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何啸心慌意乱,但无论如何还需撑住,便勉强笑道:“这江林平时伺候我笔墨,常会研习我的诗作文章……”
“那就当场验证吧。”梅芬道,“韩相公不是要以雨天为题吗,请何三郎与这书童对诗词,一验便知真伪。”
何啸这时愈发进退两难,浑身急出汗来,支吾着张了张嘴,却听江林侃侃吟诵起来:“山前风雨凉,倚廊垂玉箸,今来古往恨无数,夜郎化作谪仙行,凤羽龙鳞失其所,梦入江山,一片愁措。”
众人有些惊愕,这词正附和何啸诗词的风骨,着实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再观何啸,灯火之下汗水涔涔,似乎不用说,就让人看出苗头来了。
韩苒叹了口气,垂眼看看手上的拟题,还想给何啸一个机会,便道:“想来以雨作词不是何三郎强项,那就换个命题吧……”抬手指了指屋角的灯,“以烛火为题,如何?”
这回江林抬了抬手,“公子先请。”
结果公子赶鸭子上架,实在是掏不出牛黄狗宝来,嘴里茫然吟诵:“孤舟夜听雨……”然后第二句等了足有半柱香时间,也没能憋出来。
可江林却是信手捻来,略沉吟了下道:“自剔灯花金粟,夜阑不觉云住。月上西窗,好春停眉,人别後、樽酒微凉,杏花如银,江天舒阔。”
这回把设宴的天舒阁都作进去了,到了这里果真是不用再说了,谁真谁假一目了然。
韩苒站起身,耷拉着眉眼摇了摇头,“这场诗会今日就到此为止吧,等过两日天晴了,再重新开设。”说罢负着手扬长而去了。
何啸心慌意乱,“宰辅……参政……”然而再也没人愿意理会他了,得到的,不过是以往被他压制的名士们的白眼。
他腿里没了力气,摇晃两下,瘫坐在了地上。
真是没想到,距离成功仅一步之遥……科考考的并不是作诗,只要这回能顺利蒙混过去,自己中个进士不在话下。可就是到了这里,棋差一招,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梅芬会从天而降,她六岁之后不是再没踏出过家门吗,今日居然抛头露面跑到这里来,到底是谁给了她勇气?
一片蓝色的袍角走进了他的视野,她以胜利者的姿态悲悯地问他:“表哥,被所有人厌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何啸晃了晃身子,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贱人!”
她却放声一笑,“原本我也不是这样的人,是被你一步一步逼到这个份上的。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