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了。他知道,这是皋府给他的警告,但这件事终要有个了结。他贪恋红尘,心念不坚,想与她长相厮守,只有背弃师门。
但此一去,等待他的会是什么结果,他也不知道。
宜鸾顿时慌张,“你要走吗?要去多久?”
他说:“也许三五日,也许……永远回不来了。”
宜鸾愣了良久,半晌才无措道:“回不来了?那……那我们不做那事了,你还当我的老师,我们不成亲了,还不行吗?”
他的脸上浮起了苦笑,“只与你做师生,我恐怕办不到了。”
拉过薄衾替她盖上,他语气淡泊地,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我踏足九州十六年,独独这六年时间,比我活着的任何时候都要充实。我心里装了一个人,再不是空空的了,但这样的事,为天地不容,我也知道不应当,可我管不住我自己。与其一生这样煎熬,不如让我回去一趟,我去求师尊,夺了我的根骨,让我做回普通人。只是……此举冒险,万一我回不来,你不要念我,就当是一场梦,忘了吧。”
宜鸾说不成,“明明不是梦,让我怎么忘得了?”
他慢慢直起身,退下了脚踏,“我奉师命来西陵辅佐帝王,如今任务达成了,也该回去复命了。踏足红尘这一场,我不后悔,经历的种种也是上天给我的锤炼,输了心甘情愿领罚。如果还能保住这条命,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宜鸾撑起了身,急切追问:“那皋府究竟在哪里?”
他没有回答。
每个皋府学子心里都有一座蓬山,蓬山在哪里,端看个人的修为。
之前他总下不了决心,也怕离开她,再也见不到她。但人心总有不足,他想要个结果,师门的戒律被他一破再破,是时候,给这彷徨的人生一个交代了。
宜鸾眼看着他退出去,人飘飘地,融入了夜色。
她忙跳起身追到门外,可为时已晚,他不见了,就这么走了。
她大哭起来,是不是因为这几日有心和他较高低,才逼得他回师门做了断的?他能回来吧?还会回来吧?要是回不来,自己又该上哪里找他去?
宜鸾不以为意,“为什么非得我去见你,你不能来见我么?”
所以人来了,带着满袖风雷,拂动之间有凉意扑面。
她在怨怪他忙于国事的时候,焉知他不是同样的心境!他人坐在议事堂,心思每每飘到外面去,七上八下地惦念着,不知她还记不记得他这个人,晚间回来,有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