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
他注视着她的脸庞,低声分析,“我知道?你怜悯稚子无辜,有意留他性命。可此子即是宗室子弟,又是叛贼血亲,非同小可,若蓄意隐瞒不报,将来为人所知,后果难料。”
程丹若默然。
“你我是为陛下做事。”
他着重强调,“大小事宜,当凭圣裁。”
她苦笑,何尝不明白,做人下属的,绝不能替领导做主,否则居心不良的帽子是跑不掉的。
谢玄英见她如?此,不由道?:“我猜,你知道?哪个是白明月的孩子,也不必和我说了,我就?当不知道?。”
他思量片时,和她说,“等?郑百户将人送来,孩童逐一登记,全部送入慈幼局抚育。陛下是仁慈之君,并不暴虐滥杀,未必会处置他。”
程丹若仔细想想,倒也觉得是个好办法,既不至于落下把柄,又能多给予一线生?机。唯一需要顾虑的是:“不会一网打尽吗?”
谢玄英:“陛下是圣明之君。”
程丹若:“……”
“唉。”
他挪个位置,与她并肩而坐,在?她的耳畔密语,“陛下何必杀他?正经的王孙尚在?,顾忌的是无生?教信众扶持幼主。没人知道?他母亲是谁,又何必多此一举,徒造杀孽?”
这?个道?理,程丹若不是不懂。她之所以怀疑,只是不信封建君主的节操。
皇帝不高?兴,灭十族都行,实在?很难让她相信。
但谢玄英都用这?种“密谋”的姿态说话?了,应该是比较靠谱的猜测?
她勉强信服,点点头:“好。”
谢玄英往后一靠,假装心有所思:“不过,太妃娘娘要有麻烦了。即便陛下怀疑信笺是伪造的,心底也会疑上鲁王府。”
大冷天的,身边多了个男人,温度上升明显。
程丹若再后知后觉,也察觉出不妥,但他说的话?更重要,便姑且不论:“东苑的女人不是白明月杀的。”
他怔住。
“白明月需要鲁王府认下孩子的身份,人证自然越多越好,有什么理由杀她们灭口呢?”
她平静道?,“只有一个人需要灭口,抹去所有王府与叛贼的关联。”
谢玄英拧眉。
“这?事你可以问钱明他们,死掉的女人都是被勒死的。”
黑暗中,程丹若的声音轻似一缕幽魂。
谢玄英就?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