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张,着急,还有……绝望。
兰芙蕖很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么。她已经失去了父亲、即将要失去兄长,她不想再失去沈蹊了。
情绪濒临崩溃,她终于听到一阵脚步声。
有人用剑柄挑开军帐。
阳光穿过来的一瞬间,少女侧过脸,只见那人一袭银盔长剑,逆光而来。
银盔之上,血迹斑斑。
她像是失了控一般,几乎是不带任何思考,直接扑入那人怀中。
沈蹊微惊:“兰芙——哎,血……”
他回来的急忙,没有来得及擦盔甲上的血迹,亦未在身上熏暖香。
这使得男人身上那道清冽的、熟悉的味道,裹挟在一片浓的血腥与剑锈气里。兰芙蕖还记得,自己先前在驻谷关闻到血味会干呕,而如今,她将脸埋在这个充斥着血腥味的怀抱里,满心只有劫后余生的欢喜与委屈。
沈蹊本想下意识推开她,说一声“脏”。
可手指触碰到女孩单薄的、耸动的双肩时,却不再舍得下手了。
他就这般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任由兰芙蕖抱着。
良久,男人无奈垂眼,想要揉一揉她的头发,手心上却全是血与汗。
“小芙蕖,怎么了?”
见她这般,沈蹊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
兰芙蕖没理会他,自顾自地抱着他结实有力的腰身,将脸埋入他的怀里。
终于,沈惊游听到她一声极低的啜泣。
她在哭。
男人彻底慌了神,朝左右使了个眼色,又让人将军帐拉上。一时间,偌大的帐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沈蹊握住她的胳膊,哄道:“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是啊,他回来了。
他与义邙人交战,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兰芙蕖突然觉得自己哭得很丢人,赶忙从他怀里撤出来,抹了一把泪。
她哭得小脸红红的,眼睛也红通通的,愈发像只小兔子。
沈蹊见了,心里头一软,又忍不住笑:“别哭了,乖。哥哥在战场上一个打十个,出不了事的。”
兰芙蕖知道这声打趣是他在安慰自己。
又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转过头,吸了吸鼻子。
沈蹊换下银盔,净了手,过来抱她。
“小芙蕖。”
男人伸了手,将她的腰身揽过来。少女的腰很细,很纤软,让人一下便完完整整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