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见这冰天雪地中的红梅时她惊叹不已,这样大的一片梅林,足有一二十亩地。站在林边,梅树疏疏朗朗铺排开去,怒放的花朵在枝头迎风摇曳,那颜色姿态,叫人忍不住心生爱慕。
裴臻在林边驻足远眺,雪白的冬忍挑金暗纹常服衬着天青色的厚绒斗篷,愈发显得如松般的挺拔修长,他道,“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姑娘道可是吗?”
毋望抿嘴一笑,道,“有理。”
说话间又有两辆马车迤逦而来,想来也是来踏雪寻梅的文人雅士,车里欢声笑语。毋望回头看,车上下来的尽是女孩儿,统共有五六位,不像大户里的千金,更像是小家碧玉,见了男子也不躲闪,大大方方过来搭讪。裴臻脸色不太好,毋望在一旁笑着看他应付那群女孩儿,心道俊俏的爷们儿到底受欢迎,不过这徽州徽商多,姑娘家也随性,很是难得。
撂下他跨下田垄,踮起脚尖折了两枝梅花搭在臂弯里,才要再折,身后裴臻不悦道,“你倒是大度,竟不吃醋吗?”毋望看那群姑娘已经走远了,笑吟吟道,“做什么吃醋?焉知公子日后有多少房妻妾,春君识趣得紧。”说着背过身去听他如何作答。
裴臻握了握拳,沉声道,“裴某有你,今生绝不再娶。”
毋望也不回头,只道,“负心多是读书人,愿公子铭记今日所言。”
裴臻苦闷道,“我立生死状成吗?”
她回身看他,目灼灼,“一纸空文作得什么数?春君性子哏,若公子欲享齐人之福,那么天涯海角,必有春君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