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常春藤的叶子,都被吹得灰白枯萎,互相拍打,不息不止,刺激着她的神经,使她更加焦虑不安。一张带血的纸,从一户买肉人家的垃圾堆里吹了起来,在门外的路上来回飘荡,上下翻飞;因为太轻,老是落不下;又因为太重,怎么也飞不走,便在空中与几根干草飞舞做伴。
第二次门铃按得更响,但仍然没人出来开门。于是她就走出门廊,打开栅栏门,溜到外面。她心有不甘,时而回头盯着房子前墙看,仿佛要重新回去,可是栅栏门一关,她如释重负。她心里一动,暗自琢磨,莫非是公婆认出她来至于怎么认出来的,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特意不给她开门?
苔丝走到拐角,停下了脚步。能做的,她都做了,可苔丝还是决定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羞怕便动摇了,给将来留下无穷悔恨,于是她又转身返回,在屋前走了个来回,把房子所有的窗户都细细查看了一遍。
啊,原来如此,他们都去了教堂,全家人都去了。她记得丈夫说过,他父亲坚持要全家人,包括所有的仆人在内,都要去教堂做礼拜晨祷,这一来,他们回家后只能吃冷饭。那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只要等到晨祷结束,他们就回来了。她怕引起别人注意,便离开公馆,绕过教堂,躲到篱路上。可苔丝刚走到教堂墓地的栅栏门前,礼拜结束了,教堂里的人蜂拥而出,一下子把她拥在中间。
爱敏斯特的教民会众都盯着她看,那眼神只有信步回家的乡野小镇教民遇见一个外来陌生女人时才会有。苔丝加快步伐,走上来时的那条篱路,想在树篱中间躲一躲,等到牧师公馆的公婆吃过午饭,方便接待之时再出来。一会儿工夫,她就把教堂拥出的那些人,甩在后面,只有两个年轻男子胳膊挽着胳膊,快步从后面跟了上来。
等他们走近,苔丝便能听见他们郑重严肃的谈话声。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十分敏感,这两个男人说话的语音腔调,与丈夫的神似。这两个紧随其后的人,正是她丈夫的两个哥哥。苔丝乱了阵脚,一切计划全然忘光,她担心,自己衣衫不整,还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与他们见面,便让他们给追上了。虽然她认为这哥俩不会认出自己,可出于本能,还是害怕他们对自己端详品评。他们在后面跟得越快,她在前面走得就越急。显然两人是要在回家吃午饭之前,先快走一段,活动活动刚才坐在教堂里冻了半天的腿脚,暖和暖和。
上山路上,只有一个人,走在苔丝前面,看起来是位大家闺秀,确有几分惹眼,不过又有些许拘谨,显得极不自然。苔丝走得急,差不多快赶上前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