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会有外人。
不过说是能晒太阳,却只是对着一扇扇全透明的玻璃而已。她和服务生要报纸看,又说不清想看什么,只说想了解最近发生的大小事。服务生谨慎筛选过后,抱了二十几份报纸给她看,又煮了一壶咖啡,放在躺椅上。
纯银的咖啡壶和咖啡杯,配成一套,再添上二十几份报纸,也不过让她坚持了三十分钟。
最后将报纸盖上脸,昏天黑地昏睡过去。
梦里头,是喜庆的事。
二哥带她去看老管家儿子做亲的阵仗。虽然是小户人家,可却该有的都齐备了,杀鸡剖鱼,杀猪宰羊,有人抬了十几担嫁妆到院内。从碗筷到枕头、帐子,到镜台、合欢床,看花了人眼。二哥挽着她的小手,让她去摸每样嫁妆上系的那一缕大红丝绵。“央央日后要嫁人,我也要为你准备这些,”二哥将她抱起来,六岁的丫头了还要抱在臂弯里,“到时将广州城给你掏空了,凡你眼风扫过的,都是你的。”
……
沈奚在睡梦中,呼吸急促,放在胸口的两只手握成了拳。
报纸也随着她的喘气,起伏作响。
有一只手掀开了那挡住光的物事。
“沈奚。”
她被他从往事中拽出来,睁开眼的一霎,像溺水的人,无助挣扎着努力去看岸边旁观的人。夕阳的余晖被一扇扇玻璃窗切割开来,每一扇窗都被镶了金边。他戴了一副黑框的眼镜,透过那镜片,能看到他双眼里有血丝。他背对着光,望着自己。
“三……”三爷还是三哥?梦境的混淆,堵住了她的喉咙。
心底泛起了一层浪,沈奚不争气地眼眶发热,慌张用手压住双眼:“抱歉,三哥……”
沈家的日日夜夜,碰不得,早被大火烧成灰的架子,一触就会轰然塌陷,将她掩埋。
一方折叠好的手帕被递给她:“是我要说抱歉,这一觉睡太久了。”
是很久。
船是上午离岸,到日落人才醒。
沈奚摇头,归还手帕给他,视线始终落在眼前的衬衫领口上,不敢看他的脸。傅侗文晓得她是怕自己看到她的泪眼,弯下腰,将地上散落的报纸捡起,一张张叠好,放在躺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