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嘟着嘴穿戴好,偷偷探出头去,幸而廊子上无人,便蹑手蹑脚想蹿回自己客房里,推门进去,却见裴臻共几位暗卫领事在她房里议事,正说什么“张昺、谢贵”还有什么“斩杀”。众人听见响动纷纷转脸看她,裴臻似笑非笑道,“春儿醒了?”
暗卫们起身行礼,满满一揖道,“夫人。”
穆大正两眼放光,暧昧地瞧瞧他们主子,对毋望嘿嘿笑道,“夫人昨晚睡得可好?”
濮阳金台干咳一声,冲裴臻拱手道,“属下等先行告退。”
一干人等悄声退出,毋望呆站着,又羞又愤,跺脚道,“你做什么把他们领到我屋子里来?”
裴臻无辜道,“你在我房里睡着,我总不好把他们叫进去吧,若去别处又怕你醒了找我不着。”
毋望本想驳他,想想又觉有理,无奈闷坐在床头,把襕裙上宫绦扭得麻绳一般。裴臻端了清盐来与她漱口,又绞了热帕子给她净脸,收拾停当取大氅替她披上,携起她的手道,“下去用早饭吧,吃完了好出去赏雪。”
一碗清粥,两碟小菜,热乎乎的打发了,那厢暗卫已经套好马车在门前候着,裴臻接过鞭子对濮阳金台道,“不必跟着了。”
细小的雪还在下,纷纷扬扬缠缠绵绵,他戴上风帽,系紧披风上的绒带,抬手叫她搭着,小心翼翼送她进车里。扬鞭低叱一声,马车不急不慢跑起来,伴着微风小雪,在陌上优哉游哉的前行,也不知有没有方向,似乎就这样跑天尽头去。
毋望掀了窗上的帘子往外看,他没往镇子上驾,径直朝郊外去,稍过了会子听他轻轻哼起歌来,歌声清雅悠扬,雪珠子簌簌落在油呢车顶上,竟像是为他伴奏似的。毋望陶醉地眯眼歪在软垫上,拍着两手合着外面的歌声击节,一面随他低吟:“大灰泥漫三千界,银棱东大海,探梅的心噤难捱,面瓮儿里袁安舍,盐堆儿里党尉宅,粉缸儿里舞榭歌台……”
一曲毕,他回身撩了门帘子,颇有些热切的望着她,问道,“可好听?”
毋望浅笑道,“公子歌声宛若天籁,甚好。”
他满意地点头,笑道,“我许多年不曾开嗓子了,平素琐事繁多,弄得半点兴致也无,今儿是托了你的福,可算抽了时候出来逛逛。前头有一片梅林,我来时路过的,景致妙得紧,在这小地方也算世外桃源,眼下下了一夜的雪,再去瞧定然更美,本来明儿也打边儿上过,只是人多口杂的,反倒糟蹋了意境。”
又行一里地,他拉缰停车,打了门帘子扶她下车,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