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死吗?等于我们做医生的什么都不做,坐着祈祷上帝眷顾?祈祷病人能抵抗细菌感染?起码截肢还有一线希望,任何手术都会有风险。”
争论已经到了尾声,只剩下两条路,接下来就是选择的问题。
大家都看向沈奚,她才是主诊医生。
“我去和病人家属沟通。”沈奚说,“段医生,请做好手术的准备,如果家属接受截肢手术的建议,我希望可以立刻开始。如果家属接受药物治疗,等我回来后,大家再商量后续的用药。”段孟和表示接受。
沈奚快步离去。
走廊空无一人,静得只剩她的脚步声。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电灯的光透过门缝,在地面上拉出了三角形的白影。
她手悬在门板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将门缓缓推开。
四人在门口候着。
他独自一人立在窗畔,指上夹着白色香烟,一截烟灰悬而未落。灰白的窗台上铺着他随身携带的亚麻色手帕,手帕上是个铁质的烟盒,盒上金发女郎身上都是揿灭烟头的黑点。
香烟头和烟灰堆了一小撮。
沈奚一出现,闲杂人都安静退下。
傅侗文揿灭香烟,等她说。
“我已经给他做了一个清创的小手术。”她尽量简短地说,“但是情况并不乐观,现在仁济的三位外科医生也在我们这里,会诊完,我们有两个方案。一个是保守的药物治疗,但坦白说,我们没有这方面的特效药,现阶段的用药副作用不小,但确实有救活人的先例。在仁济。”
他望住她。
“还有一个方案是冒险的,截肢。但这个方案危险也很大。”
“你们医生的意见是什么?”他间,“更简单一点是,哪个能救命?”
“我的建议是做截肢手术,虽然冒险,还是有机会搏一搏,如果拖到明后天,怕用处也不大了。”
他没有迟疑:“那就截肢。”
“但有一点你有必要知道,我们这里没有骨科,现在等在手术室里的医生都没有截肢手术的经验。侗临的身体状况不佳,很可能撑不到手术结束。”她坦诚地告诉他,“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