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禁卫的公侯,将时间用在听女孩子说什么核桃蜡烛上,好像有点大材小用了。可他就是很真诚地倾听着,适时也说一说自己的想法,有他捧场,云畔便觉得那小铺子真的可以顺利开起来,甚至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宾客盈门的红火。
有商有量筹划未来的生财之道,是件快乐的事。云畔想自己的天性里有很大一部分随了阿娘,阿娘即便经营着侯府,外头也非常妥善地运转着自己手上钱财,经年累月慢慢积累起来,待病重弥留之前交到她手上,除却田地之外,另积攒了二十万两。
也多亏得爹爹不过问家里账务,就算柳氏背后催促,照样没能让他壮胆在阿娘跟前开口。柳氏呢,小小的妾室,在当家主母手里并没有不被发卖的特权,只要她有半点不妥叫阿娘拿住把柄,保管她在侯府待不下去。因此阿娘在世期间,她顶多也只是觊觎,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马车前行,走到一处勾栏院前了,看见打扮得花红柳绿的粉头小姐们,挽着画帛与男客们相拥走进堂内,甚至有人做出浪荡样子,吊着一颗樱桃放在两人之间,边走边去咬那樱桃,然后毫无意外地两张嘴撞到一起……
她看得发窘,却还是饶有兴趣,倒是边上的李臣简不声不响放下了竹帘,垂着眼说:“外头乌烟瘴气,不能再看了。”
云畔觉得纳罕,如今年月并不像以前那样守旧,再说男人官场上应酬,光顾这种地方的也不少。
遂偏头问他,“公爷没有进过勾栏吗?”
他正襟危坐着,薄毡仔细地搭在腿上,一副不可亵渎的模样,正色说:“我只入酒楼,不进勾栏。”
这也算俗世中的一股清流了,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不与官场中那些人同流合污,周旋只在酒桌上,大可不必在床笫间。
作为女人来说,得知自己的郎子从来不去风月场所,倒也是一件很慰心的事。到底夫妻间总有亲近的时候,眠花宿柳的,对彼此的身子都不好。
她坐不住,又开始探头探脑,这片勾栏一座连着一座,走出去好远了,前头应当都是做正经营生的了吧!
可又不好意思自己伸手去卷帘,便巴巴望着他说:“公爷,看不见外头,我头晕犯恶心了。”
他失笑,知道她的小九九,凤眼一转道:“看来與内地方狭小,下回得换一架更大些的车了。”说罢将帘子打了起来。
云畔抿唇微笑,却也隐约窥出了一点他的野心,龙虎與是皇亲国戚专用的,比起平常的马车来已经够大了,若是再大,那又该是怎样