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清算(2 / 2)

逐鹿大唐 十年卧雪 2312 字 5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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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龄。”

“那裴宽此獠……”

“裴公若是交构东宫,当初就不会拜倒在右相门下了。”李缜道。

“也是,当初他那卑微的模样可真是可怜啊。”杨齐宣说着,忽然觉得心酸,因为他认为,裴宽装可怜,起码保住了正四品的官带,还有在圣人那的“能臣”之名。而他呢,摇尾乞怜了十多年,除了家庭弟位越来越稳固外,就再也得不到什么了。

李缜忽然觉得,身后有来人,遂回头一看,只见廊道的灯笼下,站着一个朦胧但气质清丽的身影。

“似乎,有人来找我?”

“十九娘可是天仙般的人物,改个姓,值!”杨齐宣叹道,伸手拍了拍李缜的肩甲,“姐夫就是痴长了几岁啊,悲苦啊!”

他原来是觉得,只要自己晚几年出生,那么看上自己的,就当是这哪哪都是优点的十九娘而不是这老虎一般的十三娘了。

李缜没有走到廊道上,而是隔着花丛与李腾空对视。

“你与姐夫,在密谋什么?”李腾空主动开口问。

“呃……你都听到了?”

“没,我算了一卦,算出来的。”她眨了眨有眼,即水灵又可爱。

“他告诉我,说我得罪了安大夫。”李缜道。

“哦~”李腾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上去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李缜想等她继续说,怎知李腾空却是大大方方地看着她,只是那清澈的眸眼,在李缜看来,很是意味深长。

“右相准备治王承礼的罪,我建议杨御史,先对付裴延龄。”李缜将话说完了。

“我先前,医治过一个铜匠,他说他的兄长,在六年前被裴旭雇佣去冶铜,至今音讯全无。他们曾试着去找,但却被裴府的恶奴给打了出来。”

李腾空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被小心折好的竹纸:“这是铜匠的信息。”

李缜愣了愣,而后才问道:“你为何……”他忽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我好听别人说新奇之事,听到一些,觉得有用的,便会记下来。说不定哪天,就能帮我们一把呢?”

“确定帮大忙了。”李缜说着,将竹纸收好,然后打算回去睡一觉,明天好去准备,对铜匠的问询。

“慢着,你要去哪?”李腾空叫住了他,

“歇会,明天好办案。”

“能先陪我坐会吗?”

李缜登时觉得奇怪,回头看着她:“好。”

两人于是在廊道的栏杆上并排坐下,双手撑着栏杆,双腿悬在外面,荡着。清冷的夜风,迎面而来。

“王承礼的兄弟姐妹,还有他的家人,都活不成了吧?”

李缜想了想,按照李林甫的性格来说,确实是这样,于是,就点了点头。

“唉。”

“你怎么了?”李缜奇怪道。

“今年右相,就像疯了一样。到处逮人,杀人,听兄长说,京兆府的庭院中,堆满了被杖死的人。”

“不必同情王承礼,他心里,根本就没有‘百姓’二字。他的均田政策,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让更多的田户,流离失所去的。”

其实,李缜能一直心理负担都没有地说出“不必同情王承礼”的话,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这王承礼的兄长王承业,在安史之乱时,任太原尹。而也正是因为这个王承业,在任上坐视不管颜杲卿的求救文书,致使颜杲卿等一众志士惨死于叛军之手!

所以,李缜巴不得李林甫现在就把王承业、王承礼都杀了。免得他俩继续祸害国朝的忠良与民众!同样的道理,还可以套用在裴延龄身上,因为此人在史书中的评价也是个“奸”字。

“所以,你也认同右相的做法?”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小曦,我不似你,做错了一件事,是真的会万劫不复的。”李缜道,而后微微侧脸,看着李腾空,他想看看,她对自己的话,有没有反应。

李腾空果然也在第一时间,侧头看向他。

“所以,只能在别的地方,稍微做一点。比如丈田、捐药。”

“可这些,就能避免重蹈霍光的覆辙吗?”

“不能,但能让我们变得,不那么无能为力。”

罗希奭的效率,比杨齐宣高了不止一点半点,他只用了不到五天,就从长安赶到了河东。幸好,郭三十六郎的效率同样不低,他已经探明,裴宽没有参与到私铸钱币当中去。

“御史,好久不见了。”

“是啊,长安一别,匆匆一年有余,物是人非,物是人非了啊。”

“物是人非?”李缜一愣。

“可不是嘛,看看李郎你,这官服,这姿仪,远不是当年可以相比的了,哈哈哈。”

李缜这才搞懂,罗希奭是想夸赞自己,但奈何用错了词。可能是因为,在“弄獐宰相”身边待久了的缘故?

“罗御史不也如此?”

“哎,别提了。踌躇三年,寸步未进啊。”罗希奭一脸苦闷。

“罗兄勿忧,缜手中,就有一条线索,等着罗御史去揭开。说不定,这线索,就能助罗兄一臂之力了呢。”李缜决定,用裴延龄及其背后的私币生意,来向罗希奭做一个交换。

“哈哈,李郎这是你的线索,就是你的功劳啊。”

“罗兄,你是御史,我不过是个参军。可管不到查案。”李缜说着,便将一沓竹纸递给罗希奭,“这是铜匠控诉裴延龄一家,私铸铜钱的口供,另一份,是郭家的壮士,郭三十六郎收集的,裴延龄私铸铜钱的部分证据。”

罗希奭一看,登时双眼放光:“李郎,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你真的,要予我?”

“哎呀,都是在替右相办事,难道还要像皇甫惟明和王忠嗣一样,争个短长?”

“啊,哈哈哈,对对对!我们是君子,跟那伙贼子,不一样,不一样。”罗希奭大喜,“就是,你不要点什么,这功劳,我也受之有愧啊。”

“这么说吧,刘奉仁的资产中,有一所‘岩风别业’,缜很喜欢,但怎料,这别业却被裴延龄强占了……”

“明白,一定将这裴延龄办得明明白白。”罗希奭大笑道。

“谢罗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