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几百块钱只为了买一张薄薄的卡片是为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张薄薄的卡片就可以抵上她一个月的生活费。
她的衣服永远是两套换洗,藏在空荡荡肥大的校服里,风一吹,灌进她因营养不良而枯瘦的身体。
所以她总是低头。
不需要别人霸凌或者瞧不起,她天然就难以融入,哪怕是做朋友,也永远会隔着一层沟壑,而那道沟壑如果要跨过,要靠对方的理解和施舍。
她能跟很多人做同学,友好相处,但始终没法做同频的朋友。
喜欢陆辞吗。
喜欢。
想得到他吗。
是想的。
喜欢一个人,哪怕再清醒、再理智,头脑也抵不过心脏的跳动。
她的心脏的确一次又一次无法控制的,因为他而跳动。
可是看过一个又一个喜欢他的女孩有多光彩动人,她们会跳舞,会弹钢琴,会画画,永远穿着一件又一件崭新的漂亮的裙子,一身花香从他身边走过。
所以她连让他知道自己喜欢他都没有资格。
没有人分三六九等,但人和人当然要有共同的频调才能相处,而大多数苦难都无法感同身受,所以没有人能懂她的窘迫。
她就这样呆呆望着书店老板在结算上敲下的高昂数字,那一瞬的恍惚,是前所未有的直观感觉到和他的不同。
她好像,连喜欢他都没有资格。
“等一下。”陆辞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他已经从她身后走过。
她怔怔转头,看到他走向了旁边比较近的文具货架。
一、二、三、……七、八?
他拿得太快,根本就没怎么计较到底要买几本,总之厚厚一沓就拿了下来。
然后拿给老板,一起结账。
厚厚的一沓本子也放到了那一摞参考书和试题上。
结完账,老板打出小票给他。
他把一摞东西整理了一下,单手抱在臂弯里,侧头是看她。他仍然是那副好说话的笑眼,伸手勾住她的书包,提起来,掂了掂,这句话是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