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在心中客观点评一句,继续看。
两人隔着半丈(1.6米)的距离说话。
顾兰娘含羞带怯,不曾直视对方,只在袖中取出一物,矜持地递给他。
因为角度关系,程丹若瞧不清男方的举动。不过,顾兰娘往前送了送,便知对方没有接受。
拒绝女子私相授受,是恪守礼节,还是流水无情?
答案很快揭晓。
对方拂袖,将香囊扫落在地,模糊的身形往旁边靠了半步,彻底遁入死角。
顾兰娘顿时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没人来扶。
这下,她再也站立不稳,羞得待不下去,扭身就想离开。
然而,急急奔出几步,她忽而瞥见掉落在一旁的香囊。闺阁之物不能乱扔,若是被人捡走,惹出是非来,仅存的理智令她驻足,忍泪去捡。
但不知是心神大乱,还是青苔太滑,总之,香囊还没捡到手,身体的重心骤然歪斜。
“啊。”
顾兰娘尖叫一声,滑落山坡。
另一位当事人惊了惊,上前几步。“表妹?”
他音色不虞,却也如玉石相叩,泉流卵石,说不出的动听。
“表哥。”
顾兰娘哀哀痛呼,“我的脚好疼。”
程丹若略作思忖,还是选择现身,假装才听见声音,环顾搜寻:“我听见有人呼救……”
声音戛然而止。
她望着面前几步之遥的年轻公子,心情和坐过山车似的。
第一眼,真的被打扮惊到:浅红色团花道袍,搭配白色护领,玉绦钩,大红云头履。
虽然时下确实流行穿大红鞋子,浅红道袍,可浅红就是粉红啊。饱和度再低的粉红,那也是粉红。
对方的粉还粉得特别美,是桃花初绽时娇嫩欲滴的烟粉色。
这是谁都能驾驭的颜色吗?
然后,她看见了他的脸。
色如白玉,压住了娇嫩的浅红,眼似寒星,瞳仁里的亮光绝非日光倒映,鼻梁挺拔,赛过峥嵘名山,唇若点朱,无有胭脂能及。
但最好看的当属下颌的线条,流畅优美,毫无死角,哪怕明知此时没有整容,也要怀疑他是不是削过骨。
丰姿冶丽,卓荦英姿,如此容貌,逼得春山秀水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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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英,平国公礽孙,靖海侯谢云之孙,姿容过人。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