逃跑的路线后,像是一头健壮的猎豹猛地从树丛后面窜了出来。
那些岛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抢去了神骨,邵野抓住神骨转身就跑。
岛民需要找齐四根神骨才能封印恶魔,而他只需要毁坏掉其中一根,就能彻底破坏他们的计划,太简单了!
岛民在后面追,邵野在前面跑,风吹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上露出欢快的笑容,时不时地还能回头对那些岛民露出各种嘲讽的表情来。
这一路上的阻碍不少,拦路的巨大石堆,突然变得湍急的河水,还有白色的画眉鸟铺天盖地地飞来,想要夺去邵野怀中的神骨。
怎么路障这么多呀!邵野心里感慨,他迅速爬过高耸的石堆,蹦蹦跳跳地穿过溪流,感觉自己像是在玩跑酷,更刺激了!
他跑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将身后的那些岛民全部甩掉,邵野没急着回去,而是在附近转了两圈,确定没有其他人了,才返回他们的新营地。
他一回来就冲到观月燃的面前,挺起胸膛,扬着下巴,得意地问观月燃:“弟弟,你猜我拿了什么回来!”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像是盛着无数的星星。
岛上发生的一切瞒不过祂。
观月燃却只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问邵野:“什么啊?”
“是神骨呀!”邵野把藏在自己外套内口袋里的神骨掏了出来,炫耀似的在观月燃的眼前晃了晃。
说是神骨,其实是一小块白色的玉石,看起来平平无奇的。
观月燃笑道:“哥哥好厉害,真是辛苦哥哥了。”
邵野脸上得意的表情更明显了,如果他身后有条尾巴,怕是早就高高地翘起来,不过……
真的没有尾巴吗?
观月燃往邵野身后看了一眼,好像真的没有。
邵野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化,继续道:“他们说找到神骨就能把你的力量封印了,那只要我们把这块神骨敲碎了,他们是不是就永远封印不了你了。”
本来也封印不了的,这只是祂给岛民开的一个充满恶意的玩笑。
祂并不想邵野拿到神骨,所以在路上设置了重重关卡,可他运动神经着实有点过于发达了,加上祂有些不忍他露出失望的表情,最后还是收了手。
神骨而已,随手就能变出许多来,岛民们丢了一根神骨还要多献祭一批人来,而他的哥哥这边也能彻底放下心来,未尝不算是一件好事。
观月燃点了点头。
邵野眼睛瞬间更亮了,他向观月燃问:“弟弟,你觉得我和昨晚的那些亡灵,谁更厉害一点?”
观月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问出这个问题?
他道:“那些亡灵怎么能与哥哥比?”
邵野听得心满意足,神清气爽,感觉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
他拉着观月燃开始研究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这块神骨销毁,观月燃蹲在他的身边,颇有兴致地看着他认真钻研的侧脸。
陈红药站在远处观察了他们好一会儿,更加确定自己对他们二人关系的猜测。
主要是他们两人间的氛围真的太明显了,黏糊糊的,好像会拉丝,旁人完全插不进去。
邵野说一声口渴,青年就把水喂到他的嘴边,喝完后还帮他擦了擦嘴角,擦着擦着,擦到胸口去了,邵野还在那儿傻呵呵地笑着。
陈红药可记得他们第一天在船上的时候,她弟弟跟女朋友打赌邵野是不是穿了肌肉衣,因为只从外表来看是没法判断的,所以陈凌川厚着脸皮问邵野自己能不能摸一下,毫不意外地被邵野一口拒绝。
也因此,陈凌川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认为邵野一定是穿了肌肉衣的。
他现在倒是很大方。
邵野把敲碎的神骨倒进河里,观月燃站在树下看着他的背影发呆,夕阳的光落在他那半边白皙的面庞上,让人见了,就莫名生出一种要膜拜的冲动。
陈红药微怔,她走过来,向观月燃问:“你跟邵野……是在谈恋爱吗?”
