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着大眼睛,似乎很失望:“你怎么不说话?”
容与醒过味儿来,微点了点头:“好。”
就这样?她以为他至少会点评一下铅华、发式什么的,毕竟他挑刺是很在行的。这回惜字如金,大抵是因为有所改善,但还没有合乎他的心意。
“你一定还是觉得不好!”她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我哪里有知闲姐姐美,你别拿我同她比。她是真牡丹,我就是朵喇叭花。”
他愣住了,闹不清女孩子怎么那么难伺候。这小性子耍得!他不是说好了吗,说好还不成吗?
边上的汀州一直没出声,眼见着这位娘子要哭要撂挑子走人,郎主还怔在那里没法子应对,身为上将军得力小厮的他按捺不住蹦了出来,捧着将军剑直点头哈腰:“娘子别误会,咱们郎主平常从不轻易夸人的。军中将领最严谨,文臣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武将可不同。要得上将军一句好,那就是真的好,比得过酸儒一百句的赞美!”
她别过脸去:“算了,横竖不是打扮给他瞧的,他说好又怎么!说不好又怎么!”
容与心上微沉,眼里阴霾攀升起来。下死劲握了握手里的蛇皮鞭,面无表情地说:“蓝笙今儿到不了高陵,他要去也是正日子,得等明日。”
布暖叫他回得语窒,一口气噎在那里吐都吐不出来。只觉得他实在是个狠戾的人,张张嘴便能让人绝望。这里不单他们两个,还有那么多的仆役士卒。他这句话出口,自然就把她和蓝笙联系到一起了,如今谁不知道?还要背什么人!
远远地,老夫人被人簇拥着朝门牙上来。她转过身看容与,干笑道:“舅舅不懂,这叫长线放远鹞,脸上光鲜是最要紧的。”
他措手不及,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顺着他的话茬,生生把他回了个倒噎气。待要驳斥她,她已经翩然往槛内迎接老夫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