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这个运气碰见魏国公,也没个好心的姨母收留你。就你那些舅舅舅母,只怕头一个就发卖了你,你可给我想明白了!”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又是一记电闪雷鸣,焦嬷嬷领着个穿褐衣的人停在廊下,高声向里头回禀:“夫人,牙郎带来了。”
柳氏回身抱住了雪畔,仓惶说:“我不从,谁也别想发卖我……逼急了我一头碰死,横竖我不从这个家里出去,这是我的家!我住了十几年的家!”
金胜玉呸了一声,“一个奴籍,哪来的家。”转头问牙郎,“瞧瞧这个老的,值多少银子?”
那牙郎看惯了大户人家妻妾相争,像这种时候最能占便宜,便仔细打量了柳氏两眼,“虽有些姿色,但到底上了年纪,转卖起来不好脱手,至多给五两银子,也是看在没做过粗活儿的份上,否则这类货色,咱们通常二三两拿进。”那双眼睛又咕噜噜盯上了边上的雪畔,咦了声笑道,“这个不错,夫人,这个要不要一齐发卖?要是这个也能领走,两个便给二十两,都是现银,绝不拖欠。”
金胜玉哂笑着望向柳氏,看她面如死灰,想必现在的心情不好受吧!
在侯府呼奴引婢十余年,早就忘了自己的斤两,到了牙郎眼里不过就是个货,单卖只值五两银子,还不及一盒上等香粉的钱。其实人啊,说到底就是个体不体面的问题,体面在,你是堂堂的人,体面不在,你连猪狗都不如,人家可不管你掌没掌过家,是哪一户有脸的姨娘。
雪畔没见识过卖人,原先还仗着自己是侯府小娘子,金胜玉不敢拿她怎么样,谁知自己低估了她的手段。人家是后娘,爹爹的面子也不管用,真要像当初的云畔一样撵出去一夜半夜的,那自己往后的名声就毁了。
于是发力摇晃起母亲来,“姨娘……姨娘你说句话呀,这个时候闷声不吭,管什么用!”
雨畔求了金胜玉半日,也知道光是求告不顶事,人家这回是要现开销了,只好跪在柳氏跟前哀告:“姨娘,钱财都是身外物,要是真被卖出去,一个子儿都带不走,姨娘还看不明白吗?”
可问问柳氏的心,她哪能不恼恨。
好容易扣下的钱,还没捂热就要被挖出来,如今自己是被推到悬崖边上了,要是一口咬定没钱,人家处置起来不会手软。眼下江珩不在,就算事后能把她们找回来,那这辈子再想抬起头就难了。再说还有个雪畔,无论如何,总不能害了孩子……
她终于低下头,长叹了一声,“我先前糊涂,确实昧下了账上的钱,如今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