“谈恋爱?”观月燃侧头看了陈红药一眼,问道。
他在岛上这么多年,除了这些获得了永生的岛民外,也见过不少外乡人,他只知道男人与女人会谈恋爱,他和自己的哥哥也能谈的吗?
“我就是随便问问,”陈红药自觉有点失言,但还是提醒道,“你们最好不要做那个。”
这是陈红药从岛民的对话中得到的信息,在岛上交合过的情侣好像会受到某种诅咒,陈凌川与丁晓玲也正是因此才会被轻易抓住,又接连遭遇厄运。
“那个?”观月燃有些疑惑,又问她。
陈红药无语,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啊?她是觉得这个青年应该会比邵野聪明点的,也比邵野更了解岛上的事,所以才来跟他说的。
“就是谈恋爱在床上做的那点事。”陈红药破罐子破摔道。
如今这种情况按理说应该是没心情做那些的,但情到深处不可自拔,也不是不可能,就像她弟弟和他女朋友。
陈红药说完就赶紧走了,真的好尴尬啊。
留着观月燃一人在原地陷入沉思。
情侣在床上做的事?交媾吗?
祭神日期间,在岛上交媾的男女的确会受到神的惩罚,这是岛上很久之前就有的规矩,祂诞生后也没有更改过,至于交媾的男男……
观月燃还没有见到过。
男人和男人该怎么做呢?突然好好奇啊。
他哥哥知道吗?
作为一个称职的哥哥,这种事他有责任教导一下弟弟吧。
作者的话:
【跟思月夜吵了一晚上,我真的受不了她们!她们私底下偷偷嗑就行了,为什么要放出来辣我的眼睛!!!】
麦艾斯!!!!!!!
:好奇,楼主看到什么了
:不愿再想起
:你越这么说,我越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楼主你简单描述一下呗
:就是一条短漫,本来是6号跟弟弟在床上的,然后大祭司打上门来,要与弟弟一决高下,结果打着打着,他们开始比谁跟6号做得时间长了
:确实有点辣眼睛,受不了
:心疼楼主
:心疼楼主+1
:所以结果呢?谁赢了?
:弟弟略胜一筹
:啊?????
:不是???凭什么啊?他们燃粉夹带私货啊这还不冲他!
:重要的是这个吗?
:这都不重要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
:大小呢?
:挺端水的,差不多,形状略有不同
:楼主你看得挺仔细啊
:别让我再想起了
:我不理解,大祭司的时长凭什么会比弟弟短,明显是我们大祭司更厉害好吗?嗑他们仨我都忍了,凭什么还拉踩我们大祭司啊
:我比较过,大祭司和弟弟身高是一样的,臂长也一样,连脑袋大小都一样,但大祭司的头发比弟弟长,明显是大祭司更胜一筹啊
(该评论已被删除)
:这是否也算是一种顶端优势抑制侧芽生长?
(该账号已被移出本组)
:楼上你发言有点危险,删了
:不是,你们到底是鸡丝粉还是随便嗑嗑混起来了?还真比起来了
:对不起,都怪我该死的好胜心
:对不起,我有top癌
:对不起,我容不得祭祀大人的名誉受丝毫的抹黑,即使是在思月夜里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跟着随一句吧
:你们干什么啊!我是在鸡丝粉专区发的帖子吧!为什么这么多人在后台私我要链接啊!抓狂。jpg
第70章
观月燃一直认为交媾是肮脏的、不洁的,现在也没有改变这个念头。
只是以后他的哥哥也会想要跟别人做这种事吗?
观月燃突然觉得望月岛上的人有点多了,如果他们引诱了他的哥哥,与他交媾……
啧,那果然是一种很肮脏的行为,不如让岛上除哥哥以外的人类都消失吧。
远处正在烤火的大学生们觉得后背一凉,齐齐打了个哆嗦。
天色渐渐暗下,夕阳只剩下半边脸停在矮矮的山坡上,晚霞如同最名贵的织锦铺遍了大半的天空。月亮升起,观月燃仰起头,随意地拨弄着天空上的星辰,他刚才应该问问陈红药她是怎么看出他是和邵野在谈恋爱的。
男女谈恋爱的时候除了交媾还会做什么?
