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不见,晏鸿之的头发又白了不少?,洪夫人却丝毫不见老,依旧是个面颊丰盈的妇人。
两人刚跪下行礼,就被搀扶了起来。
“快起来,不必拘礼。”
晏鸿之戴上老花镜,招手,“丹娘过来,我瞧瞧你。”
程丹若走过去,亲自为他奉茶。
晏鸿之打?量她半天,欣慰道:“不错、不错。”
洪夫人笑盈盈道:“这下安心了吧?”
又和程丹若笑话他,“你义父和我说,你回来就病了,怕是受了大罪,上回埋怨三?郎好半日呢。”
“劳义父义母牵挂,我没有受罪。”
程丹若道,“贵州山水秀丽,别有天地。”
晏鸿之顿时欣慰。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可见没被毒瘴深岭消磨了志气?,这是最难得的事,像艾世年?,嘴上说得豁达,眉间也难免颓丧。
他最欣赏丹娘的就是这股子心气?。
“好、好,你们都好,我就放心了。”
晏鸿之拄着?拐杖起身,“丹娘陪你义母说说话,三?郎随我去书房,我考考你功课。”
“是。”
谢玄英立时扶他出门。
两人的背影远去,程丹若才问?道:“义母,义父的腿脚是怎么了?”
“痹证。”
洪夫人叹气?,“他年?轻的时候爱往山上跑,腿脚费得厉害,这两年?总说膝盖疼,好在没什么大碍,每月针灸一回罢了。”
她不想儿女操心,改而问?,“三?郎对你好不好?”
同样的问?题,洪夫人在成亲的时候也问?过。
程丹若的答案没变:“他对我很好。”
洪夫人见她虽然消瘦了些,衣裳首饰都不是时新的,可眼睛明亮,比过去多?了活气?,又不失沉静,就知道此话不假。
日子过得好不好,和有没有穿金戴银关系不大,而是看心里有没有底气?。
侯府锦绣繁华地,也是勾心斗角处,丹娘嫁过去七年?,没有一个孩子帮着?立稳跟脚,还能?有这般从?容,没有三?郎支持是不可能?的。
让女人心力交瘁的从?来不是事情?,而是繁乱无序的情?绪。
“你过得好,我和你义父就放心了。”
洪夫人和程丹若并无深厚的母女感情?,只是,两人既然有母女名义,便是世间一场缘分。
程丹若好好的,也不负双方相认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