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是很满意,但也没说什?么。
早产儿易夭折,太医也说过?不止一遍两遍,加上是皇次子,不是长子,他勉强能克制住怒火,慎重道:“务必尽心?竭力,不可懈怠。”
程丹若道:“臣妇明白。”
她?应得平常,并未赌咒发誓,但皇帝并不觉得她?敷衍了?事。相反,多年办差,他深知程丹若的为人,不喜夸大?其词,办事却?不吝心?力。
无论是齐王谋乱,还是妖言乱众,她?都尽心?竭力,忠贞不二。
皇帝对忠心?的能臣,总是格外宽容:“昨日有人找你了??”
“是,逆王的妾室带着两个罪人来寻臣妇。”
程丹若没有否认,简单道,“臣将?他们送去了?昌平侯府。”
皇帝语气莫测:“你倒是胆子大?。”
她?道:“臣不敢。”
“别人不敢送这人情,你敢,胆子还不大??”
皇帝问。
程丹若一板一眼道:“臣以为,陛下已降旨,令他们流放岭南,便是圣怀仁德,不计较稚子之过?。且逆王后人是宗亲血脉,流落街头,有损皇室脸面,才如?此作为。”
皇帝瞥了?她?眼。
这马屁拍得一如?既往地粗浅,但确实戳中了?他的想?法:我厌恶丰王一家?,是我的事,既然说了?流放,你们给我把人弄死,是觉得我不敢杀吗?
哪怕他这么做,确有安抚人心?的意思,也不意味着他们能这么想?。
程司宝虽然做的不合他的心?意,却?并无过?错。
“以后行事,还是要多多思量。”
他敲打了?一句,摆摆手,“退下吧。”
“是。”
程丹若行礼告退。
但工作汇报完了?,不代表能下班。
她?还要回承华宫待着,直到?晚膳后再?和周葵花换班。
这会儿大?概是七点,天色已经暗透了?。
内侍们提着羊角宫灯在前面带路,她?则赶在后宫落锁前离开六宫,到?安乐堂坐一会儿。
冷清多年的小院子,现今却?挤挤挨挨地住了?几十个病人。
一间屋子至少睡四个人,乍进门,药味、血味、尿骚味混合来袭,相当难闻。灶台不息,各式各样?的砂锅不断煮沸,熬药的宫人汗流浃背,手指上有不少烫伤的痕迹。
米汤是浑浊的黄色,里头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