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章好脾气道:“我醒来便瞧你睡得不舒服,便自作主张,抱歉,下次不会了。”
那样乖顺的脸,仿佛受气小媳妇似的,倒衬得崔凌云仿佛多么跋扈一般。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把水烧热了,你可以先喝一点,今早外头下了一阵雪,正是冷得时候。”萧子章给崔凌云倒了一杯水,还好脾气地拿到她面前。
崔凌云只得接过去,两个人的手指触碰地瞬间,崔凌云感受到萧子章身体的滚热。
“你还发烧?”她问道。
萧子章依旧温和地笑了笑:“可能吧。”
崔凌云一时气结,她起来,把床重新让给萧子章,将他按在床上道,“你给我躺好了!病好之前,不要再随意折腾自己!我去拿早饭过来,你乖乖躺好!”
于是,萧子章乖乖躺下,脸上竟似有些做错事的忐忑不安。
这家伙仿佛一夜之间,傻了一般。
崔凌云心里泛着嘀咕,转身出了营帐。
她没有看到,萧子章在她身后,眼底泛起一丝笑意来。
他曾经的小妻子,果然还是那般,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崔凌云离开营帐,今日果然变了天,帐外寒风瑟瑟,昨夜下过一场薄雪,清晨还有几处不曾化掉,留下一层淡淡的白。
她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只觉得答应里的人似乎忙忙碌碌起来。她随手拦住一个士兵,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淮大营的人对崔凌云还算尊重,那人朝她拱了拱手道,“崔小姐您不知道?北边传了消息回来,戚将军在济州遭遇敌袭,听闻损失惨重,已预备率军撤退了,有些伤病下午便到,咱们这的兄弟们正准备换防呢。”
“济州遭遇敌袭?吐如郃不是已经死了吗?”崔凌云惊讶道。
“吐如郃是死了,不过听说好像又出来个什么人,很厉害,姓……姓陈。”那士兵说罢,又匆匆忙忙走了。
崔凌云听此,顾不得帐子里的萧子章,转身去了戚雷的帐子。
她到时,戚雷正刚刚叫齐了一帮将领,见是崔凌云来了,便招手将她叫到身边。
“瞧瞧这个。”戚雷将战报递给崔凌云。
只见纸上写着,“腊月初八,我部于济州城北三十余里,遭遇偷袭,敌持火油冉于牲畜,冲锋陷阵。我部毫无准备,突遭袭击,损失惨重。一万人仅于其二。”
崔凌云瞧着,不可思议道:“这……这又是谁……”
戚雷无奈地捋了捋胡子,叹道:“是先前大理寺卿的陈寻。”
崔凌云瞪大眼睛:“什么,他怎么会……”
“陈寻虽是个文官,却熟读兵法,京城沦陷后,他跑到济州,凑了万余人马,大约是寻机想杀回京城,更要紧的是他知道周明辉的身份,且他还寻到了太子崔贺竹的一个遗腹子。”戚雷眉头紧蹙着,“若叫此人成事,我戚家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