祂的记忆那么广阔而深远,只是从前从来不会注意到这些。观月燃想了想,哥哥的嘴唇看起来有点好吃,给他吃一点,哥哥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邵野把神骨粉末倒进湖里,顺便叉了两条鱼回来,见观月燃正站在树下望着天空一言不发,问他:“弟弟,想什么呢?”
“想你。”观月燃看着他说道。
邵野立刻咧嘴笑起来,自己只是走开这么一小会儿,弟弟就想他了,果然是离不开他啊。
那些个亡灵确实不能跟他比。
邵野烤鱼的手法观月燃早上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想来那鱼九泉之下也是没法瞑目了,所以晚上的鱼就交给观月燃来处理了。
邵野坐在火堆旁边吃着他刚烤好的鱼,心里感叹,今晚这鱼应该是可以含笑九泉了。
他没想到他弟弟还有这个手艺,正好他们兄弟两个都没有大学毕业证,回去干脆开个小饭店吧,名字邵野都想好了,就叫“星期五烤鱼店”,听着就让人觉得充满希望。
只是转念一想,观月燃还不愿意跟他离开这座望月岛,嘴里的烤鱼好像都没那么香了。
吃完烤鱼,邵野洗漱一番,早早地回到帐篷里躺下,他抱紧自己的小被子,打开手机的音乐软件,在缓存里找了一首比较激昂的歌,点开了播放。
苍茫的天涯一出现,邵野瞬间感觉就帐篷里的空气都暖和不少,那些阴森恐怖的氛围一扫而光。
观月燃伴随着天边最美的云彩走了进来,邵野正听着歌虚空打碟,直到观月燃的影子笼罩到他的头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人进来。
邵野动作一停,他关掉音乐,抬头问观月燃:“弟弟,你今晚不召唤那些亡灵了吗?”
“他们已经去了。”观月燃说,剩下的就不用他操心了。
邵野松了一口气,这下自己可以放心睡觉了,他仰头躺下,并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观月燃也快来睡吧。
不久后,帐篷里的小灯熄灭,观月燃在他的身边躺下,邵野闭上眼睛,洗脑的歌声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他突然觉得那些亡灵也不是那么可怕的。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传来观月燃的声音说:“但也有可能还有在这附近游荡的。”
什么?
随着观月燃话音刚落下,邵野仿佛听到一串沙沙的诡异声音正在向他们的帐篷靠近,他整个人噌的一下贴到观月燃的身上。
“哥哥怎么了?”观月燃问他。
邵野紧紧抱住观月燃的胳膊道:“我有点冷。”
观月燃也没有拆穿他,他侧过身,正对着邵野,开口问:“哥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邵野道。
观月燃微冷的呼吸扑在邵野的脸上,邵野听到他问自己:“哥哥,你知道两个男人要怎么交媾吗?”
邵野眨了眨眼睛,什么玩意儿?他好像没听懂。
“交媾?什么交媾?”他问。
观月燃拉过邵野的手,在他的手心里轻轻写下那两个字,邵野只觉得手心痒痒的,连“交”字都没有认出来。
观月燃轻叹一口气,他贴在邵野的耳边,声音低沉,带着微微的沙哑,他问邵野:“性交?做爱?上床?这些哥哥能听懂吗?”
能是能,但是——
他弟弟刚才问他的是什么问题来着?
男人和男人怎么做这些的吗?
