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是神经绷得太紧了。他们牵过手,他还给她揉过脖子,背上安抚地拍一拍,够得上叫她胸口鼓噪如闷雷吗?可是她的确对自己的反应无能为力,她开始意识到某种令人恐惧的东西,像夏日里墙头上的藤蔓无尽蔓延。又像是城外混浊的渭河水,一气儿就把她淹没。
“舅舅。”她艰难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掉进了深渊里。她打从一开始就错了,她对他不是单纯的甥舅之情。在人群里找到他,他理所当然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眼睛里除了他再也没有别人。会因着他的无尚辉煌感到骄傲,仿佛他不属于别人,就是她一个人的。
她几乎被自己的想法吓哭了,惶然去抓他的手,颤抖着嘴唇喃喃:“舅舅,我怎么办……”
“怎么这点子出息!”他只当那是女孩子不经吓,打个雷就成了这副模样。笑着把她的手包在掌心里,一个指尖接着一个指尖软软的摩挲,温声道,“不怕,打不到里头来。你听,雨势小了,过会子就停了。”
她茫茫摇头,不是这个,她没法说,寻求不了任何人的帮助。唯有闷在心里,闷到肠穿肚烂。
那边喝酒的几个人不厚道地哈哈大笑:“小娘子胆儿小,郎君还不好生安慰安慰?莫怕,不做亏心事,雷公爷找不上你。”
边上人附和:“是这话!不说别人,就说那周国公,干了这么多背天逆伦的事,如今不是也好好的吗?眼下带了几个胡姬在源头驿快活着,大约是冲着叶家婚事去的。”
容与拧起了眉,本来料定了贺兰敏之不会来高陵,谁知他竟已经到了!他转脸看布暖,两个人默默对坐,一时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