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只道,“三位没有过所,出了神禾原举步维艰。敦煌距离长安三千多里,一路上舟车劳顿,还是先安住下来,再图后计吧!”
这么一说也确实是,要是又落入那位姓萧的将军手里,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
宫人领她们各寻去处,神宫的边边角角都是殊景,花草侍弄得异常葱郁。宫人边走边道:“琳琅界与琥珀坞相距不远,也就几十步距离,往来很方便。不过有句话要知会三位,尽量不要四处走动。神宫是国师道场,很多地方布了阵,要是不小心误入,转一天都出不来。”他复笑了笑,“我初来神宫时就吃过这样的亏,国师的神鹿要喂食,有一天发现走丢了一头,四处寻找,没想到入了阵,就再也寻不到出路了。幸好那时有翠微夫人,才将我解救出来。”
转转咦了声,“神宫里有夫人?国师可以娶亲么?”
宫人忙摆手道:“慎勿妄言,翠微夫人是国师师妹,因救驾有功封陇西夫人。平时图叫得顺口,都称她翠微夫人。夫人有旨意在身,暂且不在神宫内。待过两日回来了,再为娘子引荐。”说着已经到了琥珀坞,他抬手指派,命侲子送昙奴和转转进去,和声道,“二位且安顿,饭菜我再命人送到园里来。”
转转她们并不像莲灯一样心思重,愉快地挥挥手,跟着侲子去了。宫奴复挑灯往前引,正是日夜交接的当口,天地间弥漫了浓重的深蓝,庭院和树木的轮廓镶上了一圈黑边,勉强能看清周围布局。琳琅界和琥珀坞不同,溪水环绕,有木桥渡之。这里没有院墙,放眼都是怪石,摆得很有野趣。敦煌黄沙漫天,莲灯没有见过这样灵巧的江南式布局,人在其中,觉得心旷神怡。
宫人同她搭讪,“娘子路上很辛苦吧?”
她说还好,“刚开始骑不惯马,坐得屁股疼。”
宫奴哑然失笑,如今的世道学问越多越懂得掩饰,明明很寻常的字眼也弄得羞于启齿。中原人太讲究,不及西域成长的落落大方,想什么就说什么,反倒耿直可爱。
莲灯跟他穿过翠竹林,一间黑瓦红柱的大木柞屋子就在眼前。那屋子建得大气,屋檐深远,鸱吻粗犷,沿路民居没有这样构造的。宫人拉开直棂门请她入内,垂手道:“娘子就在此间歇下,缺什么只管派侲子来同我说。我叫卢庆,是神宫长史,专管零碎事体。来者是客,千万不要拘礼。”一面说,一面俯身替她燃了一炉香,颔首示意,抚膝退了出去。
莲灯初来乍到,站在这考究的屋子里有些无所适从。在敦煌的时候不是住洞窟就是幕天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