黑暗的帐篷里,观月燃能清楚地看到,邵野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里面满是震惊。
果然是可以的,观月燃心中得出结论,那等会儿辛苦哥哥教导一下也没问题的吧。
“哥哥怎么不说话了?”观月燃向邵野问。
邵野反问他:“不是,弟弟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弟弟难道是个同性恋?之前他也没表现出这方面的倾向啊。
他弟弟弯得未免也太让人猝不及防了吧。
观月燃带着笑意道:“好奇啊,我今天才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也能谈恋爱。”
“谁跟你说的?”邵野警惕地问道。
是谁趁他不在的时候给他弟弟灌入了新知识,陈凌川还是葛杨?或者是望月岛上的其他人,他们为什么要跟观月燃说这些,是不是想要诱拐他?
邵野在短短的十秒钟内把自己抵达望月岛后见到的男人全部怀疑了一遍。
“没有谁。”观月燃回答说,他自认自己没有撒谎,陈红药只是以为他在跟哥哥谈恋爱罢了,提醒了他一下而已。
真是个好心的女孩。
邵野不相信,弟弟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肯定是被男人给骗了。
观月燃见邵野久久不说话,目光落在他的唇上,问他:“哥哥也不知道吗?”
邵野作为一名优秀的大学生,二十多年来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也没对男人产生过那方面的想法,但是他浸淫网络多年,对搞基这种事多少是有点了解的,尤其他在健身房里,还经常受到男同们的骚扰。
但是这种事让他怎么跟观月燃开口呢?
这大晚上的,两个男人在帐篷里讨论男人和男人要怎么上床,怎么感觉都不大对劲,这要是放在小说里,下一步他们就该进行实操了。
想到这里,邵野的脸有些热,想要松开抱住观月燃胳膊的手,又听到帐篷外传来些奇怪的声音,顿时把观月燃抱得更紧了。
他低着头,对观月燃撒谎道:“我不知道。”
观月燃是一个非常贴心懂事的弟弟,见邵野这样说,也不再追问,还很有分享精神地对邵野道:“哥哥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可以找其他人问问,等我问出答案,就回来告诉哥哥。”
邵野:“……”
不要啊——
“你找谁问?”邵野紧张问他。
观月燃道:“岛上的亡灵那么多,他们中总该有人知道的吧。”
亡灵?难道诱拐他弟弟的男人连个人都不是吗?
“不好吧,”邵野语重心长地劝说道,“这种事你问别人,别人可能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观月燃问他。
邵野小声道:“误会你是想要跟他上床。”
观月燃了然地哦了一声,然后问邵野:“那哥哥也会误会吗?”
邵野感觉自己的脸更热了,他说:“我当然不会了。”
观月燃的舌尖抵着牙齿,他觉得他哥哥还是误会一下比较好。
“没事的,有误会解释一下就好了。”观月燃好脾气地说道。
邵野还是不想观月燃去问别人,可惜岛上手机没有信号,不然就直接找点小视频给他看了。
他想不明白,他弟弟怎么突然就对这件事产生了如此旺盛的求知欲,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孩子的性教育也不能忽视,邵野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做着工作,与其让他去问别人,最后问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还不如自己给他说清楚。
问题是,他好像也说不大清楚。
邵野思索再三,问观月燃:“弟弟,你一定要知道吗?”
观月燃嗯了一声。
“就是……”邵野在大脑中疯狂组织语言,这种平时上网不小心刷到,都要观察下左右有没有人,才敢继续浏览的东西,现在却要亲口对观月燃说出来,真的好难开口。
谁家的好弟弟会问哥哥这种问题啊!
但是这也不能怪观月燃,邵野想,他在小岛上被囚禁了那么多年,对人情世故不大通晓也很正常。
邵野在心里又默默念了两遍“性教育也是教育,是纯洁的、神圣的”,他终于开了口,尽量使用听起来比较专业的词汇,把这事给观月燃掰扯明白。
观月燃认真听着邵野的解说,其实加在一起也没几句话,这种事只要说一下双方的作案工具,也就能明白了。
观月燃的脑海中瞬间闪过那天邵野背对着他换衣服时,他看到的画面。
嗯,看起来有点……
他更加好奇了,问邵野:“那里进得去吗?”
