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仓曹之死(2 / 2)

逐鹿大唐 十年卧雪 4663 字 8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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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怀一步步地后退,直到被抵在了墙上:“你,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你可是不信我?”

“不,不是的。我只是……你要我如何做?”

“查清楚,这师夜光究竟是谁,又是如何,能被王氏请去,给六娘诊病。”

“好,宽,宽限我两日……”

李腾空这才收回了揪着九怀衣领的手:“还有一事,岑参在琼楼茶肆输了五百多贯,欠条就在达奚盈盈手里。我看,你躲在这享福的美梦,落空了。”

“他不玩骨牌的啊?”九怀挠挠头。

“可他喝醉了!”

九怀捂脸,事关这遇人不慎,把酒言欢,一觉醒来,发现已欠下举债的套路,她是见得太多了,只不过没想到,今天这事竟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了。

“对了,小曦,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问。”

“听说,你有个道友,叫许灵素?”

“好啊你,竟敢监视我?”李腾空忽然调皮起来,伸手一掐九怀右腰。

“啊,不是,不敢的。”

“她交给我,你去办达奚盈盈和师夜光。”

“诺。”

太阳又一次落在西山后,河东郡虽不如长安那般富饶,但也是万家灯火。

裴宽换上了便服,带着李缜和高尚前去参加王承礼的宴请,以庆贺他第八个儿子满月。

“银制的长命锁?哎呀,裴公,这可使不得啊。”王承礼牢记着裴宽那天什么礼物都不收的事,因此尽管这长命锁象征着祝福,但也开口拒绝。

“今日是私宴,而且这锁虽是银,但也不过二百来钱。”高尚解释道,“合乎《唐六典》中的规定。”

“哦,多谢裴公,多谢裴公!”王承礼这才喜笑颜开道。

三人被带到王府的正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共计二十余,基本是河东郡的官员及王府的亲戚。

“哎,这似乎不见仓曹王义信?”裴宽眼尖,一眼就看出在场的官员中,少了个人。

“唉,此事现在不宜开口,待宴席过后,再如实告知裴公。”王承礼道。

由于有这段插曲在,所以这满月酒也喝得不怎么愉快,仅大半个时辰,就匆匆散了。

“不瞒,裴公,这王义信自打从猗氏回来后,就受了惊,一直卧病在床,今天申时初,家人竟来,报,报丧了!”

李缜和高尚一听,登时睁大了眼,两人心中都明白,王义信不是吓死的,而是有人希望他是吓死的。

“李缜,高尚。立刻去王义信家看看。”裴宽也是果断,当即道。

“诺!”

两人领命,不待王承礼说什么,便冲了出去。

“此事,定有蹊跷。”高尚在李缜耳边道,“我看,他们选择在今日动手,就是希望,能借着王承礼的满月酒,来给他们争取一个时辰来销赃。”

“所见略同。”

两人拼命地策马,就像两支离弦的箭一般,奔向王义信的家。可这王义信,却并不住在城中,而是住在城郊的别业里。因此,两人必须先从南门出城,但这南门已经关了。要出去,就得走流程,这一耽搁,就是小半个时辰。

不知是不是因为事发太过突然的缘故,王义信的别业从外面看上去,还与平时并没两样,只有那眼带泪痕的管家,在告诉客人们,这宅子出了变故。

“我们是河东采访使的属官,特来悼念仓曹,并将裴公的问候,转达给诸位。”李缜道。

“多谢二位,里面请。”管家在前引路。

管家将两人带到大堂中,此刻棺椁、灵牌等都未置办好,所以,大堂还是往常的模样。

“二位稍等,小的去请夫人。”

“我们要去查看尸首。”高尚在李缜耳边嘀咕,“不然无法知晓,他是怎么死的。”

“你会验尸?”李缜问。

“不会。但若是他杀,不会毫无痕迹。”

“小心打起来。”

“哈哈哈,你我是奉裴公之命而来,谁敢?”高尚已经撸起袖子。

不多时,便有两名丫鬟扶着一位连路都走不稳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女子确实是悲痛欲绝的,刚欲道个万福,怎知腿刚弯,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上了。

“管家,能说说,当时之事吗?”高尚趁着李缜去安慰王妻的时候,问管家道。

“阿郎自从在猗氏回来后,就病了,晚上会梦呓,说‘不要杀我’,请遍了河东郡的名医,都说是心里受了惊吓,要静养。怎知,就发生了这种事。”

“能带我去看看遗体吗?”高尚问。

“呜呜呜”王妻听了,不由得哭天怆地。

“这个……”

“王仓曹之所以会因惊吓得病,是因为他负责的盐铁,都出了问题。我们今日来,除非带来裴公的慰问,更重要的事,证明他的清白。以防有心之人,将自己的罪责,都推到王仓曹身上。”李缜道。

“夫人,此话也是有道理的。”王妻右手边的那个绿衣丫鬟忧心匆匆地对王妻道。

王妻这才点了点头。

李缜向高尚使了个眼色,于是两人一并跟着管家来到王义信的卧室。

“今晚,阿郎是准备去吃王太守的满月酒的,但都申时三刻了,却还不见出来,敲门也不应。我们便撞开了门,但却都晚了。”

两人进了门,见床榻上用床单盖着一具身体,除了床榻外,房中还有一个衣橱,两个书柜,一张案几。

高尚见案几的左半部分,文书摆放得很整齐,而右半部分,放着几个桥梁和水车的模型,但其中一个,已经倾倒,还有两个,则有被砸崩了的痕迹,便欲走过去看。

但脚步刚动,就被李缜扯住了衣袖。

“何事?”

“地上有血。”

此言一出,高尚立刻吓了一跳,慌忙低头一看,果然看见,偏红的木地板上,有几滴已经干涸的液体。

李缜看向管家,管家约一个弹指后,才“啊”了声:“不可能,阿郎身上并无伤口,如何会有血呢?”

“你们进来的时候,仓曹就躺在床上了吗?”李缜不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不是,老爷那时倒在地上,胡床都翻了,应该是坐在案几旁的时候,发病的。”管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