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手遮挡,哀凄望着他,不说话,只是望着他。他避开她的视线,和她对视会令他羞愧,会击破他好不容易下的狠心。他借酒盖住了脸,一切荒唐到最终都会被原谅的。
他颓然停滞下来,真是天注定的,本来自己就艰难,被她这么一说,顿时连半点兴头都没有了。
他放开她,心烦意乱地下炕,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垂着两手站在那里发怔。想了想,不能让她发现缘故,慌忙把袍子掩好,色厉内荏地给自己找台阶下,“既然你不愿意,朕也不强逼你,逼得紧了,更叫你恨朕。只是你记住,朕势在必得,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站不住了,匆匆走了出去。半夜里起了雾,雾气很重,甚至看不见一丈开外的景致。他定了定神,纵身跳上宫墙,颇有点逃之夭夭的狼狈。
颂银仰在被褥里,神思渺渺,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庆幸的是他走了,自己总算没有对不起容实。可是她委屈极了,谁遇上这种事都会羞愤欲死,要不是撂不下,真想一索子吊死算了。她以为上回圆明园里被他强吻已经是最坏的了,没想到还有今天。刚才的一切像噩梦一样,她恐惧得不敢回顾。满以为他好歹是个皇帝,不至于做出这么失格的事来,结果还是高估了他。他随心所欲的脾气并没有因为当上了皇帝有所收敛,反倒更肆无忌惮了。
她哭干了眼泪,她从小到大的生活没有波折,后来遇见容实,也是互相抬爱着,没有受他半点委屈。结果栽在这个昏君身上,是老天爷瞧她太顺利了,有些看不过眼,特意安排的磨难。
她哭了一阵,发现房门还开着,这时候要是被人看见,脸岂不丢尽了!她挣着爬起来,掩上衣裳过去把门插好,身上疼得厉害,抬手摸了摸,后脑勺隆起个大包,一碰火烧火燎的。打着颤跌回炕上,想起浑身上下都被他摸遍了,就犯恶心,恨不得拿刀片下来,再也不要这身肉了。
吃了哑巴亏,无处伸冤。女孩子遇见这种事羞于启齿,也不能告诉别人。第二天头重脚轻起不来身,原想歇上一天的,又觉得这样是示弱,自己逼迫着自己,非要上值不可。让他瞧瞧她是打不倒的,不管经历多大风浪,她依旧可以挺腰子站着。
选秀还在继续,重复头一天相同的流程,把人引进来,叫皇帝、太后及老太妃相看。
她站在落地罩下,脑袋昏沉沉的,站了两个时辰,站得一身冷汗。视线偶尔和皇帝遇上,可以愤怒,可以鄙弃,但绝不闪躲。她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心虚?该心虚的是他。
皇帝也确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