这话问的,邵野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准备工作做好的话,应该可以吧。”他也只是在上网的时候偶尔刷到过那么一两句口嗨或者是打了码图片,属于半吊子货,对于整个过程并不是十分了解。
“哥哥知道准备工作怎么做吗?”观月燃抱着一颗十分好学的心,向邵野问。
但是在这方面真的不用太好学啊弟弟,邵野默然无语,仰天长叹。
没等他开口,就听到观月燃又问了一句:“这样会觉得舒服吗?”
应该会舒服吧,不然人类为什么会对交媾这种事如此热衷,即便是在危险重重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望月岛上,也随时随地能交缠在一起。
邵野沉默,这次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又没有搞过基,怎么知道舒不舒服。
只是听着观月燃的话,他想象了一下有人……
停停停停停!想象一下就算了,怎么还能想弟弟!
邵野倍感羞耻,十根脚趾都蜷缩起来,不小心擦过观月燃的小腿,他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迅速把那只脚给缩了回去。
邵野被自己刚才脑子里闪过的画面给吓到了,抱着观月燃胳膊的双手也松开了,即使听到帐篷外有奇怪的响动,也忍着没再抱上去。
他紧闭双眼,脑海中高唱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试图从精神上盖过帐篷外面那些窸窸窣窣的物理响声,可能也不是纯物理的,顺便还催促观月燃说:“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吧,晚安。”
观月燃不知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看他的两只耳朵都红红的,可爱,想咬一口。
观月燃这样想着,脑袋便凑了过去,在邵野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他整齐的牙齿将邵野的耳垂扯得微微有些变形,然后才松开。
邵野伸出手捂住耳朵,眼睛瞪得溜圆,问他:“咬我干什么?”
晚上没吃饱吗?那也不至于要咬他的耳朵吧。
观月燃盯着他捂住耳朵那只手,没有回答,好小气啊哥哥,咬一口都不行吗?又不会吃了你。
“哥哥,要不我们试试吧?”观月燃兴致勃勃道。
邵野没反应过来,问他:“试什么?”
“性交上床做爱。”像是怕邵野不明白,观月燃一口气说了三个词,他顿了一下,见邵野没开口,又追加了一个,“或者交媾。”
倒也不用说这么多。
邵野本来就瞪得挺大的眼睛,这下瞪得更大了。
他就说深夜里两个男人聊这种事很不安全,容易进展到实操那一步,但观月燃他也太直接了吧。
邵野说不上自己听到观月燃这话时心里到底是种什么感受,震惊?羞耻?或者还有点小小的期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邵野感觉自己的脸热得快要烧起来,他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观月燃歪了歪头,他不解地问邵野,“应该很舒服的吧,哥哥就不想试试吗?还是说……哥哥已经跟人试过了?”
一想到有人与邵野进行过这种肮脏的行为,祂的愤怒便如同汹涌咆哮的海水,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没有。”邵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为什么不想跟我试试呢?”观月燃对此真实地感到困惑,人类不是都很热衷于此的吗?
是担心他做得不好吗?
就算做得不好,祂也有办法让他体会到无上的极乐。
只试一次,一定会让他爱上的。
“跟我试试吧,哥哥。”观月燃央求着说道。
这是观月燃第一次求人,他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是为了这种事求人。
他的声音低沉微哑,像是引诱着亚当和夏娃吃下智慧果的毒蛇,邵野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他艰难说:“我们不能这样。”
“为什么啊?”观月燃问道。
既然男人和男人是可以的,他们为什么不能?
邵野抿了抿唇,黑暗中,他只能看到观月燃一个模糊的轮廓,他抿了抿唇,颇为严肃道:“这种事应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做。”
作者的话:
我出门拿个快递,等我回来再开个思月夜的cp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