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暗中不知道冥想了多少年依然不知。
但是一直到那一日,她斜躺在矮榻上,当外面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净白的脸颊上时,他看着她那安静柔和的睡颜,才终于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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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太子离开了东宫,过去了御书房,就见皇上已经在等着他了。
“这几日你倒是乐不思蜀了。”
皇上将一叠的奏折放到了太子面前:“先看看这些吧。”
“这么多?”
太子挑眉,无奈地看着他家父皇。
“有些我已经批过了,不过需要你再看一眼,也好知道最近朝中的形势。”
皇上叹了口气:“我最近总觉得身上疲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如今只盼着你和你二皇兄能早日完婚,再看着你生下小皇孙,便把皇位让给你,我便是死也瞑目了。”
因没有外人,皇上和太子说话倒是家常得很,甚至并没有口称“朕”。
“父皇千秋鼎盛,何必说这种丧气话。”
父皇上辈子是因知自己死讯伤心过度而崩,这辈子他当然会好好地活着,还会生一个小皇孙让他享受弄孙之乐。
“罢了,你先看吧。”
皇上并没多说什么,却是轻叹了口气。
太子抬眸看过去,却见身着帝王便服的父皇,鬓角处已经生出许多花白来。
其实算起来,父皇也不过五十多岁,却也显出老态来。
宫中的御膳便是再为精心调养,也架不住他日夜操心劳累。
“父亲是有什么心事吗?”
太子握着手中的奏折,这么问。
“我能有什么心事。”
皇上眉眼慈爱地望着自家儿子:“你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早些让我抱上皇太孙,我心里高兴,精神也就好了。”
太子听到这话,心里微微触动。
若是果然如自己所猜,沅沅上辈子是怀着自己的骨肉嫁给了二皇兄,那父皇可知道?
沅沅和父皇并不熟,拿不准父皇秉性,定然不敢,而二皇兄那里,也未必会说,如此一来,父皇怕是临死都不知道了。
“父皇,你放心便是,儿子一定会让你早些抱上孙子。”
他突然这么道。
这话一出,皇上倒是愣了下,看过去。
他这儿子,平时可不是这样说话的。
太子话说出口的时候,也觉得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