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京畿待了三年,什么青年才俊都见过!虽然目前没遇上比夫子周正的,但她坚信他日定有更入眼的良人出现。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王家那胖郎君等着纳采问名,倘或现在拍了板,她的所有梦想便就此终结了。
再耽搁不得,她慌忙正了正裙襦出门。即刻赶过去,最不济紧要关头还可以岔开话题。
越是急,越觉得裙裾上的禁步碍事。谢家的教养极好,大到言行举止,小到步履仪态,对女儿都有最严格的要求。不像寻常人家随意,谢家姑娘走路须得莲步轻移。压裙更加挖空心思,丝带吊玉玦是入门,最高段的是绕膝钉上一排细碎的银铃,动作稍大些便是一波惊涛骇浪。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牵起裙角一路飞奔。
大约动静实在是大,方到宣德堂前的青石阶上,还未进门就惹得众人回头张望。
藻井下掌起了一溜描花八角油纸灯,正门上的排帘高高打起来,地心供了个青铜禁,熊熊燃烧的火耀得满室辉煌。
她看见上首正襟危坐的人,身形挺拔,眉目平和,戴着玉梁冠,雪白的褒衣博带,越发衬出宽清磊落的风姿。他淡淡瞥她一眼,似乎不甚满意,随即蹙起眉来。
弥生头皮发麻,夫子这模样最令人害怕。加之阿耶目光如电,恨不得活生生把她射出两个窟窿,分明是嫌她造次。她紧张得手足无措,才想起放下裙幅进门去。也不敢往上看,整整衣领便闷头一长揖,“学生给夫子见礼,夫子新禧。”
乐陵王仍旧是一贯冷冽的神情,似乎碍于她父亲的面子才容她免礼的。然而又不算真正宽宥,诘责道:“你入我门下时我就训诫过,正色端操,清静自守。如今看看,你可曾按我的话做?”
谢尚书很是尴尬,替女儿周全着,“臣下教女无方,才回来时诸样都好,谁知家里待了几日就变得这般顽劣。殿下好歹息怒,臣下回头必然狠狠教训。”
“我料着妹妹定是着急来拜见师尊,才会这么匆忙的,可是吗?”二兄笑着替她解围,“如今大了,更要知礼。快给夫子认个错,求夫子恕罪。”
弥生的二兄谢朝和乐陵王颇有些交情。当初之所以被强行收徒,就是因为三年前谢朝攻打蠕蠕凯旋,带了这位殿下回来做客。偏偏那么巧,后院料理花草的小厮抓了只雀儿给她牵着玩。她当时并不知道府里来了客,拎着细麻绳去找二兄,结果一进门就给九王相中了。说她天质自然,是块璞玉。只要用心雕琢,他日必成气候。
她不懂得成气候是什么概念,单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