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只是赔着笑脸说:“哟哟,险些叫小哥崴了脚,怪不好意思的。今日正好发了月钱,我请小哥喝两杯权当赔罪,反正我家里没人,独个儿也寂寞得慌。”
天色将暗不暗的时候,道旁点起的灯笼隐约照亮来人的眉眼,正是魏国公府的长松。
麦收并未见过他,只是觉得这人有点意思,撞了一下就要请人吃酒,自己刚输的底儿掉,肚子里也正唱空城计,有人能请客,也算意外之喜。
于是一甩脖子,说好,“交个朋友,朋友不嫌多,朋友多了路也多。”
两人找了个坊墙下的小摊,这样时节露天吃酒,比在脚店舒坦得多。
摊主上了酒菜,两杯酒下肚,兄弟交情就建立了。麦收问:“阁下在哪儿高就啊?我陪着我们公子出入上京名流宅邸,从未见过你。”
长松唔了声,“我在安抚使家做工,寻常干些打扫院落、清理马厩之类的粗活儿,哪里有机会得见贵人。”话又说回来,“贵家主是哪位啊,既然出入名流宅邸,那想必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吧!”
麦收道:“好说、好说,洛阳才子何仲柔听说过么?”
长松哎呀了声,“那可是位才高八斗的名士啊,在这样的家主手底下办差,必定是又风光,又滋润。”
麦收听了,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后来扯着一边嘴唇晃晃脑袋,嗤了声道:“才高八斗……吃酒吃酒。”
长松看出他有些不满,来结交他前都是仔细打探过的,这小厮一直贴身侍奉何啸,怕是何啸身上有几颗痣他都知道。
一个标榜完人的伪君子,只要挖出一点半点边角料,就够大做文章的了。何啸不是在乎虚名吗,越是在乎虚名,越是浑身漏洞,不说旁的,就算打听出来他是某某行首的裙下之臣,也够让他为正名忙活一阵子的了。
长松给他斟酒,殷勤劝饮,“我看阿兄是从乌曹馆出来的,那里的门槛可高得很,没有五两银子进不去……哎呀,名士就是名士,每月发放俸禄竟那么慷慨。”
麦收听了,又嗤了声,“咱们公子可是一等才情一等品格的人,怎么能放任跟班赌钱?所以为了杜绝我进赌坊,每月只给我一吊钱,说余下的岁末再支……一吊钱,够什么使的,买两壶酒就没了。”
长松讶然:“一吊钱?那还不及我的月钱,安抚使府上做杂役的,每月还有二两银子呢。”边说边觑他脸色,“我看阿兄是被那些乞头赶出来的,想必身上已经没钱了吧?这样,我今日才得了二两,分一两与阿兄,上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