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的差距,那个数字可以维持她一个月的生活费,而陆辞随手就可以拿出来,想买多少就买多少,那点金额连让他皱下眉都不能。
一瞬间,晃过眼前的有很多东西。
反复使用的草稿纸,一笔又一笔都是她窘迫的痕迹,这一刻有了最直观的对比。
她的出身不算好,但出身反而是次要的。
温国川的经济条件并没有差到潦倒的地步,他可以给赵阿姨买名牌包,也可以给赵阿姨买一根几百块的口红,赵阿姨可以在牌桌子上挥霍一整晚。
这些,温国川都负担得起。
但是被排挤被嫌弃的女孩子,生存下去的难度远远高于经济带来的困难。
大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停掉的学费,小到不敢在姑姑家晾晒的内衣裤,每一步的小心谨慎,还没有人教她怎么保护自己,她就先天警觉地树立起羔羊的生存法则。
她这样温顺的、警惕的,一步步相安无事长大到这一天,靠的从来不是温国川的庇护。
她连父母的庇护都没有,更遑论得到爱。
连有口饭吃、有个睡个觉的屋檐都经常有一顿没一顿,一个作业本翻来覆去的写,写完了正面写背面,生怕哪天就不再给她生活费,连学习的文具都买不了。
她清楚知道菜市场的菜是多少钱,什么样的菜最新鲜,也清楚知道水管怎么拧,下水道怎么通,电灯泡怎么换。
但是一杯奶茶多少钱,去咖啡店该怎么点单,当下最热播的电视剧、最火的明星、最流行的裙子,这些同龄女生之间聊得最常见的东西,她却不了解。
第一次和同学去奶茶店,是初二某一个学期,刚换了座位,同桌的女生热衷于交朋友,手挽着手一起上课、一起去体育课,以及,约好放学请大家喝奶茶。
她不知道什么好喝,不知道它们的口味,那些好听的名字每一个都新奇,超出她能想象的范围。
糖度、热度、大杯小杯,这些纷繁的选项,每一个都会露出她没有见识过的窘迫。
她站在她们旁边,只能说一句,“和她们一样。”
以此来遮掩自己和她们的不同,窘迫的不同。
她生活在这座城市,从她记事起就在这座城市生活,但是好像只是一条生在阴烂的泥沟里的幼虫,在低劣的环境里挣扎长大。
把她放到宽阔的马路上之后,四面朝天,她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她跟不上同龄女生们常聊的话题,不知道她们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