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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寝殿。
食髓知味,自昨夜后两人荒唐得有些过分。
赵珩体力较之常人并不差,奈何面对姬将军恐怖的耐力与精力,深觉难以望其项背。
今日卯时二刻,很不给面子地昏睡过去。
半睡半醒间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再次被人温柔地放入水中,但赵珩实在没有力气,就随他去了。
他睡得不踏实。
生平头一次彻彻底底把前程性命乃至皇位都交入旁人手中,他又倦极,终于尝到了欣赏美人,且还被对方慷慨地喂得饱得不能再饱,种种心绪混杂在一处,以至于赵珩做了梦。
他不是念旧情的人,因而很少做梦。
且这次的梦与平日大有不同。
他梦见了他娘。
北澄摄政王,戎鄞。
梦中场景与他亲历的现实无异,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是一场清晰无比的回溯。
他问了他娘一个问题。
“你问赵……你爹和我是怎么认识的?”戎鄞以指敲了敲太阳穴,思量一息,“仿佛是你爹受了他弟弟算计,被乱兵捅了数刀扔进白水河里,一路随水飘下来,正好被我的人捡到了。”
赵珩仿佛已经猜到了故事的结局,但还是不死心地问:“然后呢?”
“然后我以为他是齐国来的探子,便弄醒了之后拷问了一番,”戎鄞笑眯眯地说:“不料他竟不是。我看他身受重伤又长得不错,便问他愿不愿意留在北澄做我的,”犹豫一秒,她决定当着孩子的面给赵祈留些颜面,“王夫。”
赵珩:“……”
他觉得他娘更想说的是男宠。
还是之一。
望着赵珩欲言又止的神情,戎鄞宽慰了他一句,“不过你爹生得好看,我最喜欢他。”
赵珩道:“这话您还是留着和父亲说吧。”
戎鄞弯眼,笑道:“我说过啊。”王侯秾丽绮艳又不失英挺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怀念之色,“我说完后赵祈居然和我许诺,等他做了齐国君上,便来迎我为后。”
赵珩按了按眉心。
但赵祈的君后不是戎鄞。
戎鄞见赵珩走神,毫不刻意地轻轻咳了声。
赵珩极配合地问:“之后怎么了?”
“我当他失心疯了,”戎鄞幽幽地叹了口气,“毕竟你爹废物得能被亲弟弟暗算,若非被我好心搭救,早喂了白水河中的鱼,他能当君上,除非齐国王室近支一日之内尽被雷劈死。”
赵珩深深闭目,“娘,我……”
“不包括你。”戎鄞摸了摸少年人的脑袋,难得耐性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