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挨了三巴掌,裴冕才终于意识李缜的好。起码,李缜在握着他的罪证的时候,对他都还是一口一口“裴兄”地叫着,给足了面子。哪像这杨洄,什么话都不说,见面就是三巴掌。
“知道为何赏你第三下吗?”
裴冕一个劲地摇头,但不敢说话,只敢“唔唔唔”地应了。
杨洄手一抬,尚未打,裴冕就吓得向后摔倒了。
“还敢躲?”杨洄冷冷一笑。
“唔唔唔”裴冕继续摇头。
“过来。”杨洄勾勾手。
裴冕尚在迟疑,就看见杨洄眼中,凶光迸射,登时胆寒,向前爬了两步,将又红又肿的双颊送到杨洄面前。
“是打你笨。”杨洄却是不打了。
裴冕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心中开始思考对策。
“不服气?”
“服气的,服气的。”裴冕口中满是血沫,说话时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了。
“那你该如何做?”
“啊~”
“啪”
裴冕倒地,口中的血沫全喷了出来,他的双颊已经肿到了眼窝处,以至于只能半睁着眼。他心中又羞又辱,正欲爆发,一张麻纸,却忽地摊开在他面前。
“晴……晴娘?”裴冕虽然晕乎乎的,但仍能认得,这纸上的字,很像是女儿笔迹。
“李缜也是个愚人。若晴娘一直待在郭子仪家,我兴许,还没那么容易得手。偏偏,他将你女儿接了出来,放在一个无人看守的院子里。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啊~”裴冕惊呼一声,慌忙扑倒在杨洄面前,一个劲地叩着头。
杨洄对此很是满意,轻蔑一笑道:“我不管你以前姓什么,以后,我才是你的主人。”
“是,裴冕见过主人。”
杨洄揪着裴冕的后衣领,将他拧了起来,用手指点了点那又红又肿的脸颊:“唉,好一张俊脸,可惜了。”
裴冕大为羞愧,因为此刻他的嘴角已经被打得合不上了,唾沫正“滴答滴答”地往下流着。
“说,为什么要背叛东宫。”杨洄问。
裴冕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刚想细想如何回答,脸上就又挨了一巴掌。
“想哄我?”
“裴冕不敢……”裴冕慌忙叩头,“是因为没办好东宫死士的事,东宫想杀我,无奈之下,只能以此自保。”
“东宫的死士,还剩多少?”杨洄本想问,“死士还活着吗”?但转念一想,这么问会让裴冕觉得自己无知,于是就换了个迷惑性很强的说法。
裴冕又想细想,可杨洄立刻就甩了他一巴掌,这一下,裴冕只觉得满口牙都在晃动,要是再挨一下,估摸着牙都要掉干净了。
“还剩一个,沈凉。”
“错!还有一个。”杨洄一点裴冕的额头,“那就是你的女儿,晴娘。”
“啊!驸马饶命,驸马饶命。”裴冕鼻尖紧紧地贴着地,以此来躲避杨洄的耳光,“晴娘与此事,无关,无……”
话音未落,裴冕就被杨洄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啪啪啪”杨洄轻轻地拍打着裴冕红肿不已的脸颊:“牙不想要了是吗?”
“唔唔,不……不!”
“那就告诉我,李缜是如何胁迫你们,杀了吉祥和那奴牙郎的。他又为何要这么做。”
裴冕虽然被打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思绪却依然敏捷,因此他一下子就抓住了“胁迫”二字。他意识到,这是杨洄向他递来的橄榄枝,只要如实相告,他和晴娘就是李缜的胁从,至差也不过是坐几年牢,至好,能混个“胁从不问”!
裴冕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道:李郎,裴冕死不足惜,只是晴娘……李郎,对不住。
“烧王子奇别宅的时候,李缜就知道是我做的,他带着我去找右相,让我主动供述与东宫勾结的事。以请求右相的宽恕,后来我才知道,他这么做,是因为他看上了晴……”
“啪”
杨洄又赏了裴冕一巴掌:“故意拖延是不是?我告诉你,今天我便是将你打死在这,也没人会知晓!”
“是吗?”杨洄正在大放厥词,头顶,却忽然传来一把很陌生的声音。
“啪”杨洄没料到,裴冕竟还敢质疑自己,抬手又是一巴掌,将裴冕打得如同死蛇一般,软在地上。
“你打他干嘛,来打我。”
“谁!”杨洄直到此时,才忽然惊觉,这屋中多了个陌生人。忙抬头一看,却吓得“啊”的一声,一屁股摔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